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此話一說,別說釋小海,就連永善幾人都楞了。
釋小海難以置信的抬頭問道:「方丈師父,您…您說什麼?」方丈冷冷說道:「我說你從此以後已不是少林弟子,所作所為,自行承擔!你現在即刻還俗,馬上下山吧!」
釋小海急道:「師父,弟子自出娘胎,就在少林,您現在要弟子去往何處?」方丈大師雙手合十說道:「從何處來,就往何處去!我已聯繫好你俗間親人,他已在寺外等候多時,你現在就去見他吧!」
釋小海雙目含淚,跪在地上昂首說道:「師父,我不走!我有錯,盡可責罰我,請不要把我趕出少林!」方丈大師皺眉說道:「不必多言,我意已決!永善,永福!將釋小海趕出寺門,不得拖延!」
釋永善和釋永福雖有些不忍,但是還不敢違抗方丈命令,只好夾起釋小海雙臂,往寺門拖去。釋小海大急,知道此刻不是開玩笑,當即身子一縮一扭,竟是形意功中的蛇步,瞬間從兩名師叔手中脫困而出,跪在院中說道:「方丈師父,請你三思!我想見傳功師父!」
方丈背轉過身,冷然說道:「不必了!我已同你師父商量過,他也同意,你去吧!來人,羅漢陣!他若不走,打出少林!」
釋小海還想爭辯,數十名師兄手持木棒跳了出來,為首一人合十說道:「小海師弟,你還是走吧,莫逼我等同門相殘!」釋小海怔怔的看著周圍的同門,終於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瘋狂的往寺門跑去,口中悲聲叫道:「我一輩子不回少林了!」
方丈扭頭對旁邊一個穿著西裝怒氣沖沖的中年人說道:「段施主,這個結果你滿意嗎?」那中年人忿忿的哼了一聲,對身後的小女孩說:「小柔別哭了,那小子被趕跑了!」女孩擦著眼睛嚶嚶哭著:「爸爸,咱們走吧,以後再也不來這裡玩了!」
方丈轉過身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身後閃出一人,方丈沒有回頭,那人低聲問道:「方丈師弟,你真的希望這樣嗎?」
方丈歎道:「小海生性頑劣,爭強好勝,如果不改,一生不會參透禪武奧義!如果達不到禪武級別,如何能打敗那孽障?!這三百年來,寺中只出過三位悍武級別的高手,其中就有那孽障!那孽障雖然資質奇佳,但心術不正,當年被我趕出少林,懷恨在心,揚言二十年後回來報仇。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年,聽說他的境界已經到了快要突破禪武物級別!本寺已無一人是他敵手,唯一的希望就在小孩身上!」
方丈大師長歎一聲,接著說道:「小孩資質的確百年難遇,一年前已達到悍武級別,比那孽障更是高上一層,現在全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不能參透禪武心法,少林寺就要血流成河了!那孽障給了我們一個啟示,要參透禪武心法,只能從紅塵中歷練。今日之事也是天意,讓我們有借口送他出少林,否則老衲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講明。」
那人歎息道:「但願小海能明白方丈苦心,在紅塵中歷練修身,盡快參透禪武心法!怕只怕,他入了紅塵,再難回頭。」方丈歎息道:「永定師兄盡可放心,一切都隨緣而定!他無父無母,他的遠房叔叔,是個商人,單身一人無兒無女,應該會好好善待他!」
兩人同時合十說道:「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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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小海?」少林寺門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欣喜的看著眼淚嘩嘩的釋小海問道。釋小海點了點頭,中年人興奮的拉著他的手說道:「大侄子,我是你伯叔啊!」
釋小海擦了一些眼淚,看著他說:「你到底是我伯,還是我叔?」中年人連忙解釋:「不是!我叫龍元伯,我是你的伯叔!」釋小海「哦」了一聲,對著龍元伯眼淚汪汪的說道:「伯叔…算了,太彆扭了!我還是叫你龍叔吧!我被少林寺趕出來了!」
龍元伯拉著釋小海的手說:「早就該出來了!當什麼和尚啊,連肉都不能吃,妞都不能泡的!以後跟著我,咱爺倆過日子。我告訴你啊,這大千世界到處都是好玩的好吃的,天天守著木魚能幹什麼!走,咱們回家!」
釋小海不情不願的跟著龍元伯下山,一步三回頭,走到一處台階前,又忍不住轉過身來,對著少林寺磕了三個頭,大聲叫道:「師父,我走了!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我會回來看你們的!」說完又痛哭起來。
龍元伯歎了一口氣,等他哭夠了,才拉著他的胳膊,往山下走去。
叫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來到火車站,龍元伯買好了車票,遞給小海一張,說:「等回到家,我給你找個好學校,然後去上高中,上完高中上大學,以後你就是我兒子了,我這輩子就你這個孩子,咱爺倆相依為命!」
釋小海拿著車票對龍元伯問道:「龍叔,你家離少林寺遠嗎?以後我會常來看望師父的!」龍元伯搖頭說道:「不遠,一會就到了!」
足足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終於到了龍元伯所謂離少林寺不遠的城市。站在火車站的廣場前面,釋小海扭頭看了一眼大樓上兩個巨大的標誌:洛城。轉身對龍元伯問道:「龍叔,你住這麼遠,為什麼今天會知道我會…出少林?」
龍元伯搖頭說道:「你師父兩天前就通知我了!讓我這兩天去少林寺接你!走吧,上車,咱們回家!」
師父兩天前就通知過龍叔?那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今天會被趕出少林?還是早已蓄謀,就等一個機會了?方丈和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釋小海百思不解。
車子在城市中穿梭,看著外面節次鱗比的高樓大廈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釋小海歎了口氣,看來要回少林寺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等以後有機會,再去看望師父他們!
龍元伯的家在洛城北區陽光花園5棟2單元402號。推開門,裡面的設施還算比較現代化,就是太亂了,簡直不像人住的地方!房間裡充滿了一種夾雜著汗臭和衣服發霉的味道,差點沒把剛進門的釋小海熏出去!
龍元伯尷尬的對釋小海笑道:「那個…我一個人住,也沒怎麼收拾,你先找地方坐回啊,叔叔出去買菜。」釋小海點點頭。等龍元伯一走,釋小海挽起袖子,開始收拾房間。
自幼就在少林寺長大,對於幹這些活當然不會陌生,整整干了兩個多小時,整個屋子才算乾淨了一點。門口有鑰匙開門的聲音,肯定是龍叔回來了。釋小海打開門,果然是龍元伯提著大包小包的站在外面,只是看了一眼房間,就對釋小海說道:「對不起!」轉身走了。
釋小海正趕到莫名其妙,龍元伯又轉過身來,喃喃自語道:「不對啊,這是我家啊!」一步跨進屋子,點頭說道:「果然是我家!小海,你真能幹!搞得我都認不出來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