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這頓飯!我就送你出境!」
坐在劉景對面,說話的是那個中年男人,男人自稱段城。而兩人所在的地方,赫然正是一個碼頭。
劉景呆呆坐在碼頭旁邊的小房子裡面,這房子顯然是供人臨時居住的,裡面只有一張簡易的床鋪,棉被滿是汗臭。
不過劉景卻不在乎這些,他先前所思考的是,葉福為何突然說要殺他?而且招招致命!他可不相信,先前在廣場上,葉福只是為了試探他的功夫而已。
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上面業已癒合。如今的外傷對於他來說,簡直不堪一提,不消一個時辰便能癒合。
身前擺放著一頓豐盛的晚宴,顯然是段城特意為他準備的。劉景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餘光裡只能看見段城拿來一瓶老白干,分別給兩人滿上,隨即便聽見他說道:「喝酒……」
「麻痺的!」劉景嘟囔的聲音吸引起了段城的注意,後者倏然抬頭,滿是詫異的看著劉景。
「老子到底得罪了誰?」劉景苦笑著,目光依舊的空洞。卻看到他精準的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氣喝乾其中的白酒。
終究不是喝酒的料,老白幹的辛辣讓他有些承受不了,連連咳嗽了起來。
「呵呵……」伴隨著段城的乾笑,隨即便聽見他說道:「弱肉強食!就是這麼個道理!你不服不行!」
「去他嗎的弱肉強食!」劉景目光倏然集中了焦點,他冷哼著,緩緩說道:「誰他媽想殺老子!老子就先殺了他!」
如是說著,劉景終於不再糾結,抓起桌子上的雞翅開始吃喝起來。
……
段城所說的出境,自然也考慮到不留下身份蹤跡,所以他不打算讓劉景坐飛機出國。
段城一路將劉景帶到碼頭上,隨即兩人上了一艘汽艇。
「你不會打算開著這輛車送我出境吧?」劉景適時的開了個玩笑,迎上段城遞過來的香煙,他就這麼開在汽艇的帆布上,將香煙點燃。
隨即便聽見段城笑罵道:「這麼小的船怎麼可能出海?你當他們都是白蛇不成?現在內地投毒很難的……都是從東南亞走,有條船路過,在外海上,我們坐這條船出海,然後在外海上傳。」
開啟聽的是一個嘿嘿壯壯的漢子,一臉彪悍,專心開船。
段城就這麼拉著劉景坐在船的後面。隨即便看他在帆布下末了會兒,竟摸出個包來,扔給劉景,繼而說道:「這暴力是一些衣服……和一點錢。」
段城緩了口氣,繼而接著說道:「錢倒不是很多,你身上還有什麼人民幣銀行卡之類的?全部留給我吧,反正你出去了也沒啥用。萬一不小心露出來還讓人懷疑。」
劉景點點頭,其實身上也沒有什麼錢了。自家裡帶出來的兩千塊錢,如今以被他用得差不多了。銀行卡他倒是沒打算帶出來,深諳逃跑的道理,劉景多少還是看過幾部好萊塢大片的。
「裡面的衣服,你到了地方後上岸就換上。上岸了之後整理一下自己,免得讓當地警方懷疑,免得讓當地自衛隊懷疑。你如果穿得像乞丐一樣,小心被抓……」
不明白坐個船而已,為何這麼多道道?難道坐船還會把自己弄得很髒不成?劉景現在沒想過,而等他想到的時候,卻已經上了賊船了!
生活在內地,劉景可沒有時間出海。尤其是現在還是夜晚,他根本分不清海上的方向。
只覺得汽艇開了很久,中途還停了下來。那個開船的黑漢子掀起帆布來,露出下面一罐罐汽油!劉景看得渾身冒冷汗!暗想自己方才竟然還和段城靠在帆布上抽煙。想想,便覺得心中一陣寒顫。
段城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中途加了一次油,過了幾個小時後,開船的黑漢子用儀器測量了一下方位。隨後他看了一眼胖子,繼而操著濃重的上水話說道:「到咧……」
在外海上靜靜的等了好一會兒,段城所說的郵輪才堪堪駛來。巨大的波浪讓汽艇不斷動盪,惹得劉景一陣陣眼暈。
努力克制著那股眩暈的感覺,隨即便看見段城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強光手電,繼而對著那輛駛來的郵輪打著招呼。不多時,便看見那游輪上也亮起了探照燈,探照燈閃爍著。
雙方打了個會兒燈,段城點點頭,回過頭來對劉景說道:「小子……你的船到了。」
郵輪停了下來,小小的汽艇這才發動著靠了過去。
兩條船停靠之後,上面便有人放下繩梯,段城笑笑,隨後說道:「咱們上去吧。」
劉景拿起段城給他的那個包,想了想,轉頭看了眼那個黑漢子,習慣性的說了一句:「謝謝……」
老實說,劉景雖然混,可還算懂得知恩圖報。誰幫了他誰害他,他還是分得清楚的。劉景這句謝謝說出,卻看到黑漢子臉上掛起了一絲微笑,他拍拍劉景肩膀,繼而從汽艇的一處摸出一瓶礦泉水來,遞給了劉景。
段城看了眼礦泉水瓶,同樣拍拍劉景肩膀,繼而說道:「小子,收下吧,或許路上有用。」
甲板上站著五六個船員,一個個都面色冷漠。驚鴻一瞥間,劉景就看見不止一人的腰間別著槍,船艙裡還掛著幾個潛水的裝置。
段城大笑著,和其中一人擁抱了一下,隨即拉著劉景介紹道:「這位,我兄弟!」
那人很矮很黑,還很瘦小。說的是中,卻很不標準,而且很生硬:「你的兄弟……照顧!你放心!」
他笑著用手比了一個手勢,劉景沒看懂,大概是形容自己絕對有保障吧。
段城笑了笑,隨即便從懷中掏出一個手機,當著那人的面撥了個號碼出去。電話接通後,段城便將那電話遞給了那個人,後者立刻一臉嚴肅的樣子。聽了會兒,便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段城的肩膀:「很好!你……很信用!我也是!」
他對我抬了抬下巴,繼而說道:「進去吧……你可以睡……我的房間!」
昨晚了這一切,段城拍了拍劉景的肩膀告別。走前拉住他,劉景笑笑道:「兄弟!我劉景以後會回來的!」
兄弟!
這個詞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說出口的。劉景混跡社會一年多,沒對誰叫過兄弟。卻單憑今天晚上,他能對著一個明顯不對付的人,說自己是他兄弟,劉景便覺得,這個段城值得他這麼叫。
段城卻只是對他揮了揮手,然後大笑道:「傻小子!這個世界上!除了親生的!沒誰是你的兄弟!別那麼死心眼兒。」
說完這話,段城隨著那繩梯爬了下去,落在汽艇上。伴隨著汽艇飛快的離開了,迅速遠去……
……
這明顯是一條偷渡用的船,那個和段城交易的人,很明顯也不是中國人。聽他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劉景愣是一句話沒聽懂。不過他似乎長年在中國公海奔波,會說中國話。他的名字更是奇怪,居然叫:蛇頭!
劉景上船剛一天,就已經知道船艙下面,居然有足足三十號人。
這條船從前是漁船……貌似現在也是。至少名面上,它是打著漁獵的旗號。平時不運人的時候,這條船就是用來打漁的。而需要的時候,就把下面的船艙半空,隨後就變成了一條偷渡船。
劉景就住在舌頭的房間裡,據說是船長室。其實和公寓裡的廁所差不多大,一張小床便佔滿了整個房間。空餘的地方還擺了一個很小的桌子。四處都是腥臭的氣息,桌子上還有一張破爛的航海圖。
住在船艙下面的哪些,於劉景一樣的是偷渡客。平日裡根本見不到他們,劉景自然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他們甚至從來沒有走到甲板上來過。因為通往下面的船艙門,一直都是鎖著的。
只有每天,會有一個船員送去很少量的水和食物下去。
幾乎只是看上一眼就能肯定,那點食物和水,根本不夠三十個人吃的。
不過蛇頭貌似一點不在乎,劉景和他閒聊時,聽他說起過:「人蛇而已……餓不死就行了。」
這是蛇頭的原話。
同樣是偷渡,劉景享受的,幾乎是最好的待遇了。和船員們吃喝一樣,得閒了還可以去甲板上吹吹海風。甚至還有香煙抽……那是段城給他的包裡的一條煙。
早在上船的時候,劉景便把香煙分發給了所有船員。香煙攻勢讓船員們的臉色有了些許的緩和,至少劉景現在可以在這條船上隨意走動……除了那個關人蛇的船艙。
晚上的時候,則是娛樂時間。船員們會聚在一起打牌,賭注則是香煙。
劉景也賭,沒幾把,便將分發出去的香煙贏回來八成……當然,用了他的透視異能。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三天,直至第四天的時候……
坦白說,如果一直照著這樣生活下去。劉景甚至都覺得,其實這樣也很好。直到……
第四天的時候,天氣很好,海上的氣候濕潤很多。除去紫外線強烈一點,倒也不失為度假的地方。
站在甲板上你會看到四面都是海,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去,都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陸地。這種感覺會讓人覺得自己非常非常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