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過神來,雙手攬住男子的脖頸,纖弱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
男子微微一笑,仿若陽光穿透層層陰霾,有種光芒萬丈、令人不可逼視的俊美,接著,他抱緊少女,突然潛入水下,濁浪滔滔,眨眼間就吞噬了兩人的蹤跡。
岸上的土著們停止了喧囂,開始將手中的長矛刀劍向著水中央投擲。
男子越潛越深,靈巧地擺動身體避開那些兵器,而少女猝不及防,害怕得尖聲驚叫,水流很快順著口鼻湧入,窒息與溺亡就近在眼前……
蘇美美仍然像靈魂一般漂浮在半空,俯視著這個貌似是她自己的少女,她甚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水流的沁寒,窒息的恐懼,也感受到了男子灼熱的體溫,有力的臂膀和懷抱。
在少女感到眼前發黑,四肢鬆軟,再也無力為繼的時候,突然,一股新鮮的氣流,順著她的櫻口進入肺臟,氣流源源不斷地輸入,她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漸漸地,神志慢慢清明,少女這才發現,原來男子是口對口,為她輸入了賴以活命的氧氣,她的臉沒來由地一紅,男子卻心無旁騖,彷彿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一件事,一面用嘴為她傳氣,一面從鼻子冒出連串的氣泡。
奇怪,他又不是氧氣袋,怎麼會有這麼多純正新鮮的氧氣只出不入?蘇美美納悶的看著這一幕,當然少女亦是如此。
男子彷彿看出了她的疑惑,與她唇齒分離,然後微微側轉身去,給她看他的耳朵。他的耳朵長得很精緻,輪廓優美,在水中還能輕輕擺動,可是除此以外,看不出什麼異樣。
少女仍是一臉疑惑,男子微微一笑,將耳朵拉長湊近給她看。
哦,少女終於明白了!
在他耳朵背面與皮膚接壤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縫隙,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秘密就在這縫隙裡!
這縫隙裡面居然是類似魚鰓一樣的組織,所以他不用浮出水面換氣,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中進行氣體交換。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雄性美人魚?可是,他沒有魚尾,他的兩條腿筆直修長,健美有力,比所有男人更像男人,他的眼睛,在黑暗的河底竟然能發出熒熒的藍光,彷彿她小時候養的一隻波斯貓。不過,那光芒更具穿透力,他們在河底潛行,可以看清楚目力所及的一切範圍:多彩的游魚,碧綠的水草,光滑乳白的鵝卵石……
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屬於水的。
他是誰?
靈長類的哺乳動物,居然能長出魚類的腮和獅虎一般的夜光眼?以科學的眼光看,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他們這一族群,已經在水中生活了幾千年,自然界與造物主賦予了他們這一進化史上的奇跡。
蘇美美看著少女和男子,習慣性地以一個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的邏輯,來思索這個問題。
突然,男子的雙眼合攏,眼前頓時一片黑暗,蘇美美還來不及反應,男子已經鬆手,棄她而去。
寫給筒子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