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席地坐在地上,面前放著一大堆霍大哥帶回來的滷肉和花生米,邊喝酒邊論武。
霍大哥對釋小海問道:「兄弟,我問你,武功之道,最注重的是什麼?」釋小海想了想,道:「心境修為!」
霍大哥點頭說道:「你能想到這點,已經是有所大成了!一般人習武,只覺得要把自己的力量練的更大,發招的速度更快,就認為天下無敵,這是極其愚蠢的做法!」
雪洪點頭說道:「外家功夫做到這一步,的確是已經很強了,比如國際上所舉行的搏擊大賽,無論是拳擊,還是k1賽事,都是以強化身體強度為目標,製造出一個個比賽機器,對付普通人自然是橫行霸道,可是遇到真正的內家高手,幾個回合就能把他打倒!」
釋小海點點頭說道:「就算是真正的外家功夫,如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功,真正練到巔峰,也需要心境的配合,否則還是一樣有罩門!」
霍大哥歎了一口氣說道:「任何武功,都有弱點。任何功法,都有罩門!真正做到金剛不壞的,那就是神了!」
雪洪卻搖頭說道:「我看未必!有時候,有罩門就等於沒有罩門!」釋小海不解的問道:「洪哥這句話我不是很懂。」
雪洪拿過釋小海的杯子,倒滿一杯,端在他面前說道:「水有沒有罩門?」釋小海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雪洪端著酒杯說道:「你說它沒罩門,隨便一片樹葉,一根稻草,都可以刺進去!可是你若說它又罩門,任你萬噸大輪,它也能讓你浮之遊之,不落不沉!」
釋小海緊盯著酒杯裡不斷晃動的液體,沉思不語。雪洪繼續說道:「以柔克剛是武當功夫的宗旨。人人都懂,但是真正能做到得心應手的,卻沒幾個!因為很多人都注重了功夫中的柔勁,卻忽略了那一分剛勁!」
釋小海扭頭問道:「洪哥的意思是,要學會以柔克剛,也要學會以柔帶剛,以剛帶柔?」
霍大哥在旁邊點頭說道:「對!武功之道在於融!不管它少林還是武當,不管是柔勁還是剛勁,能融合起來,就是你的最強技!」
釋小海緊皺著眉頭,思索著兩人的話,不住點頭。天下武功同源同宗,原本就是老祖宗為了對付野獸侵襲和防身用的,後來才有了分化。
既然能分化,那也能聚通,把各派的精華吸收過來,然後用形意功整合容納,創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技法,那豈不是真正的大成境界?武功練到巔峰,就是看不出門派類別,只要能打敗敵人,打倒敵人,最有效的攻擊,就是最好的功夫!
霍大哥喝了一口酒,看著釋小海問道:「你知道功夫練到極致,勁力如何發揮?」釋小海略微沉思一聲,道:「以全身聚一點,以純勁破萬象!」
「錯!」霍大哥放下酒葫蘆,眼神灼灼看著釋小海說道:「那只有剛勁,沒有柔勁的配合!真正的發力是以無形破有形,以無間入有間!」
釋小海腦子裡轟的一聲,感覺以前很多想不通的東西,突然豁然開朗了!
無形破有形!釋小海眼睛似乎有些茫然,身旁的雪洪正抱著酒罈咕咚咕咚的喝著,腮邊流下一溜殘酒,釋小海突然一掌拍出,把滴落在半空的酒滴打飛出去,「噗」的一聲灑在牆上,竟留下一排細密的小洞!
雪洪一怔,一掌往釋小海胸口拍來,而旁邊的霍大哥竟也放下了酒葫蘆,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迅猛無倫的擊向釋小海身體!大慈大悲千葉手!
三人本來就是靠在一起坐著,雪洪在釋小海的左側,霍大哥在他右側,距離不過半臂之遙。以兩人的功夫,在這麼短的距離發招,肯定是避無可避了!
可是釋小海卻在此時做了一件事,他閉上了眼睛!在兩大高手如此近距離的圍攻下,他卻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雪洪的右掌即將拍到釋小海胸口的時候,釋小海左手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堪堪擋在了自己胸前,正好頂住雪洪的右掌,兩根手指居然還在雪洪掌心彈了兩下,雪洪感覺自己右掌從掌心到手腕,從手腕到手肘,又從手肘到肩關節,兩股難以抗拒的力道如兩條毒蛇,沿著右臂往上竄來,整個人被震的仰天倒地!
而釋小海的右手,卻霍大哥的掌影中突圍衝出,在他兩手拍在自己身上之前,用大拇指摁在了霍大哥的胸膛上,「嘩啦」一陣脆響,霍大哥身後的床頭櫃被撞了個稀巴爛,他的人跌勢不停,「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捂著胸口呻吟不止!
釋小海睜開眼睛,看著兩個老大哥狼狽的樣子,大吃一驚,連忙愧疚的扶起他們說道:「對不起啊兩位哥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雪洪駭然看著釋小海,驚聲叫道:「禪心佛勁!你用的是禪心佛勁!」霍大哥看著釋小海的眼神中既羨慕又欣慰,喘息著歎道:「想不到傳說中的禪心佛勁居然讓你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給練成了!正道有望了!」
釋小海一邊看著兩人的傷勢,一邊莫名其妙的問道:「什麼是禪心佛勁?」
霍大哥忍著疼痛,「刺啦」一下拉開自己胸前的衣服,對釋小海說道:「這就是禪心佛勁!」
釋小海看著他胸前的一個艷紅的凹陷指印,不覺更是歉然,對霍大哥說道:「大哥,我…」霍大哥擺擺手,道:「你不用內疚!功力有突破,氣血橫行,自然要發洩喂招,看到你進步,大哥心裡也高興。」
說著強忍疼痛坐了起來,一挨著床鋪,突然跟被針紮了一下叫了一聲,嚇得釋小海趕緊扶住了他,掀開他背後的衣服一看,直接後背上卻也有一個凸起的圓點指痕!
雪洪的臉唰的一下全白了,結結巴巴的對霍大哥說道:「老賊禿…咱們…咱們都走眼了!這不是禪心佛勁…這…這是禪心魔勁!」
霍大哥身體一顫,轉身驚恐的看著釋小海,最終喃喃說道:「禪心魔勁!你怎麼會用禪心魔勁!難道正道又有劫難了嗎?」
釋小海苦笑著看著兩人說道:「兩位大哥,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雪洪歎道:「禪心佛勁屬於正派武功最高境界,而魔心邪勁屬於邪派功夫的巔峰。你現在用的卻是禪心魔勁,正邪不分,善惡不明,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釋小海卻還是疑惑的問道:「你們又是怎樣去劃分佛勁與邪勁的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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