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白破血哼都沒哼,身子就直直躺倒,小雪狐一個迴旋腿將他踢到了角落的陰影,給向珊清出一條乾淨的路來。
將這個定時炸彈拆除後,向珊後面的動作就很好展開了。只見她和遲安兩個人外加一隻小雪狐趴在屋簷上,揭開一張瓦片,目光直直地射進去。
寢宮裡,太后一個靜靜地坐在梳妝台上,她的神色平靜,目光清冷,看著鏡中的花容月貌,她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詭笑。
她拿起梳子,將凌亂狼狽的髮絲一下一下地梳理整齊,那慢條斯理的動作,那雍容華貴的氣質,哪有半分中了恐怖藥劑的症狀?
趴在屋簷上的遲安下唇緊咬,恨聲道,「原來幕後操縱這一切的,竟然是她!這個老巫婆竟然不惜裝瘋陷害你,她到底有多恨你啊?」
向珊冷冷一笑,卻並不答話。
「對了,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這個局的操縱者?我怎麼想都想不到幕後的人物竟然是她。」
向珊冷笑,「林依告訴我的。」就因為想不到,所以才肯定是她。
「林依怎麼可能那麼好心。」遲安奇道。
向珊淡笑,林依的確不可能告訴她,但是她的話已經洩露了一切。因為向珊記得林依得意的說,那個幕後人物她永遠也猜不到。
向珊就是從林依的那句話中,猜到了太后這個嫌疑人。
所以接觸過向珊的人都說,千萬不要與向珊為敵,就算為敵你也要躲的遠遠的不要被她發現,因為她會透過細小的事情犀利地挖出你不經意話中的關鍵點,然後一擊即破。
與向珊為敵,實在是世上最恐怖的一件事了。
「那現在怎麼辦?要怎麼揭穿她才行呢?其實照我說,既然她裝瘋賣傻陷害你,咱們就讓她真的瘋了傻了,那樣才算解氣呢。」遲安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好。
向珊淡淡一笑,欣慰地拍拍她的肩,鄭重道,「遲安,不枉跟在我身邊幾個月,現在你也終於變邪惡了。」
「過獎過獎。」遲安甚為得意。
向珊指指小雪狐,而遲安順勢看去,見小雪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眼底陰險狡詐,而它的口中叼了一枚藥劑,所以它發不出一絲聲音。
向珊拍拍它的小屁屁,笑道,「給太后的參茶加點料,去吧。」
太后不是說自己中的恐怖藥劑嗎?那她就來個名副其實,讓太后真的中了恐怖藥劑,要她有冤無處申,有苦無處訴,憋都憋死她。
小雪狐眼底露出邪惡的表情,轉身躥進太后的屋內。
太后臨睡前都有喝參茶的習慣,如今太后面對著鏡子梳頭,完全沒有看到頭面桌上熱氣騰騰的參茶裡被加了料。
如若是平時,也沒這麼容易成功,不過太后為了演戲逼真將皇帝也瞞住,便勒令誰也不許進來,所以小雪狐輕而易舉地就得手了。
小雪狐成功後躥到屋頂,飛到向珊懷裡,邀功似地蹭來蹭去。
向珊和遲安沒有立刻掉頭離去,而是趴在揭了一片瓦*口,笑瞇瞇地欣賞毫無防備的太后喝下那盞參茶。
一般的恐怖藥劑有十天的潛伏期,但是向珊這實驗出來的,可是十倍濃度的藥劑,相當於將潛伏期縮短了十倍,她們兩個不走的原因就是欣賞太后的藥性發作。
太后入睡的時候,向珊和遲安兩人仰躺在屋簷上,望著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覺有些困了,便睡著了。
夜探慈寧宮,還敢在太后寢宮屋頂上安然入眠,這種事只怕也只有她們這兩個膽大妄為的人才做的出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大約是三更天,太后寢宮裡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向珊和遲安面色一喜,忙不迭趴在洞口向裡張望。
皎潔的月光自窗口射入,將寢宮裡的景象照的分外清楚。
只見原本雍容華貴的太后此刻披頭散髮,緊張兮兮地蜷縮在床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但身子還是不斷的顫抖。
她雙目望著前面,眼底儘是驚恐,牙齒上下打架,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
其實她的面前什麼都沒有,但是她卻被嚇得面色慘白,一邊往床角縮一邊驚懼地大喊:「不要過來!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啊!來人啊!來人啊!」
聽到太后的慘叫聲,外面守夜的太監宮女都不由地瑟縮,那麼淒厲的聲音,似有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讓人忍不住害怕。但是太后曾吩咐過,不管裡面發生什麼事,不管她如何尖叫,他們絕對不許進來!
一開始太后裝中毒,她那樣說自然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偽裝為拆穿,但是現在她是真的中毒了,可是任憑她如何喊叫,那些宮女太監愣是一動都不敢動,因為沒有人敢不長眼的違背太后的懿旨。
不過,他們眼底都閃過狐疑之色,太后早前可沒叫的這麼大聲,難道這恐怖藥劑還會越來越嚴重?
此時的太后真的要被嚇瘋掉了,她在房間內跑,她想跑到門口去,不過一路上跌跌撞撞,步履蹣跚,看不到門,也看不到出路。
她的腦海裡,眼前,周圍……全都是曾經被她害死的那些人,一個個披頭散髮,面色紫青,有的沒了腦袋,有的斷了胳膊,有的腰斬後只剩上半身在空中漂浮,但是她們一步一步朝太后圍攏過來……口中不斷地發出各種淒厲哭喊。
「啊!」太后驚恐地抱住自己腦袋摀住耳朵,蜷縮在牆角,身子瑟瑟發抖,已經被嚇到極致了。
太后造的孽太重了,而且是十倍的恐怖藥劑……唉,向珊實在是太同情她了。
她笑著望向遲安,「還想不想看看最精彩的?」
「有嗎?當然想看啊。」這老巫婆平時端著架子,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瞧瞧她如今這樣子,只能說一句活該。
別以為自己是太后就了不起,惹了不該惹的人,該被報復還是得被報復。
向珊淡淡一笑,伸出纖纖素手,淡淡的月光中,她的手結出一個繁複的手印,然後朝太后身旁的那架古琴襲去。那架古琴掛在牆上,離太后不過三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