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久就相識了。」瓊竹沒能將那一段隱藏的,關於刺殺木王的事情說出來,如果將這一段事情說出來,將會毀滅木族與水族表面的和平。
「外祖父,還記得我去年夏天的時候與夜歌出遊嗎?那個時候我們本想去木族看看那傳說中的千木林與荷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與瓊竹相識了。」嫣兒違心的編織著謊言。他們的相遇。是一場由陰謀而編織的愛情。
「是這樣嗎?」藍佩疑惑的看著嫣兒。他總覺得事情似乎不止這麼簡單。
「真的是這樣嗎?」藍佩再次詢問著嫣兒。
「是這樣的。」嫣兒回答。
「認識了多久?」藍佩咄咄逼人。
「有半年了…」嫣兒低下頭回答著。
「你們兩個對待婚姻就是如此兒戲?僅認識了半年?」
「娘親起初與爹爹不也是互不相認嗎?」
「你!」藍佩的臉漲得通紅,這嫣兒真的起越來越能頂嘴了。
藍佩起身離開,不願在與之理論。
水王與木王相視一看,沒有言語。
瓊竹走到嫣兒身邊,默默的站在一邊,不知如何安慰。
「婚姻大事。父母都是有權利干涉的,所以我便將嫣兒的外祖父叫來商議此事。可想讓藍佩改變心意,終究還是要靠你和瓊竹啊!」
水王也起身離開了。
「我們走吧。」木王拿起椅子旁的枴杖,瓊竹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離去,唯獨嫣兒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我們走吧。」瓊竹默默的挽起嫣兒的手臂,嫣兒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嫣兒!」瓊竹低低的喊了一聲。
嫣兒起身離開,留下瓊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嫣兒淚眼汪汪的看著藍佩。
「你是什麼時候與木族人來往的?你知不知道木族木王是多麼厲害的人物?他能同意你與木族王子的婚事,一定會有他的目的!」
「這個有目的,那個有目的,照你這麼說,咱們身邊就沒有一個好人嗎?」
「至少巫師與夜歌是好人。」
藍萱看著藍佩,當初他執意不讓自己與清風來往,而當他變得強大的時候,他又想撮合嫣兒與夜歌,他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她的心情呢?
「嫣兒,娘親只希望你嫁給一個普通人,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需要腰纏萬貫,不需要錦衣玉食,只要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沒有權勢,沒有紛爭。娘親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奢望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布我的後塵。」藍萱兒說到這裡已有太多無奈。
「你是在怨我給了你這樣的生活?」藍佩質問著藍萱兒。
「我沒有,如果沒有爹爹的安排。我不會與水淼在一起。」藍萱兒說到這裡,兩人幸福的場景似乎就浮現在眼前。
「可是爹爹,你不能也這樣安排嫣兒的人生啊?」藍萱兒起身反問著藍佩。從小到大,她只頂撞過藍佩一次,那就是她與水淼的婚事。
「你沒有權利干涉!你看看你的水淼,一門心思就是遊戲人間,最後你們才能落得這樣的下場。我如果不將嫣兒和夜歌綁在一起,今後我死了,你們還會有依靠嗎?」
「爹爹!你竟說些瞎話,你還好好的呢!」藍萱眼含淚珠的看著藍佩,她知道藍佩的良苦用心,王族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命運。
嫣兒看著兩人窩心的話,心已痛到不能自已。一邊是摯愛的親人,一邊是願意奉獻一切的愛人,她倒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滿意呢?
水族是個美麗奢華的地方,在這裡呆了快兩日,有許多地方還是走不明白。
這一次,瓊竹竟然又迷路了,他正思忖著如何走出如同迷宮般的道路時,突然感覺背後陰風陣陣。
這不是冬日該有的刺骨寒風,而是自一股充滿著血腥味,隱藏著殺氣的陰風。
他停住了腳步,淡然的感受著背後的一切。
突然,他一個轉身,身後的人竟然摔倒在地。
「你為何攻擊我我不想知道,不過你回去的時候幫我轉告你的主人,不要打我的主意,也更別想拆散我與嫣兒!」
……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藍佩有些不相信。
他「是的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小的偷襲不成反被攻擊,看來他的靈術底子不賴,定會將公主保護好。」水將如是實的匯報著。
「誰讓他來保護嫣兒?他還沒有這個資格!」藍佩一聽到這句話時,心中就會莫名地難過。在自己身邊唧唧咂咂了那麼多年地丫頭,如今就這樣被一個男人搶走了心,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對他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如果他有一點做的不好的,我都不會將嫣兒輕易許給他,我們嫣兒這麼優秀,我是絕對不會拿嫣兒的婚姻兒戲的!」
大年二十三。
水族依舊冷清無比。只有在三十十五的時候能完全熱鬧起來。
天空飄著星星點點的雪花,天氣依舊寒冷無比。
嫣兒被關在屋子裡,看著窗外飄蕩的雪花,有一種想觸摸的衝動。
於是,她將手放在窗子上,感受著雪花的清涼。
「砰砰砰!」
「砰砰砰!」
嫣兒向窗子外望去,隱隱約約看見了瓊竹那張俊美的臉。
映竹微笑著著示意她出來。
嫣兒跑向殿門,用力敲打拽著大門,可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於是嫣兒便跑到硯台,拿起毛筆。
「我出不去。」嫣兒一筆一劃的在白紙上寫著,然後拿著白紙希望能從窗戶縫隙中傳遞給瓊竹,無奈窗子連個縫隙都沒有。足以見的藍佩對她們的態度。
嫣兒無奈的看了看那張宣紙,最終將它扔到了地上。
「嫣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瓊竹貼近窗子,盡量大聲說著。
「我能!」嫣兒立刻貼近窗子,屏息凝神的聽著窗子外的聲音。
瓊竹也貼近窗子,仔細的聽著裡面的聲音。
「嫣兒,不要難過,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來,我相信,我一定會打動外祖父的。」
「嗯,我相信!」嫣兒堅定的點了好頭。
瓊竹貼在窗子外,與嫣兒說了好多好多的話,以至於第二天噴嚏連連。
「王子,您喝杯熱茶吧。」無情聰慧的端來一杯熱茶,瓊竹一口全喝了下去。嗓子卻還是覺得乾澀無比。
「水王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他同意了,但是他要聽取藍佩的意見。」
瓊竹看了看木王,他依舊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看著他。
「你只有博得藍佩的好感。這件事才有迴旋的餘地。聽說嫣兒的娘親和哥哥倒是不反對呢!」木王似乎知道很多。
「我知道了。」瓊竹沙啞的回應著。昨日陪著嫣兒聊了很久。站在窗外,聽著她柔婉的聲音,便不覺得冷了,可是晚上回來,嗓子就開始乾啞起來,第二天起來,便有些想咳嗽的感覺。
最後,他還是決定去看。和藍佩談談。
「真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藍佩坐在水晶椅子上,把玩著手上的扳指。
「藍佩大人,我前來是想與您說我與嫣兒的事情。」瓊竹站在藍佩面前,直接了當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我那天地。沒有說清楚嗎?你們的事我是不會同意的!讓嫣兒遠嫁木族。受苦受累?」
「我不會讓嫣兒受一點委屈!」瓊竹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你如何保證你能保護好嫣兒?你能否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藍佩反問著瓊竹,扳指也碰到了一邊。
「我會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保護嫣兒為止。」
「那也就是說,你現在沒有能力保護好嫣兒?」
「不,不是的!」瓊竹無力的辯解著,他根本說不過這個運籌帷幄的中年男子。
「等你當上木王的那一天,我想我是會考慮的。」藍佩降低了聲音,深深的低下了頭。
「我是不會成為木族之王的。」瓊竹的聲音沉悶沙啞。
他今天所得的一切無非不是為了報仇而已,對於王位,他不在乎,就是因為這個王位,映竹才會和他勢同水火。他為什麼要這個王位?
「你如果是這樣不思上進,我怎麼敢把嫣兒交給你?」老色鬼起身質問著他。
瓊竹看著藍佩,這個在水族叱詫風雲的人物,每一步都走的完美無缺,每一步都算計的完美無缺。
「藍佩大人,您的良苦用心,我們這些小輩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是怕嫣兒受苦,可是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不願意在權勢之爭中勞心勞力。但是我在木族還有一見全木族最大的客棧,以客棧的營生來看,也可保我與嫣兒一世無憂!」
「客棧?仙來居?」
瓊竹木然的看著藍佩,果然,一切他都瞭如指掌。
「一個小小的客棧又能成的了什麼氣候?你就能肯定你的客棧會一直生意興隆?」
瓊竹無言以對,他不知未來會如何,但他會趁現在有能力的時候好好保護嫣兒。讓自己變得更強。
「行了,我還有事,你就先回去吧。」藍佩起身離開,對他下達了逐客令。
瓊竹無力交談,只好離去。
嫣兒看著窗外飄零的大雪,心中沉悶無比。
眼看著天空的最後一絲光亮就要悄然裡去,瓊竹一整天都沒有消息。外祖父也遲遲沒有歸來。
整日將自己關在宮裡,外面的事她一無所知。也無法逃出去。
娘親與哥哥也對此束手無策,因為藍佩說了狠話,如果你們將嫣兒放出去,就別怪我不顧血肉之情!
「放我出去!當我出去!」嫣兒奮力敲打著內殿的大門,藍萱與子謙聽著裡面的呼喊聲束手無策。
嫣兒絕望的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眼淚無聲的滑落臉龐,低落在地上。
「為什麼相愛的人在一起會這麼艱難?難道自己的命運就是聯姻的棋子,沒有選擇愛的權利嗎?」
她起身,笑著看著窗外淒慘的月光,將頭上的簪子拿了下來。
「嫣兒!」一聲淒慘的嘶吼驚醒了整個水族。
一身白衣的嫣兒,此刻正淒美的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白皙的手臂上,有著大朵大朵的鮮紅的血花,衣裳上也有著大朵大朵暈開的血花。她以一種柔美的姿勢躺在了地上。
……
「還有些微弱的氣息!」子謙竭盡全力將嫣兒扛起來,向著靈巫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