程可心和北冥逸在路上行駛了足有三天了,聽到下人的回報,再走兩個時辰,他們便要進入南詔國了。
在隊伍停歇的時刻,程可心走出了軟轎,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木桶,緩緩地走到河邊,隨手抓起一捧黃土,倒入木桶中,再將小木桶放入清澈見底的河水中,待到灌滿之後,塞上木塞,用紅色的絲綢緊緊地將小木桶捆綁,這一切便是她去到南詔國後,對蠻夷國故土的最後一分念想了。
重新坐回到軟轎內,程可心握緊了那個小小的木桶。沉悶地開始了他們的行程,日昇日落,五度輪迴,終是來到了南詔國。
南詔國的氣候與蠻夷國稍有不同,晝夜溫差較大,空氣較乾燥,溫度也普遍比蠻夷國要冷一些。
達到南詔國,就看見前來迎接的倉沫泊,他身後還跟著她的女兒倉桑。
「恭迎太子凱旋。」倉沫泊作福參見北冥逸。
北冥逸不說話,倉沫泊帶著自己女兒只身前來,感覺好像很倉促似的,不過這並不是讓北冥逸覺得納悶的地方,最讓她納悶的是倉桑手裡的火紅的衣裳!
這衣裳很明顯就能看出是一件嫁衣,能讓軍機大臣拿著嫁衣匆匆趕來的恐怕只有自己的父皇了,這麼說是有人故意將他和親的事情傳到了南詔國,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倉桑被北冥逸看的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她站在倉沫泊的身邊小聲道:「爹……」
倉沫泊眼睛忽然睜大,好似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一般,忽然瞇起了眼睛對北冥逸道:「太子,這是皇上和皇后為未來的太子妃準備的嫁衣!」
語畢,倉桑遞上了嫁衣。
北冥逸不接,只是皺著眉頭。
好你個程嘉駱,本以為允諾了你的話就可以了,看來自己太小看你了,現在居然已經將消息散播至整個南詔國了,連嫁衣都準備好了,真是個老奸巨滑的傢伙!
倉桑的雙手伸直了,可是北冥逸都不接,倉沫泊也不好開口再說什麼,畢竟他是太子,未來的儲君,不可得罪,可是這就為難了自家女兒。
這時候,一個身影從後面走上前,伸手接過了嫁衣,然後拿著嫁衣朝軟轎走去,他道:「可心小姐。」
只見驕簾緩緩被一直纖細的手給掀開了,程可心道:「夏雨,有什麼事?」
「可心小姐,嫁衣,皇上和皇后娘娘給你準備的。」南宮夏雨回答道,他手裡鮮紅的嫁衣讓程可心看的揪心,可是又不好說什麼,就徑直接過了嫁衣,放下了驕簾。
「厄……呵呵……太子平安凱旋就好,太子,臣已經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今晚就委屈太子暫住一晚,明日可直接回皇城!」倉沫泊似乎意識到自己接了一樁不太划算的買賣,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北冥逸繼續沉默,他跟著倉沫泊很快就到了一家客棧,整隊人馬全部住了下來。
「可心小姐,喝杯茶吧。」南宮夏雨將一杯熱茶遞到了程可心的手中,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龐,他心疼萬分。
「好。你也休息吧,這一路上,累了吧?」程可心抬起暗淡的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南宮夏雨,這一路上多虧了他。
「可心小姐,何必這麼辛苦呢,不如我帶你離開南詔國吧。」南宮夏雨握住程可心的手掌,進了皇城以後,他估計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真是替她的處境擔憂。
程可心唇角微微揚起,勾出了一抹淡漠的笑,她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夏雨,人間有千般苦,萬般苦,能為自己所珍惜的人付出,值得了,所以我不會逃。」
南宮夏雨默默垂下眼簾,不知該如何安慰程可心。
修長纖細的指尖輕撫上了南宮夏雨的面龐,「夏雨,你別擔心,戰場上那麼可怕的場景我都能應付自如,更何況皇宮裡的那點瑣事,今天趕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去吧。」
「唉……好吧……」南宮夏雨無奈的歎氣,皇宮後院一點也不比戰場差,那裡的爭鬥恐怕比戰場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現在怕是說什麼都無法勸阻她的決心了吧。
南宮夏雨搖了搖頭,走出了程可心的房間。
沒過多久,程可心也覺得乏了,於是自個兒開始準備洗梳洗的木桶和熱水來,她在臥室內拉好了長長的扇面屏風,脫掉了身上髒兮兮的衣物,踏入了熱氣騰騰的木桶中,讓全身浸潤在溫熱的水中。
揚起玉臂將髮髻上插著的紫玉金釵拔下,瞬間墨黑色的髮絲如瀑布般地傾瀉而下,散落在背間,黑色映襯在雪白的肌膚上更顯異魅與華貴。
將頭靠在木桶邊緣,高高舉起紫玉金釵,看著細緻的雕工,指尖輕柔地撫摸著溫潤的紫玉,氤氳的水汽圍繞著程可心,美麗的面龐上滾動著亮亮的水珠,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蒸汽。
突然,一陣冷風透過紗質的屏風吹來,讓程可心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她雙臂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環住,機警地望向屏風的方向,一抹高大而孤冷的身影倒影在了屏風之上,清澈的黑眸倏然瞪大了。
身著一身黑色鎏金長袍的北冥逸邁著大步,從容不迫地推門而入。
透過屏風,北冥逸又一次看到了那纖細婀娜的身姿,她那如仙般的清麗背影,那傾城傾國的容貌都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腦海,只需一眼,他便能將她牢牢記住,這種記憶源自深深的恨。
「怎麼?本太子駕到,太子妃不出來迎接嗎?」北冥逸調侃似地問道,黝黑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屏風後面的程可心。
一陣冷寒的感覺襲遍全身,程可心驚訝地蹙緊了黛眉,不知此刻北冥逸前來是為了什麼,難道報復竟要從此刻開始嗎?
平復著自己激盪著的心跳,程可心輕舒一口氣,平靜而鎮定地回應:「衣衫不整,禮數不周,無法迎接,請太子給我時間更衣。」
「本王倒是不介意為未來的太子妃服務。」一步步地靠近屏風,北冥逸倒要看看她的冷靜與沉著能夠撐到何時,眸光瞥向屏風上掛著的素色衣衫。
感受到了北冥逸身上散發出的強大威勢,程可心有些慌了,她想要伸手拉到衣衫趕忙將自己遮蓋住,奈何木桶與屏風距離太遠,根本夠不到。
程可心一直告誡自己一定要淡定,索性她完全蹲下身,將自己脖子以下的身體全部隱匿在溫水中,水面上的花瓣可以覆蓋住她全部的肌膚。
指尖勾起那一件件女性衣衫,淡的香氣沁人心脾,不同於她人的庸俗與濃烈,北冥逸的身影已然越過了屏風,黑眸毫不避諱地望向身處木桶之中的程可心。
那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在瞬間吸引了他的全部視線,黑眸霎時竄動起數團火焰,寬闊的胸膛開始起伏。
程可心倏然回眸,望進了那雙幽深如潭的黑眸深處,沒有畏懼,沒有想過躲閃,而是輕蔑地揚起一抹冷冷的笑,低聲地問:「太子,勞煩將我的衣服交給我,不勝感激。」
俊美冷厲的面容上浮起冷寒的笑意,北冥逸捏緊了手中的衣衫,黑眸愈發幽深,一步步地靠近程可心,認真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清冷異常的女子。
「給你。」北冥逸性感的嗓音帶著一分灼人的熱度響起,輕靈的步伐緩緩地靠近程可心,長臂一伸,在一瞬間抓緊了她的雪白的皓腕,一個用力將程可心嬌弱的身體拉出了水面,大力的牽引讓程可心無助地撞入了他那寬闊的胸膛中。
「啊……」一聲驚呼從紅潤的唇邊溢出,寒冷的空氣侵襲了程可心的感官,讓她不禁地顫抖起來。
「怎麼了?」低沉而暗啞的聲音輕蕩在程可心耳畔,冰冷的氣息吹紅了那耳鬢邊白嫩的肌膚,北冥逸眼光灼熱地凝視著她的身體,放肆的眸光逡巡在她優美的線條上,心底的yu,wang被瞬間點燃,如燎原大火一般在週身蔓延開來,讓他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了程可心。
被北冥逸的雙臂死死地攬在懷中,程可心掙扎著想要掙脫,可就是因為這種鉗制讓她感覺到陌生的恐懼感,促使她逃離與抗拒。
「放開我!」程可心怒意滿滿地斥責道,外表的冷靜與淡漠漸漸褪去,她焦躁地仰起頭,與北冥逸那雙深邃的黑眸對視,震驚於他眼底流動著的火熱的**。
北冥逸修長而冰冷的指尖輕佻起程可心優美的下顎,黑眸迷離地凝睇著眼前驚慌之色盡顯的女子,他滿意地笑了。
若有似無的飄渺笑意噙滿了北冥逸那冷薄的唇角,程可心望著他的笑容,呆愣了片刻,卻在下一瞬恢復了神智,快速地搖了搖頭。
「不……」紅唇微啟,吐出了一個字,雙手死死地推拒著北冥逸的胸膛,心跳加速,羞人的紅色染滿了她的面頰。
「現在說不,可能有些晚了……」北冥逸的指尖捏緊了程可心的下顎,使她無法逃脫自己的掌控,急速地低下頭,攫取了她紅潤的唇瓣,冷薄的shuang唇完完全全地覆蓋住了她的檀口,冰冷的氣息徘徊在她的唇齒之間,強勢地掠奪了她所有的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