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這一走,瓊竹越發覺得冷清。
他不知道快刀一行旅途是否順利,可自己這便卻焦頭爛額。
在土族休息一晚,眾人便踏上了前往水族的路途,無情很不情願,一直在抱怨著天氣的炎熱。
「這大漠雖然看起來很大,但是要是想走出去,只需五天就可以了。」加加木低垂著頭,他也不願暴曬在太陽之下,可是這是五姑娘安排他做的事,他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五姑娘是那樣好的一個姑娘。
「什麼?」還要五天?無情一聽這話,頓時上來了一股火。
「怎麼了?你不願意去了嗎?沒關係,你可以選擇回到土族照顧王子,也可以選擇就此打道回府。沒了你,我們照樣能照顧好瓊竹王!」快刀憤怒的樣子究竟還是讓無情停止了欲蓋彌彰的怒火。因為他知道,無情是不好惹的。一個孤兒,一個流落在木族的打手,一個領了賞錢就必須奪走人命的粗人,一個無情無愛的粗人,卻在遇到了瓊竹後,一點點的改變。
無情自知自己打不過快刀,乾脆就閉緊了嘴巴,繼續著百無聊賴的沙漠之旅。
寂靜的寨子裡,歆兒在床塌沉睡著。捲翹的羽毛遮擋著她落寞的雙眼。幾天的勞累讓她沒有了從床榻上起來的動力。
在翻轉了無數次後,歆兒被燥熱弄醒。如此燥熱的夏日,她還要忙著照顧瓊竹。
「請問我可以進去嗎?」外面傳出了啟辰的聲音,歆兒只覺得耳熟,卻沒有聽出這個聲音到底是屬於誰的。於是便掙扎著起身來到門前。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開門,雖然她很好奇這個突然造訪的人是誰,可是她還是表現的十分淡然。
打開門的瞬間,是冥蕪那張深刻的而漠然的臉。倒還是很俊朗,只是那千年不變的風霜表情讓人心寒。她先是一驚,很快又將自己的驚訝掩飾了起來。
「你怎麼就這麼出來了?瓊竹現在是由誰來照顧的?」歆兒有些氣惱,她剛剛歇下來,輪到冥蕪照顧瓊竹,沒想到他竟然跑出來找她?
「難道是瓊竹怎麼了嗎?」歆兒立刻從門中出來,卻被冥蕪攔住了去路。
「歆兒姑娘不用擔心。瓊竹王已經睡下了,我才如此放心的來找你。我知道歆兒對瓊竹照顧有加,遠比我們這些部下都好。可是歆兒姑娘,這外面實在是太熱了。你能不能讓我進去與您說呢?」
歆兒才反應了過來,這等炎熱的天氣竟然讓他站在外面。只要瓊竹沒事就行了。是自己的過失。眼中只有瓊竹,就忽略了周邊的人的感受。
「那就打擾你了!」冥蕪小心翼翼的踏進歆兒的閨房,可他沒想到歆兒的閨房竟是如此簡陋。他無法想像一個女子能再這樣艱苦的條件下生活這麼久。可想而知她該有多麼不受寵,可想而知她要隱忍多少,才能在這炎熱的大漠上生存下來。
「坐吧。」歆兒指了指一邊的木椅。卻覺得有些不妥,便立刻跑到木椅邊擦拭著上面的塵土。
「不好意思。大漠的條件就是這樣差,希望你不要介意。」歆兒歉疚的低下了頭。這個地方不知瓊竹會不會嫌棄。
冥蕪定睛看了看這簡單的屋子,一張床榻在白紗的藏匿下若隱若現。一個梳妝的檯子。還有一個他正坐著的凳子。僅此而已。
「歆兒姑娘,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在他們的眼裡,你是人人敬愛的五姑娘。可是在我的眼裡,你就是那個沁兒!」冥蕪倒是直截了當。沒等歆兒坐下來,就被他的這句話打的險些起不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歆兒捂著心口質問著冥蕪,那段記憶她不願意再去回想。既然任務失敗,土王徹徹底底的將她扔到大漠裡,那個酷熱艱苦的寨子裡去了。可是上天就是那麼願意捉弄人!就在她決定將心中的相思延續一輩子之後,那個人,他竟然就這樣的來了!悄無聲息,意料之外!
「沒什麼意思,只是一時改不了口罷了。瞧瞧歆兒姑娘,竟然激動起來了!」冥蕪撇了撇嘴。這個歆兒不是很會掩飾嗎?怎麼這一會就露餡了呢?難不成自己真的這麼厲害嗎?輕易就可以將她的掩飾一語擊破?
歆兒立刻收起了自己的一絲慍怒。嬌笑了起來。
「我只是想起那段日子,心裡覺得難過。所以一時言行激烈,還望冥蕪公子見諒。」歆兒立刻又變成了溫和親民的五姑娘可是冥蕪知道,她沒這麼簡單!
「哈哈哈!我也只是一說,我知道歆兒姑娘的苦衷,但是,你畢竟是異族女子,我們道不同,還是多謝了你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們在這裡逗留幾日,待水族援兵來臨後我們就會離開。」
歆兒僵住了嘴角作態的笑容,沒想到他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告訴她他們即將離開的事情。那麼她也應該趕快行動了,是嗎?
「啊?是這樣啊!還是瓊竹與嫣兒成親之事首要。我再不捨,也要將你們送走啊!你們去吧。希望我們有緣還能相見。」
「是啊。希望我們能在相遇。也希望王子與嫣兒公主能盡快相遇,免得兩人這樣相思成病了。」冥蕪意有所指。歆兒只是笑笑。將這等苦澀吞進心裡。笑著送冥蕪離開。
「行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一會兒我再來叫你。」冥蕪擺了擺手,歆兒止步,在門前砍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砍著那影子越來越小,直至淡去。
「瓊竹,你會留下來的陪我的對嗎?」歆兒看著炙熱的太陽,眼睛竟然模糊了起來。
原來是流淚了啊?歆兒的手指被眼角的濕潤弄濕。什麼時候她學會流淚了呢?還真是奇妙。這個男人,讓她又氣又惱,現在竟然還為了他流淚?這是第二次了嗎?還是很多次了呢?她的眼睛好像不止酸了幾次了。
冥蕪心中卻久久沒有平靜。他的心情是異樣的,說不出來的。而且,他對待歆兒總是太過警惕,太過懷疑,夾在瓊竹與歆兒之間,還真是讓他勞心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