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睡夢中,劉景亦沒有放鬆警惕。
耳旁傳來的嘀咕聲將他吵醒,他卻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鏡。只是微瞇著,繼續假寐。
「姐姐……我看他不像是壞人啊,能不能別報警?」說話的是六花,劉景即便不用睜眼,眼珠子一轉,投過眼皮也能看到六花正拉著她姐姐的胳膊。
「不行,說不定他真的是個殺人犯呢?如果他被抓到,我們也是有危險的……」女人一邊說著,掙脫了六花的糾纏。舉著翻蓋手機就要撥打電話報警。
「不用報警了……」劉景適時的睜開了雙眼。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睡了一覺起來,竟感覺身體好了許多。至少目前來看,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此時他也醒悟過來,感情之前的外傷經久不愈,多半是因為念力枯竭的關係。而經過休息後,念力少說也恢復了些許,這才能這麼迅速的治癒好外傷。
劉景一邊說著,一邊從呆愣的女人手中拿過手機。輕輕合上的同時,他不忘說道:「不用報警了,我現在就走……」
手機被他重新遞給了女人,劉景倒是毫不猶豫,他深吸了口氣,繼而從床沿上站了起來。
劉景倒是還想再休息一番,奈何腹中空空如也。早已經嘰咕叫著抗議,他老早就想起床出去找吃的了。
站在床沿邊上的女人支吾了幾聲,終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六花率先問道:「你去哪兒?」
身後的女人雖然沒說話,但聽到自己妹妹如是問,她也趕忙點頭。繼而那目光滿是擔憂的望著劉景。
「還能去哪兒?」劉景雙手一攤,好在如今身體已經不再疼痛,他這個動作倒是做得輕鬆寫意。隨後便聽他說道:「四處走走看看,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會說倭國話嗎?」六花當即開口道。
隨即又聽見她姐姐問道:「你在這兒有沒有什麼親人?」
劉景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那麼深遠。如今他只想早點離開沿海。只要到了內陸,天下之大,自己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豈能讓自衛隊找到?
只是倏然被兩姐妹問起,劉景卻還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隨即便聽見姐姐歎了口氣,她站在原地搖了搖頭,隨即從床上拿起了那個隨身的挎包,繼而往外面走去……
「跟我來吧,我帶你出去……」
如是說著,女人當先走在了前面。這一刻,六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有心上前攙扶劉景,卻看到他已經完好如初般,最終作罷。只得一步步跟在姐姐身後。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劉景不禁問道。
誠然,人生地不熟的,他的確亟需一個嚮導。眼前的倆姐妹自然無可厚非。
「去我家。」女人當先說著,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對劉景說道:「見到人了,請您什麼話都不要說……」
她這麼做,自然也是有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劉景。劉景自然也是知道,在倭國這個地方,人民是非常仇視華夏人的。正如華夏人仇視倭國人一般。
一行人上了倆出租車,姐姐隨口說了幾句,隨即便不再言語。
那出租車左彎右繞的,劉景生怕倆姐妹在糊弄自己,將他直接帶到自衛隊的地方。所以他沿途一直開著透視,不斷的張望著四周。
直至他發現沿途路過了好幾個警察局,司機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舉動,劉景這才放心下來。
出租車行駛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堪堪在一片老舊的城鎮前停下。
隨後女人付了錢,招呼著六花下車。同時也在提醒著劉景:到地方了,已經可以下車了。
說是老舊,實在有點抬舉這地方了。
這裡哪裡能用老舊來形容?應該用破舊才對!
入目的,除了一排排破舊的民房。最為顯眼的,莫過於骯髒的街道了。上面胡亂扯起來的篷布讓劉景不由聯想到華夏的菜市場……
是的,這裡就是一個類似菜市場的混亂,很難想像這兩個柔弱的兩姐妹居然會居住在這裡。
下了車,女人當先走到劉景面前,直至此刻她才伸出手,繼而客氣說道:「我叫十花……小鳥游十花。」
果然不愧是兩姐妹……有九花沒?
劉景念頭一閃而過,他同樣禮貌的伸出了手,和十花握了握,隨後鬆開,便聽見十花說道:「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奇怪?哪裡奇怪了?倏然間驚覺,十花說的可能是他身體方面的奇怪。當下也不見怪,隨即十花便朝前走去。
樓道有些昏暗,好在這些都難不倒劉景。如今他的目光異常敏銳,即便是一丁點的燈光都沒有,他也能看得異常清楚。
而這一點對於兩姐妹自然也不是難事。兩姐妹貌似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了,對於這裡自然也是及其熟悉的。恐怕閉著眼睛都能摸到自己家房門吧?
如是想著,劉景正欲往前走,神色卻倏然一變……
他敏銳的感官早已經聽到樓上有些吵鬧。目光望過去,投過樓板,赫然看到上面竟然站著三個黑衣人。
他心中一凜的同時,不忘沉這聲問十花:「你們家住幾樓?」
「三樓啊……怎麼了?」十花兀自不明白,下意識說完這句話後,劉景卻心中一跳。
對方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的行蹤了?這未免也太過突然了吧?
如是想著,他趕忙拉住十花,又問道:「你們家還有其他人嗎?比如三個男人?」
這話倒是問得兩姐妹一愣。十花率先反應過來。她朝著樓上看了去,隱約傳來的吵鬧聲些許的提醒著她,樓上是有人的。
沒想到十花臉色也在這個時候變了,她神色間突然變得極為難看。尷尬的看了一眼劉景,隨即輕歎一聲,道:「不好意思……這個時候讓您看到催債的。」
催債的?
劉景一愣,難道不是來抓自己的嗎?
聽十花這麼說,他倒是放心了不少。如果單純只是催債的,那倒好說了許多。
想到這裡,劉景率先走了上去。十花緊緊跟上,臨了,還不忘拉著他的手說道:「咱們別上去了吧……那些人很無恥的。」
無恥?能有我無恥嗎?
劉景笑笑,搖搖頭。隨即站在了樓道上面。
「呵……十花小姐,你終於回來了。」說話的是三人中站在中間的那人。他笑了笑,隨即說出一大堆嘰裡呱啦的話語來。
劉景自然是聽不懂的,得虧六花在他身旁給他做翻譯,這才沒有鬧出洋相來。
「十花……什麼時候能還錢?」話音落,為首那人就要上前,伸出手就要抓住十花。後者一聲驚叫,正要退。
倏然間覺得身子一輕,腰間傳來的力道讓她知道,自己這是被人抱住了。沒想到劉景伸手間一個環抱,便將十花帶到了他的身後。隨即劉景伸手也是一抓,憑空抓住那人的手,繼而看了眼十花……
「錢我會還給你們的……能不能再寬限幾天?」六花在他耳邊翻譯道。
聽到這裡,劉景搖搖頭,終究還是太柔弱了些啊……
暗想兩個弱女子生活在這個城市,不柔弱又能如何?想到這裡,劉景倒也不覺得奇怪了。
他故意陰沉著臉,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為首那人,繼而大吼一聲:「八嘎!」
說話間,劉景手上一用力,也不見動作,便聽見被他抓住的那人開始慘叫。咿呀聲不絕於耳,那人臉色鐵青著,大冬天的竟硬生生流出了冷汗。
他身旁的兩個人也是臉色一變,許是沒想到眼前這男人這麼強勢。有心說幾句場面話,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的話語……劉景一個字沒聽懂。
「那個啥……滾怎麼說?」劉景想了半天,他才轉過臉朝著六花問道。
「噗哧……」許是劉景此刻的無知,讓女孩兒原本還擔憂的心此刻突然敞開。她歪著頭思考了片刻,隨即對劉景吐出兩個生硬的詞彙來……
「呆太開!」
劉景有樣學樣,手上更加用力,雙眸冰冷的看著三人,繼而說道:「八嘎!呆太開!」
臨了,他還不忘回過頭對六花問道:「這樣對不對?」
「嗯嗯……」小女孩兒有心想笑,奈何被自己姐姐瞪了一眼,她趕忙捂著嘴,努力壓抑著心中的笑意,只是點點頭,嗯了兩聲。
說完後,劉景手一鬆,將對方一把扔開。只是這一動作,眼前的男人便有些受不了,承受不住劉景的大力,竟被他硬生生甩開站立不穩。
「八嘎!」男人手方一鬆開,便雙手交叉握著。臉上露出痛苦表情的同時,不忘對著劉景叫囂一聲,隨即看了看左右。身旁的兩人有心上前,卻又恐懼與劉景的強勢,左右看了看……
「還不呆太開?」劉景高舉這手,作勢就要開打!
他算是看明白了,至少眼前這三個人是聽不懂中的。他也不怕自己暴露。
況且如今已經到了倭國,遲早都是要暴露的。此刻在這裡裝裝b也蠻不錯嘛。
如是想著,卻看見那三個男人終究還是猶豫了片刻,隨後才瞪了一眼劉景,繼而緩緩朝著樓下而去。
「我們還會再回來的!」男人臨走前,還不忘叫罵著。六花當即翻譯了出來,惹得劉景為之發愣……這感覺,怎麼那麼像灰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