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小豹心中大驚,雙手抓棍一戳,往釋小海胸口捅來,釋小海閃身避過,右手攥拳直襲對方胸口,釋小豹來不及收棍,右臂一曲,護在胸前,「砰」的一聲,釋小海一拳擊中他的手肘,然後迅速退了回去。
釋小豹被擊中一拳,整只胳膊都有些發酸,幸好旁邊師兄弟解救及時,才讓釋小海退了回去,心中也是長吁一口氣,還沒等他緩過勁了,釋小海再次發動攻擊!
這次釋小海沖的是蛇腹,也就是釋小豹右手邊的一人。那人眼見釋小海衝來,也不慌張,和旁邊同伴雙腿齊出,一個攻頭,一個攻胸,擋住釋小海的來勢。不料釋小海根本無意硬闖,身形一晃,又是繞樹穿花步,又閃到了釋小豹面前,還是一記右拳直衝,嚇得釋小豹連忙揮棍格擋,釋小海卻上身一彎,一個掃堂腿,重重的踢在釋小豹的小腿上!
這一下子陣型大亂!釋小豹挨的這一腳不輕,連站都幾乎站不穩了,看到釋小海又被師兄們逼了回去,趕緊把長棍往地上一撐,想讓右腳舒緩一下血液,壓制疼痛,不料釋小海已經第三次衝了上來,卻不做佯攻,目標正是自己!
釋小豹幾乎都要哭了!這小子,為什麼每次都要打自己!現在手麻腳疼,自己的武功本來就不及其他四位師兄,面前這小子力氣又大,一拳一腳都難以承受,這一番攻擊,自己該如何抵擋?其他師兄能不能及時補救?
還沒等他想好,釋小海一驚衝到了面前,一掌向他頭頂劈來,釋小豹把心一橫,雙手舉棍往上一擋,卻讓胸口露出一個很大的空門,釋小海微微一笑,一個正蹬彈踢,正好踹在他的胸口,直接把他給踹飛出去!
釋小豹一倒,羅漢陣便已告破,釋小武四人再也攔不住釋小海,釋小海從缺口處縱身前撲,脫離出陣!釋小武惱羞成怒,對幾位師兄弟叫道:「攔住他!不要讓他進大殿!」
羅漢陣都困不住釋小海,這些勇武級護院又怎會是他的對手!釋小海身法鬼魅,配合著快若閃電的出拳,眨眼間已經打倒了三四個人,剛想跨上大殿台階,只聽前面一聲怒喝:「誰敢來少林寺撒野?!」
釋小海感覺這聲音很熟,立即停手,站在台階下面,舉目望去,原來是永善大師。釋小海感激施禮道:「永善師叔,我是小海,我想見師父!」
釋永善冷哼一聲說道:「你已經被逐出少林,這裡哪裡還有你的師父!」釋小海急道:「師叔,就算小海以前有多少過錯,都甘願接受方丈大師懲罰,只願能重回少林,求方丈慈悲!」
一聲歎息從殿內傳來,一干僧眾趕緊躬身施禮:「方丈!」方丈大師從走出殿外,看了看四周,對釋小海說道:「你已不是我少林弟子,為何還要回來?既不准入少林,為何還要打傷我門內弟子?」
釋小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方丈說道:「方丈大師,弟子知錯,求方丈責罰,弟子甘願承擔,只願方丈能收回成命,許我再少林繼續修行!」
方丈歎道:「你終究還是劣童,這被逐一事,怎可朝令夕改?既不是我少林弟子,我又有何權力責罰你?如果你真心向佛,何必又拘泥一處,天下之大,哪裡不是你的修行之地?」
「方丈!」釋小海心中痛苦萬分,想不到當日闖了一個小小的禍端,竟然到現在還不能讓方丈釋懷,難道自己真的只是劣童,無可救藥了嗎?不行,無論如何,自己都要見一下師父,問個清楚,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為什麼會如此絕情!
釋小海跪在地上,對方丈說道:「我要見師父!」方丈歎道:「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釋小海抬頭說道:「既然這樣,讓我見一見又如何?」方丈微一皺眉,怫然說道:「好,就讓你見上一面!」
話音剛落,殿內又走出一人,釋小海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師父釋永定!
「師父!」釋小海悲嘶一聲,伏地不起,顫聲說道:「求師父勸告方丈,允許我再回少林!」釋永定嘴角顫抖幾下,眼中似有淚光湧動,卻厲聲喝道:「你是何人?」
釋小海身體一顫,抬頭看著釋永定叫道:「師父,我是小海啊!是您的五弟子啊!」
「住口!」釋永定大喝一聲,對他說道:「我沒有你這個徒弟,我只有四個弟子,你已不是少林中人,我當不起你師父!」
釋小海整個人都已經傻了。原先他以為,被逐出少林,師父根本不知情,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允許方丈這麼做。可是現在看來,他是知道的,而且已經不認自己這個徒弟了!
為什麼?為什麼師父要對我這樣?為什麼一向疼愛我的師父變得如此無情?釋小海瞪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釋永定,心中卻萬籟俱灰,心冷若死!
釋永定怒視著釋小海說道:「你且聽著,你我師徒情誼早已決裂,從今以後,再不許說自己是少林弟子,我也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徒弟!你若真有佛緣,即便不在少林,也能修成正果。望你好自為之,時候不早,少林不便留客,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釋小海依然如木頭一般跪在地上,彷彿變成了一個聾子,誰的話也聽不見了。方丈皺著眉頭,對旁邊弟子說道:「來呀,將他趕出少林!」
「是!」四名弟子應了一聲,舉起手中長棍,「卡嚓」一聲,架在了釋小海的腋下,把他給抬了起來,剛想往門口走,卻聽一聲怒吼:「放開我!」
只聽「卡卡」一陣脆響,四根杯口粗細的長棍竟被釋小海雙臂一夾,齊聲折斷!四名弟子頓時變了臉色,方丈和釋永定卻是眉毛一揚。
「哈哈哈!」釋小海突然仰天大笑,掃了一眼周圍的一幫少林弟子,眾人都被他冰冷的目光嚇得後退一步。釋小海眼神落在釋永定身上,「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連續磕了三個響頭,口中說道:「謝師父十六年養育之恩!」
然後長身而起,仰天長歎:「我釋小海,從此以後,跟少林再無半點關係!此生永不踏進少林半步!如有違背,當如此棍!」說著腳尖一挑,撿起半截木棍,左手拿住,右手揮掌猛力一劈,木棍應聲而斷,掉落地上!
釋小海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寺門走去。釋永定張嘴欲呼,終究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