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開著牧馬人一路朝著華夏聯盟總部狂飆而去,發動機不停地發出一陣陣的轟鳴,沈繼內心的怒火也在越燒越旺。
為了以防萬一,荊靜還點了荊門的一百名精英悄悄地埋伏在聯盟總部的大樓裡面,孫建梅已經康復出院了,就是由她帶領這一百人。
半個小時之後,華夏聯盟總部二樓大會議室裡面。
各個武館的負責人已經到齊了,沈繼緩步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嘴角掛著一絲笑,但是瞳孔當中卻是淤積了厚重的怒氣,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他在會議桌首位坐定,一臉威沉之色,荊靜坐在他左首邊,老頭坐在右首邊,再往下分別是周亞夫還有葉沖,以及戴炳山等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沈繼,不明白距離行動僅剩下幾個小時了,為何現在開會?
沈繼環視四周,見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了,這才收斂臉上的那絲微笑,一臉沉肅地道。
「現在把大家召集過來開會,主要是想著宣佈兩件事情。第一,今晚的行動取消。」
大家一聽說取消了行動,都是一臉的疑惑之色,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這第二嘛……」
沈繼等大家將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在才一字一頓地道。
「我要清理門戶!」
「什麼?清理門戶?」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即也有腦袋反應快的,感覺這跟前兩天沈繼夜探木村基地有很大的關係,弄不好,遭了對方的埋伏。
葉沖就是這樣想的,其實,自從沈繼回來之後,隻字不談木村基地的事情,卻又讓大家午夜時分攻打,連最起碼的戰術都沒有佈置,這跟沈繼以往做事嚴謹的作風根本就不相符。
如今沈繼又說出這番話來,葉沖也沒有感覺有多麼的奇怪。
「總盟主,您沒有搞錯吧。這、在坐的可都是我們華夏的同胞啊?」
這個時候,戴炳山站起來望著沈繼道。
沈繼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他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目光狠狠地射在太極門掌門江陽的身上,對方卻是在那裡穩坐釣魚台,一副泰山崩於前,我自面不改色的樣子。
「現在我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主動站出來承認的話,我會考慮饒他一命。」
「這人到底是誰啊?」
「麻痺的,老子最痛恨漢奸了,抓住了一定要遊街示眾,然後一槍斃了!」
旁邊是說什麼的都有。
沈繼冷眼旁觀江陽,見對方仍舊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江陽,你這個叛徒,還要隱藏到什麼時候!」
沈繼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江陽怒斥道,剛才被他刻意壓制下來的怒火,此時在他的雙眼當中熊熊燃燒了起來,恨不得將江陽給活活燒死,就是因為這傢伙,他們四人差點就沒有從木村基地逃出來。
眾人一聽沈繼此言,大驚失色。
「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就是,怎麼可能呢,江掌門平時最痛恨島國人了。我看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大家交頭接耳,說什麼的都有。
江陽被沈繼這一拍桌子,嚇得心頭一顫,趕緊站了起來,畢竟是做賊心虛,他不敢看沈繼的目光,但是仍舊嘴硬道。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沈繼冷笑一聲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今天就讓你小子死個明白!帶他上來。」
沈繼的話剛剛說完,會議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那瀾維楨躍被兩名荊門弟子押了進來。
「把你剛才給我說的話,當著大夥兒的面兒在說一遍。」
沈繼道。
這b貨剛才吃了那麼大的苦頭,哪裡還敢有半點的隱瞞,當即便竹筒倒豆子和盤托出了。
「江陽給木村打電話,說是你們在今天午夜十二點鐘,帶人攻打我們那處臨海的基地,便讓我來跟江陽接頭,商量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將你們一網打盡。」
他雖然說的是島國語,但是在座的這麼多人有很多懂得島國語言,當即翻譯了出來。
眾人聽了之後,看向江陽的目光滿臉的驚詫之色,充滿著深深的疑惑與不解。
其實,剛才江陽一看到瀾維楨躍進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一顆心迅速沉入谷底。
沈繼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那b貨帶了出去,對江陽冷冷地道。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江陽臉色煞白,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忽然他離開座位,來到沈繼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下,羞愧地低著頭道。
「總盟主,你殺了我吧!」
「草他姥姥的,江陽,沒想到你能幹出這麼下賤的事情來,你他媽的還是人麼。」
戴炳山拍著桌子吼道。
「總盟主,像這種背叛您,背叛聯盟的人應該殺了,以儆傚尤。」
也有人如此道。
頓時,整個會議室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如果這裡有西瓜皮,白菜幫子之類的,恐怕早就朝著江陽身上招呼過去了。
「總盟主,我看這事還是問清楚為好,這樣也能避免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葉沖沉吟片刻勸道。
沈繼點了點頭,認為對方說的有理,伸手往下壓了壓,等到大家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後。
沈繼這才盯著江陽問道。
「江陽,我自認為創辦華夏聯盟之後,處事公道,並沒有虧待著你,而且自從聯盟創辦起來之後,那些島國人不敢再隨隨便便的欺負我們華夏人,這不正是大家想要看到的麼,難道我這樣做錯了麼?」
江陽眼中充滿著愧疚之色,他長歎一聲道。
「總盟主,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貪生怕死,我不是人,背叛了大家。我知道今天自己難逃一死,不過在死之前,請總盟主念在我們是同胞的份兒上,答應我一個請求。」
「說!」
「想辦法救出我的老父親,他在五天前被木村家族擄走了,對方用我父母的性命逼迫我跟他們合作。我老父親吃了大半輩子的苦,我本來想著好好孝敬他,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入虎口,萬般無奈之下,我才答應的,請總盟主務必答應我這個請求,拜託了。」
江陽說完,衝著沈繼磕了一個頭,然後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喉嚨割去。
他的速度極快,以至於當眾人想要救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來是抱定了以死謝罪的決心。
但是,眼看他的匕首就要切到自己喉嚨的時候,卻再也難以寸進半寸,他的胳膊被沈繼給牢牢地抓住了。
其實,沈繼之所以到了關鍵時刻才出手救他,也是想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而不是拿著把匕首在這裡賺取大家的同情心。
「總盟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江陽詫異地看著沈繼。
沈繼怒哼一聲道。
「江陽,你剛才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如有半句假話,就讓雷劈死我。」
江陽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望著沈繼道,不清楚對方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總盟主,江陽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以前他老父親每天都會坐在太極門門前曬太陽,可是現在我已經五六天沒看見他了,還以為他生病了呢。」
戴炳山這個時候站起來道。
他這麼一說,在座的人有不少跟著道。
「不錯,不錯,戴掌門不說,還真忽視了。的確是好幾天沒有見到江陽的父親了,江陽這個人我瞭解,生性耿直,如果不是被逼無奈相信他是不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來。」
當即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站了起來道,江陽感激地看著那人一眼。
此時,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為江陽求情,畢竟大家都是在唐人街上,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沈繼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道。
「江陽,我理解你的孝心,但是我不贊成你的做法,有困難可以找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不過,華夏聯盟是大家的,我還要聽取一下大家的意見,現在同意給江陽一次機會的請舉手。」
沈繼說話的同時,率先舉起了手。
他的話剛剛說完,會議室裡面絕大多數的人舉起了手。
這在沈繼的預料當中,華夏的化提倡的就是百善孝為先,千百年來,這種化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華夏的一代代兒女們,雖然這些人背井離鄉,但體內流淌著的畢竟是同一種血脈。
「江陽,看來大家不希望你死,不過,你記住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沈繼將他扶了起來。
江陽此時的眼睛已經濕潤了,他的嘴哆嗦了幾下,看得出內心很激動。
「總盟主跟大傢伙的這番恩情,我江陽謹記在心,不剷除木村家族,我江陽誓不為人。」
江陽一字一頓地道。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散會吧。江陽你留一下。」
沈繼對眾人揮揮手道。
其餘人站起來,紛紛走了出去。
很快,整個會議室裡面就剩下了沈繼還有荊靜以及江陽跟老頭和周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