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啊?柳大人抬眸,最先對上的是六皇子殿下那張似笑非笑幸災樂禍的臉,然後視線轉移到一旁翩然若仙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襲墨綠色錦袍,腰繫水晶玉帶,眸中閃著睥睨萬物的神采,眼神裡透出高貴不可一世的傲氣,以及君臨天下的霸氣!
看著那張俊美無比同時也是他熟悉無比的臉!
天啊!他都做了什麼啊!直接給道雷將他劈死吧!
柳大人頓覺眼前一黑,他哀嚎一聲,肥胖的身子直挺挺倒地,活活被嚇暈了過去。
向珊戲謔的瞥了寧王一眼,明明長的那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就能直接將人嚇暈呢?這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
不動聲色的遲安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向珊,得意道:「這是方才從這狗官身上搜到的信,聞著墨跡才幹不久,應該寫的沒多久,說不定與風味樓的事有關呢。」
剛才遲安就站在六皇子身邊,趁著柳大人嚎啕求饒的時候從他身上順來的,她自己忙著看眼前的好戲也沒時間顧上看,眼見著柳大人暈厥過去了,這才有時間拿出來獻寶。
向珊旁若無人的展信一看,眼底閃過一抹冷笑,嘴角微微勾揚,「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歐陽三小姐,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吧。」
向珊看完將信遞給寧王,她自己則在那冷笑連連。
「怎麼說?信是那個歐陽三小姐寫的?」遲安追問一句。那個歐陽三小姐,指的就是剛才向珊故事裡的惡毒女配角。
向珊從信封裡抽出五張面額一千的銀票,冷冷一笑:「信尾落款的是歐陽氏,還有這些銀票,你說呢?」
怪不得衙役來的這般快,原來此事他們早有準備,還真是官商勾結想毀她的風味樓!別人不惹她也就罷了,現在明目張膽惹到她頭上,她怎麼可能會就此罷手?
四人看完信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得一清二楚了,柳大人才悠悠醒來,他以為當才的一切只是做夢,但是等他擦亮眼睛,眼前的四位煞星還立在原地時,這才確信這不是夢!
六皇子笑吟吟的說道:「柳下豐,我二皇兄想必你是認識的了,這位是我二皇嫂,也就是方纔你口中的『賤民』。」賤民兩個字,他特意加重音量,駭的柳大人渾身一顫。
連連打擊已經讓柳大人搖搖欲墜了,這根稻草壓下來,柳大人又想裝暈了,不過向珊搶先他一步,冷哼道:「柳大人,先別急著暈啊,咱們先把這案子給審了吧。」
這案子真相到底如何,要怎樣去審,柳大人之前早已在腹中算計好了,但是如今被這幾位皇室貴胄一鬧,又叫他如何去審?此刻,他心中恨死了謝詢那般沒眼力見的狗腿子,他下定決心等送走這幾位煞星後,定不會饒過那幾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狗奴才。
「寧王殿下,六皇子殿下,王妃娘娘,你們……既然沒事,要不要進內堂稍作歇息?這審案子麼,也不急於這一時。」柳大人一邊擦冷汗一邊陪笑臉。
「不必了,既然是嫌疑犯,我們自然是留在堂上的好,至於向你柳大人下跪……」向珊故意沉吟一聲。
柳大人哪裡受得起他們的跪?除非他自己想早死早超生。於是柳大人惶恐地忙不迭接口道:「不用不用不用,下官萬死也受不起啊,來人,還不快搬三、四、四把最好的椅子進來?還愣著想死啊?」
柳大人原想說三把,但是轉念想起自己的眼瞎本領,生怕又得罪了不知名的貴人,在六皇子看來,他已經從有眼無珠變成稍微有點珠了。
四個人堂而皇之地在堂下坐著,等著柳大人審案。
柳大人臉上的冷汗那是一撮一撮的冒,擦都擦不盡。怎麼辦?怎麼辦?眼下可有四個貴人眼睜睜地盯著,他們每個人都不是他能惹的。抓錯皇子這已經是大罪了,如果這案子還審的不清不楚,自己的腦袋也就要搬家了。可是另外一方面,已經收了歐陽小姐的銀票,她答應等風味樓倒閉後分自己一半銀子……
想起那堆了一整間房子的白花花銀子,柳大人心底就揪痛不已,難以抉擇……
他撫著胸口順氣,卻在下一瞬間心頭狂跳,如臨大敵!因為他摸不到那東西了……那、那可是歐陽小姐送來的信,裡面五千兩的銀票肉痛一下也就罷了,但是那封信的內容卻是別人萬萬看不得的呀,這倒是丟哪裡去了?
柳大人急的滿頭大汗,顧不得被人看笑話,蹲下來滿地下的找。
大家想必要問歐陽小姐到底是誰?怎麼會一心想要陷害風味樓?其實很好猜,她就是歐陽將軍府的三小姐,英娘前夫謝信令再娶的妻室。當初她看上謝信令後,就設計英娘,污蔑她德行有虧,後又與謝母、謝信令聯合起來除掉英娘和她的孩子。
向珊見柳大人急成這樣,便好心地將信拿出來,朝柳大人揚手:「柳大人在找的,莫不是這封信?」
柳大人看到那封信,先是一喜,但是意識到那封信在寧王妃手裡,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冷汗如雨下……全身哆嗦如篩糠,腳底發軟直接就倒地。
他站的地方還偏偏離台階近,便直接從上往下滾,一直滾到向珊腳邊。
不過這樣一來,他人倒是清醒了。
「不、不是這封信,不是……」柳大人腦袋中一片空白,茫然,如果可以哭,他早就哭了。這輩子的倒霉事怎麼都攪合在一塊了?老天爺怎麼對他這麼不公平?
「既然不是,柳大人還在磨蹭什麼?審案子啊。」向珊冷傲催促。
「是是是,審案,審案……」可是這叫他怎麼審啊?
柳大人恨恨跺腳,一步一挪艱難地走至寫著正大光明的案桌前。
即便再不願,被那幾雙眼睛盯著,柳大人也得將這案子省下去,而且還必須公正公平公開。
在這樣的結果下,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