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一大早起來劉景抽空打了套拳。臨了,還要趕著飛機來到帝都,此刻即便是蕭飛雪叫他出去遊山玩水,他也沒有那個閒心了。
這套碩大的別墅內,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保姆。
只是福伯領著他,來到了早已經收拾好的房間裡面,對其說道:「劉先生……這兒就是您的房間,希望您住得愉快。」
劉景不是一個冒冒失失的人,他先行謝過了福伯,目送著他走遠後,這才一屁股仰躺在了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他也沒有閒著,記憶起蕭姨所看的那個相簿來……
之前,確確實實劉景在上面看到了自己,雖然只是驚鴻一瞥,看得不甚清楚。可此刻他回憶起來,相簿裡面的相片便如幻燈片一般,一張張在他眼前流過……
所謂的相片,每一張都顯得有些老舊了,更早一點的,甚至還是黑白的。直至細心看下來,劉景也不敢斷言,這照片上的人物就是他了。
只因為,這照片從外表看上去,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了……那個時候他還沒出生呢,怎麼可能拍出那樣的照片?
如是想著,他卻留意到了照片上的內容。
看那照片拍攝的手法明顯是經過專業訓練了的,就拿其中一張來說,照片裡面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站著。兩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學服,顯然是才從某大學畢業,那是一張畢業照。
再看裡面的那一男一女,女人從面貌上,依稀能夠看出是蕭姨。只是那時候的蕭姨還稍顯年輕,至少沒有現在這樣的盛氣凌人。那時候的她竟顯得有些嬌小可愛。
而照片裡面的男人才是劉景最為留意的……只因為這個男人!跟他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若非是因為這照片老舊的原因,劉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個流落在外的同胞兄弟了。
這個想法被他打斷,餘下的照片嘛,無非就是一些遊山玩水了。只是依舊有幾張照片讓劉景覺得疑惑……
其中幾張,彷彿是刻意的拍出來的。埃菲爾鐵塔、巴黎斜塔、梵蒂岡教堂……這一系列的照片明顯是刻意的周遊各地而拍攝出來的,雖然依舊是黑白照相機。可無一例外的是,這照片上都有兩個人……先前的那一男一女!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長得比較像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劉景暗想著:「那也不可能啊,時隔多年,看這照片上的歲月痕跡,起碼也有二十年左右了吧?如果自己像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成長二十年,不說人老珠黃,至少也是中年人了吧。以蕭姨的眼光,難道還會看錯不成?」
這個想法隨即就被他打斷了,而另一個想法卻在他心中暗自成長著……
「這個男人一定對蕭姨非常重要,以至於即便時隔二十多年,她依然記得清清楚楚,以至於第一眼看到自己後,雖然記得面貌,卻也因為片刻的驚怒,而沒有在乎這些。」
這個想法就比較合理了。
自己腦中控制著餘下的幾張照片出現,很顯然的,照片的排列順序明顯是根據時間而來的。越往後翻,這兩人就顯得越是成熟起來。
以至於翻到後面,能夠看到照片上的兩人已經參加工作了。兩人穿的是一襲白色的大褂,類似風衣一般,倒是於這年頭的醫生有些想像。
「難道蕭姨以前還當過醫生不成?」接著往後,卻是幾張明顯是記錄的照片了。諸如雜亂的實驗室,行走在實驗室裡面的各個人物。
而關於這兩人的照片,到了後面卻漸漸沒有了。
一本厚厚的相簿看完,劉景也沒能再在相簿中找到蕭姨和那個男人。
劉景閉上了雙眼,下意識揉了揉眼球。長時間的沒有焦距,且長時間的沒有合眼,讓他的雙眼乾澀異常。這一晚,劉景就這麼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劉景的房門便被福伯叩響,叫他起來吃早餐。
不得不說,蕭姨家裡的生活規律還是蠻正確的,吃完早餐,剛剛九點過後。在別人的地盤上,劉景倒是沒有貿然的閒逛之類的。只是休息了片刻,隨後走到外面的游泳池邊上,擺了個太極拳的起手式……
閉上雙目,暗自回憶著太極拳的打法,劉景仿若是進入了一種空冥的狀態一般。他的一拳一腳,模仿著看過的那本陳氏太極拳,竟也舞得有條有理的。
蕭姨依然是捧著一本書坐在籐椅上。
北方的天氣不如南方,南方冬天吹西北風,風嘯著直往衣領裡鑽。在南方過慣了寒冬,劉景貿然到北方來,雖然依稀能夠看到了無人煙的地方有積雪。可也不覺得凍人……
蕭姨亦是如此,她捧著書淡淡的坐在泳池邊上,帶著的眼鏡讓她看上去有著些許的靜。只是人到中年,興許不該用靜來形容。
劉景打拳的聲音讓她暗自皺了皺眉,得閒的時候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不覺得對這套太極拳有什麼驚艷的地方,只是她這一眼看過之後,淡淡的搖了搖頭,撇了撇嘴似是瞧不起一般,卻惹得劉景為之一愣,有了些許的惱怒!
「靠!這眼神幾個意思?」劉景暗想著,這蕭姨興許是大神,單憑她能教出蕭飛雪那樣的女漢子就能看出來。可無故貶低別人的成果,這就有點讓劉景不爽了。
他如是想著,雖然沒說出來,卻看到蕭姨抬起了頭。
她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套拳是誰教你的?」
「管你什麼事?」劉景頭一扭,倒不是他傲氣,只是這拳法也是從別人那兒學來的。也不知對方的規矩,劉景當然不敢胡亂說話。
「哼!」蕭姨冷哼了一聲,隨即端起了書遮住自己的臉,繼而悶聲說道:「拳法倒是好,可動作卻雜亂無章!這套拳落在你手裡,算是糟蹋了。」
如是說著,蕭姨卻臉不紅心不跳的,倒是惹得劉景為之一陣陣怒不可歇!有心想反駁她幾句,奈何自己也不過一個門外漢,哪裡能在這武術方面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這麼說,好像你很懂的樣子?」劉景乾脆一撇頭,繼而似是故意氣蕭姨,如是說話的同時,他也在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蕭姨的臉色。
聞聽此言,蕭姨倒也不惱,淡淡的再次放下了書,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懂拳……可福伯懂。」
她說話的功夫,福伯也從廚房裡忙活完了,此刻剛剛走到別墅的門口,聽聞蕭姨在叫他,隨即忙不迭跑了上來,彎腰的同時,不忘問候道:「小姐,您叫我?」
「老福,打上兩拳給他看看……」蕭姨如是說著,抬起下巴對著劉景點了點。
沒想到這個福伯卻一點不領情,眉頭一皺的同時,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姐,我的拳只殺人……花裡胡哨的事情我從來不幹!」
「靠!這麼**?」劉景暗罵,看了看福伯,他不陰不陽說話的語調,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他殺過很多人不成?」劉景暗想著,隨即似是自嘲般笑了笑。這年頭,殺人不用坐牢的?
蕭姨聽到這句話,卻沒有多少驚駭,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她明白過來了。隨即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緩緩說道:「那你就……殺了他!」
話音剛落,沒想到這福伯動作竟如此之快……
話音剛落下,福伯便已經一個欺身上前,堪堪停在了劉景的身旁。之前是什麼姿勢,現在依然是什麼姿勢,彷彿他整個人根本沒動一般。
然而,那衣袂飄飄的感覺,卻讓劉景知道,福伯動了!
動得他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用眼神去留意福伯的動作。直至他站在劉景身前,一個衝拳打了出去……
「砰!」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個衝拳揮出的同時,亦沒有讓劉景反應過來,以至於他連規避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出,便已經被福伯一拳打到了肚子上。
瞬間天旋地轉……不,不是天旋地轉,而是自己在轉……
這一拳,竟把劉景打得騰空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才堪堪落下!
「咳……」咳嗽聲傳來,劉景嘴中倏然噴出一口鮮血來。鮮血染紅了瓷磚鋪就的地面,他來不及細想,隱約的風聲傳來,他趕忙往旁邊狼狽的滾了一圈……
「砰!」又是一陣巨響,劉景堪堪站定後,才看得明白,這福伯竟然落在地面的那一剎那,就把地面的瓷磚給震碎!先前的巨響,駭然就是瓷磚破碎的聲音!
「媽的!好變態!」劉景搖搖晃晃站定,終於看清了福伯的身形。這次他不再猶豫,心知自己要是還沒有點動作,就只能在福伯的拳下被活活打死了!
當即透視能力開啟,福伯因為運動,那飄飛的衣袂在劉景眼中彷彿是慢動作一般。即便如此,他也不確定自己會是福伯的對手,或者說,他確定!自己絕對不是福伯的對手!
饒是如此,難道就要站在原地被動挨打不成?
之前被福伯一拳打在肚子上,劉景便覺得一陣陣反胃。吐出了一口鮮血不算,此刻他還想吐出點什麼東西來。只是這感覺被他硬生生壓住了。
眼看福伯又要有所動作,劉景心中一凜……
「夠了……」蕭姨坐在籐椅上,她的話如輕描淡寫般傳來,惹得剛有動作的福伯為之一愣,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卻看到她已經施施然站了起來。
「夠了,不用打了。」如是說著,她失落般搖了搖頭,緩慢的走回了別墅裡面。臨了,還不忘回過頭提醒著福伯……
「得空的時候,教教他練拳。」
「我靠!就這麼結束了?」劉景一放鬆下來,便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哇的一聲,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早上才吃下去的早餐。
還未消化的食物被他吐了一堆。饒是如此,他卻依然沒有停歇的**。看那架勢,差不多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