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望進他幽深的黑眸中,顧幽蘭才猛然想起,她該扮演的是個溫順的女伴,根本不該冒險挑戰他。
於是她垂下眼瞼,不去看他的臉。
喘著氣,冷天祁微揚起嘴角,他非常享受這個舞,更享受她的窘困。那讓他覺得非常有趣。
周圍響起一片掌聲,凌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邊鼓掌,一邊讚歎:
「perfect!太完美了!這是我見過最熱情的探戈!」
「你過獎了。」放下懷中柔軟的身子,冷天祁淡淡的說道,略急的呼吸似乎已平復。
「那麼,這位小姐的下支舞,該輪到我了吧?」灼灼的目光,帶著期待,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顧幽蘭感覺身邊的空氣瞬間冷凝起來,餘光中似乎看到冷天祁的身子有那麼一秒僵硬。
是她的錯覺嗎?
「請便。」冷天祁沒看顧幽蘭,神情從容的將她的手交給了凌峰,自己向舞池外走去。
顧幽蘭感覺胸口悶得發慌,難以捉摸的陌生情緒,隨著他遠去的壯碩背影,漸漸爬上她的心頭。
音樂再度響起,那是一首優雅清柔的華爾茲舞曲。
顧幽蘭來不及細想,就被凌峰拉著邁開腳步開始翩翩起舞。
「小姐,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帶著他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容,凌峰不死心的追問。
「顧幽蘭。」
「很美的名字,果然和你本人一樣。幽蘭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資簏施,我欲紉之充佩韋,裊裊獨立眾所非。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特別?」特別到會讓男人想將她佔為己有,哪怕她已名花有主。
顧幽蘭瞠大著美目看著他,訝異於他會知道劉伯溫的這首詩。
記憶深處,一個溫柔的嗓音經常在她的耳邊念著這首詩。然後,那個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刺耳到讓她總在午夜時分噩夢連連。
甩開那份不舒適,她淡淡回答道,「沒有。」
凌峰的笑容更加燦爛,臉上的邪氣也越發惑人。
「那麼,我是第一人咯?」鬆開一隻手,他帶著她旋轉了一圈,然後大手又回到她的腰上。
「也許吧。」
突然間,顧幽蘭感覺到不知名的角落,有雙眼睛正緊盯著她不放,令她背部的肌膚猶如被鋒芒射中一般。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道熾熱的光芒是來自哪裡。像是刻意一般,她霍地對著凌峰揚起一抹璨笑,放軟身子,與他的舞步更加貼合。
見到那抹笑容,凌峰有半刻的閃神,他瞇了瞇漂亮的桃花眼,摟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一些,讓兩人形成更加親密的姿勢。
這樣的情景,看在旁人的眼裡讓人不由地產生一些遐想,眾人紛紛在心中猜測著這個神秘女子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