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小澤艱難地揚起一抹笑容,緩緩道:「小澤……終於可以……保護姐姐了……」
向珊抹了淚,擠出一道燦爛的笑容,「是呀,小澤終於可以保護姐姐了,小澤好厲害,不過等小澤長大後,會更好的保護姐姐。沒有小澤的保護,姐姐可怎麼辦呢,是不是?」
「姐姐……小澤是姐姐的……親弟弟嗎?」小眉宇微蹙,小澤滿含期待,卻又忐忑地望著向珊。
「是的是的,小澤當然是姐姐的親弟弟,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你不許離開姐姐,知道不知道?」向珊感覺到懷裡小小的身子,他的生命力一點一滴的消退,而她卻無能為力……心底的悲哀荒涼成沙漠。
「小澤下輩子……還做姐姐的弟弟……好不好?」小小的黑眸猶如黯淡的星辰,忽閃忽滅,揪的人胸口緊緊地。
「好,姐姐答應你。」向珊撫著他的小臉,眼底一片疼痛,「但是下輩子是下輩子,這輩子還沒過完呢。」
聽到姐姐答應了,小澤眸底的黯淡頓時錚亮,但是一瞬間又黯淡下來,他力氣無力地靠在向珊懷裡:「姐姐……小澤……好困……好想睡……」
「小澤!小澤!你醒醒啊小澤!」向珊瘋狂地搖晃著懷裡的小身體,但是那具軟軟的身子卻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沒了,死氣沉沉,陷入了永久的長眠,再也不會醒來了。
向珊只覺得胸口像被壓了一塊巨石,手腳慌亂而無力,一向以沉穩自持自稱的她忽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澤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遇見的人,也是她下定決心要保護的人,她們一起在紫竹軒裡相依為命了三年。一直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了保護他,更是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他還這麼小,天分又是出乎意料的好,還有藍海大師從旁指導,他的未來本是一條康莊大道,他將來的成就有可能比景旭堯還要高,但是,他卻為了保護她,被活活打死了……小澤死了。而她,將一輩子帶著這抹痛苦和愧疚。
「向珊,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啊。」南清然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在南舞霜地扶持下,一步一步挪到向珊面前。
戰鬥中已經接近尾聲。因為小雪狐在關鍵時刻醒來,又有藍海大師和白老頭助陣,那四名黑衣人被格殺當場,後面出現的那名黑衣人正被他們幾個圍攻。
這種先天強者間的戰鬥,不是他們先天之下的人可以參與的,而南清然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向珊,他實在是怕向珊想不開。
他知道小澤在向珊心目中的地位,而小澤又是為了救她而死,這份痛心和愧疚,向珊如何承受的住?
「南清然,幫我抱著小澤,沒人陪著他,他會害怕的。」向珊的聲音飄渺而無神,她將小澤遞到南清然的懷裡,視線一直定定地落到小澤蒼白無生機的小臉上,所以沒有看到南清然胸口的大灘血跡。
「好,我來抱他。」南清然想也沒想就抱過小澤,碰觸到傷口,不過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痛楚,只有冷汗凝聚成珠,大顆的往下掉。
「主上。」南舞霜出口提醒,但是被南清然目光橫過,便悄然無聲地閉嘴不提。
向珊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小澤臉上,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只見她撫著小澤蒼白的小臉,小聲地,輕輕地,一字一頓地道:「小澤,你安心地睡吧,姐姐這就替你報仇。」
看到向珊失魂落魄的神情,南清然有些擔心:「向珊……」
但是向珊對他的話視若無睹,轉身撿起那把軟劍,緩緩地,一步一步地朝那黑衣人行去。
如若不是他突然出現,藍海大師他們會趕得及,小澤就不會死,小澤就不會死!
隨著腳步,長劍在地上托出一條長長的劍痕,如同向珊胸口那道看不見的傷疤。那道傷疤看不見摸不著,但是鮮血卻汩汩地往外冒,怎麼都止不住疼。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殺我?」向珊長劍指向那被逼的狼狽不堪的黑衣人。如若不是他突然出現,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今天,他必須以命抵命,給小澤陪葬!
黑衣人冷哼一聲,「想要幫你弟弟報仇嗎?那就來殺我啊,假別人之手報仇算什麼本事?」
向珊此刻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知道黑衣人想要激怒她,讓她答應與他單挑,這樣他就有逃生的機會。哼,她怎麼可能會如他所願?
「你很有本事嗎?那好,我就給你個機會。」向珊冷冷一聲,「小雪狐,掀了他黑巾,讓我瞧瞧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雪狐懊惱地重重拍向自己的腦袋,如若不是它為了修煉而進入深度睡眠,就不會讓向珊遭遇這樣的危險,更不會讓向澤為了救向珊而付出生命的代價,它真是該死,太該死了!
此刻,它看到向珊眼底熊熊燃燒的仇恨火焰,它想,只有將那黑衣人殺了,她才能暫時不那麼痛苦,所以在它眼中,那黑衣蒙面人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呵呵,就憑那隻小雪狐,就想掀開老夫的……」黑衣蒙面人話音剛落,他臉上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而且他感覺到覆蓋面部的黑巾已然掉落。
小雪狐此刻正示威性地將那塊黑巾用小爪子捏成粉末,飄揚在空氣中。
「風恨天!」幾乎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喊出這個名字。
眼前的人竟然是秋陵國國的護國法師風恨天,風瑾的授業恩師。他不是已經和風瑾回去秋陵國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
「就是老夫,怎樣?」風破天臉上被小雪狐抓了三道血痕,血跡順著臉頰緩緩滑下,再配上他的陰笑,恐怖而陰森。
「很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向珊手中長劍飛舞,直接就贏了上去,她要親手瞭解了風恨天給小澤報仇。
風恨天嘴角扯起一抹詭笑,既然向珊肯跟他單打獨鬥,那麼他今日活命的機會就大大地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