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屋中突然啪的一聲,那是小幽揮開了忘莫離手中的那碗溫湯的清粥,她恨意不改的瞪著她,「不用你假好心,卸下你偽善的面具
吧,休想得意的笑,小姐不會死的,小姐一定還好好的活著!!」
「幽。」
醉逍遙扶住激動的小幽,他明白她的痛心,可他亦擔心她的身子和他們為出世的孩子,「冷靜點,你有了身孕……為了孩子……」
「是啊,為了孩子……小姐也懷著孩子,可是她卻因為這個女人無辜亡去,不……沒有死,小姐不會死,小皇子也不會有事,不會死,
唔唔……嗚唔唔……不會……死……不會的。」
小幽哽咽著,泣不成聲,雙手攥著醉逍遙的衣襟又是扯又是捶,她根本無法言喻心中的痛苦,也根本無法享受得到孩子的喜悅。
提及孩子兩字,她只會想到可憐的小姐,說好了,過了那一天他們就會回北域,說好了王爺會一生一世保護她們母子,小姐不會再被人
拋棄,小姐該無憂無慮的盡享天倫之樂走過餘生。
花然生著。為什麼……
為什麼要那麼殘忍,那麼不公平,小姐已有四多個月的身孕,再過幾個月,只要再過幾個月就好,為什麼要連未出世的小皇子也帶去那
陰冷可怕的地府……
「唔唔……唔啊呃……嗯……嗚嗚……逍遙,唔唔……帶我回北蒼,帶我去找小姐……」
小幽哭得醉逍遙跟著心碎作痛,她們姐妹情深,他明白……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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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逍遙眼神緩緩對上仍站在榻前的忘莫離,四目相匯,他能看到她眼中的傷,在小幽的眼裡她是敵,是害死她至愛姐姐的元兇,然而她
又何錯之有?
她不過是被念滄海禁錮了靈魂,想要掙脫束縛重獲自由罷了……
呵,幾時連他也變得優柔寡斷,難道擁有了「人」的感情就會如此——
他看著九哥和忘莫離相識相愛,也看著九哥和念滄海相恨相守,兩份感情都深深駐紮在九哥的心中,如若真有對和錯,這不是他可以決
定的抉擇。
「莫離姑娘,你先出去吧。」
「……」
忘莫離默不作聲,也許她看到了醉逍遙眼中對她的憐憫,她淡淡回以一笑,心中苦澀卻是刺痛了整顆心——
她默默走出屋子,望著當天奪目日光,一切恍然如十五年前,只一覺醒來自己卻變成多餘的那一個……
「不用你假好心,卸下你偽善的面具吧,休想得意的笑,小姐不會死的,小姐一定還好好的活著!!」
呵,她被深愛的男人背叛,為何還要被旁人謾罵,她只是重獲自己的魂魄和身體罷了,這是滔天大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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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還好麼……」
一道白影飄飄來到忘莫離身後,回眸是迦樓的容顏倒映瞳中,這個時候也只有律音哥哥是唯一一個對她展現笑顏,真心關懷的人了。
「還好,魂魄歸位**,身子雖有生疏,但再適應一陣子就無事了。」
淡然而答,一如她的個性。
她不喜喜形於色,縱然心頭再苦再痛也不會擺在臉上,魂魄體在回歸**前與念滄海那股強大力量拼盡全力的抗衡,肯定是受損不少,
元氣大傷的。
她是想救回念滄海的吧……
可惜那靈氣摻著槍聲的妖狼族妖力,是她無從駕馭,無法凌駕的……
迦樓回想山頂崩塌,念滄海墜崖的那一幕,他嗅到了從深淵下直逼上來的妖氣,
若說有的人生來帶有超於常人的靈力不足為奇,可是身為人為何會有妖氣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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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是那個孩子,為何當初會選擇那個孩子逗留魂魄,又為何會被禁錮了十五年之久?」
迦樓話中含著濃濃的不解,天生擁有靈力的人會使用靈魂脫殼並不稀奇——
他相信,莫離定是在走投無路的境遇下,寧死不屈才會選擇將魂魄脫離**,只是為何不選擇一具亡屍,亦或沒有靈魂的軀體,偏偏是
念滄海呢?
「當年,我中皇甫靜婉的蠱惑加害,被心中邪欲操縱傷了卿絕,醒神時懊悔不已,痛恨自己的軟弱,痛恨自己在怨恨猜忌下不堪一擊,
,我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念使用了靈魂脫殼,製造了**亡故的假象,沒了心跳沒了氣息的軀體自然會被蠱毒蟲拋棄,然而當我想ssvb。
要再重回肉身的時候,卻聽到端木離守在昏迷著的我的身邊說,等我醒來就迎娶我為太子妃,還說卿絕未死,他要讓他親眼看到他最愛
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他要他痛不欲生,他要他餘生都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
「所以你寧願錯過回到肉身的時辰讓魂魄漂泊無依也不願醒來被端木離擁有?」
「我只是喜悅,喜悅卿絕並未被我奪去性命,然而我對他的心種下情毒,足以教他一世痛苦,我要為我犯下的錯彌補,我要找到他,定
要找到他他,然而**魂魄找不到寄宿的軀殼很快亦會淪亡,在那之間,我聽到了一個女子夜半的哭吟,她向上天乞求救救她腹中的孩
子,原來竟有人對懷有身孕就要臨盆的她下毒毒害她腹中的孩子,我看著她下體鮮血染盡,腹中的胎兒危在旦夕,是被她虔誠的乞求打動,還是我的魂魄急需一個軀殼,那時的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那個女子,逗留在了那孩子的身子裡,保住了她的性命。」
*****************
無需忘莫離言明,迦樓亦知道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念滄海。
「然而一切出乎我所料,我以為那孩子的靈魂已在那夜毒發亡故,可她的魂魄卻並非我想像中的弱不禁風,她根本沒有消亡,當那一聲擲地有力的哇哇啼哭降生,我的靈力亦在同時被她全然扼殺,不知是因為我的靈魂介入的關係,還是她生來擁有無形的力量,她生來就擁有記憶,卻完全克制了屬於我的部分,我的魂魄無法操控她,相反一直被她壓制,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卻能感覺到是她的下意識在警戒著我,抗拒著我,我試圖反抗,掙脫,逃離她的軀體,卻都未果,她總在無意間能克制了我,真的很難相信……她竟有能力做到封印了我……」
忘莫離複述著這十五年來被禁錮的往事,眉頭微微緊蹙,彷彿那份被禁錮的可怕至今猶在。
「那你們的魂魄從來就是相生相離的?」
「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我們就只是僅僅共存於一個軀體,不,是她的軀體,明明看似那麼弱小,實則卻強不可摧,有時我會迷惑,究竟當初是我救了她,還是她救了我。」
「重遇端木卿絕是你的牽引……麼?」
忘莫離淡淡凝了迦樓一眼,眼角揚起的笑繞著幾分淒美與苦澀,「我只是想再見到卿絕一面,想知道他是否安好,想要幫他接觸身子裡的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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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曾想端木卿絕會愛上念滄海?」
「也許是我低估了面容被毀,容顏上有著一塊醜陋紅瘢的醜姑娘吧……」忘莫離感慨萬千,她何曾會想到端木卿絕會背棄他們的誓言,當她聽著他夜夜在念滄海耳邊呢喃的愛慾,她以為她的心已在那個時候死去。
還是因為深愛著,難忘著。
忘莫離愛端木卿絕愛得有多深,有多執著只有迦樓心知肚明,他不介意天下人的恥笑,只要他愛的女人也愛他,然而莫離自始至終選擇的都是端木卿絕——
「執念……一切皆是你對他的執念,可執念能換回他對你的愛麼?」
迦樓冷冷的問道,卻是沒有等忘莫離回答,又道:「這是為兄,唯一可以為你做的了,人心非物可以掌握,所以為兄為你除卻他心中深愛的那一個,為兄只是讓一切回歸正位,可之後會發生什麼,他的心又會去向何處,就交由你了……」
「……」
看著迦樓轉身離去,忘莫離杵在原地沉默,哥哥的背影淒涼得滲入心坎,他是為了救回她而成了北域的罪人,他是為了她而身心傷痕纍纍。
「律音哥哥,是我太自私麼?」
粉唇遲遲翕動,「呵,也許你我皆是自私的人,可自私又有何錯之有,天下又有誰不曾自私而活?」腳步未停,冷冷笑音自迦樓的口瀰漫塵中。
「她真的很特別麼,連哥哥的心都在為她痛麼?」
「……」
「……好好守在端木卿絕的身邊,不要讓他背棄你再一次……」
幽幽的問傳來,仿若一陣風吹過耳邊,迦樓語重心長,似有更深的意味藏在話中,然而他沒有等待她的答覆,腳步徑直向前,就這麼消失於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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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潺潺的小溪邊,太陽當中普照,東炙軍駐紮的營地中,烈北陌守在一張榻邊,手邊是剛為榻上女子診脈的醫師,「姑娘氣息平穩,五臟無損,只要多加休息就會醒來。」
「是麼,這話你大半月前就說過了。」
烈北陌冷冷應了一句,醫師一臉無措和慚愧,「這……」他掃了眼榻上女子,他也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但根據脈象這女子當真並無大礙。
「出去吧。」
「是。」
待醫師走出營帳,烈北陌雙眸緊緊凝著榻上女子——雖說她病態倦容,可沒有睜開眼的容顏就已明艷動人,小巧精緻的臉廓,如雪冰盈的肌膚,吹彈可破的細嫩,高挺挺翹的小鼻上有著一點美人痣,煞是嬌媚動人,粉色的唇帶著幾分病怏怏的蒼白卻是無比的誘人一品芳澤……
濃密捲翹的羽睫,時而微微眨動,似是做了噩夢在夢中哭泣。
低低的夢囈都叫人心疼不已,不禁催人遐想她睜開眼,笑時何等的迷人,哭時又何等的醉人。
那雙眼一定很美,很美……
烈北陌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這位女子,只是想不起來,怎樣都想不起來了,他率軍回東炙,途中在河邊將她救起的,本以為她是溺水而亡,結果她還有著微弱的脈息。
更為神奇的是,烈北陌視線游移向女子微隆的小腹,醫師說,她有了將近四個月的身孕……
雖是動了胎氣,但是胎象平穩,胎兒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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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他們應該就可以回到東炙大都,其實早在十天前,他們就應該可以回到大都,放慢行軍速度都是為了這昏迷的女子,畢竟是有了身孕,他怕傷著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呢,再不醒來可真的會傷著你腹中的寶貝咯。」
烈北陌傾身溫柔在她耳邊低喃,鼻尖輕輕擦過她的肌膚,有種不可解釋的男女有別的錯覺。
縱然她昏睡不醒,身周卻散著神聖不可侵犯的靈氣。
烈北陌對她有種特別的親切感,一見如故,只聞女子嚶嚀一聲,眉頭微微一猙獰,他腦海中竟突然閃現一個人的容顏,呵呵,為何會想到那個丑王妃?!
烈北陌搖了搖頭,淡淡而笑:不可能的,如此精緻絕世的美人兒怎會是那位奇醜無比的王妃……
「姑娘?」
「姑娘?」
他輕拍著女子的臉頰,女子眨動著羽睫,睜開眼又合上眼,口中還想呀呀嚶嚀著什麼,像是痛苦的求救,他聽不清楚,然而幾個反覆後,她又合上眼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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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這女子在沉溺前,一定遭了不少殘忍的折磨吧?
烈北陌不禁這麼猜測,但然無論她怎樣輕喚,女子終究還是沒有再醒來,可這麼昏睡下去還真的會對她腹中胎兒不利。
「傳令下去,三日內速速回到大都!」
烈北陌一聲令下,行軍大隊立刻動了起來,要靠那個不中用的醫師還是趕快回到大都為上策——
大都皇宮裡有御用太醫,他們定能診脈出她是得了什麼病,哎,瞧瞧這孩子和他年齡應該相當,這小小年紀就嫁做人婦還有了身孕,她家的夫君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好好保護,還讓她不幸溺於水中?
難道有心為之,亦或是這女子是遭了迫/害而不得已有了身孕?!
烈北陌滿心形色猜測,很是憐憫同情她,要知道救她時,她竟是一身睡袍,哎,所謂誦佛送上西,既然救了人,就定要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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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國東炙,一望無盡的是金色沙粒,但都城大都卻是沙漠中的綠林,處處花香四溢,更深中原的風情秀麗。
綠意盎然的涉獵林間,迴盪著駿馬奔騰和男子野性的虎吼,只瞧駕馭在馬背上的男人英明神武,拉開手中弓箭,金色璀璨的日光打在赤紅的身影上迸發出絢爛奪目的光芒——
咻的一聲,利箭破空而發,正中那及疾步無影的獵豹身軀,「大王神威!!」
「大王神明!!」
武將大呼,身影一個轉身,陽光折射勾勒魁梧背影,一張威武英俊的臉孔映在一片綠蔭之下,勾起一輪圓月笑靨,「大王,大王,北陌殿下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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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國東炙,一望無盡的是金色沙粒,但都城大都卻是沙漠中的綠林,處處花香四溢,更深中原的風情秀麗。
綠意盎然的涉獵林間,迴盪著駿馬奔騰和男子野性的虎吼,只瞧駕馭在馬背上的男人英明神武,拉開手中弓箭,金色璀璨的日光打在赤紅的身影上迸發出絢爛奪目的光芒——
咻的一聲,利箭破空而發,正中那及疾步無影的獵豹身軀,「大王神威!!」
「大王神明!!」
武將大呼,身影一個轉身,陽光折射勾勒魁梧背影,一張威武英俊的臉孔映在一片綠蔭之下,勾起一輪圓月笑靨,「大王,大王,北陌殿下回宮了!」
內侍公公元滾滾拖著胖胖富態的身子大老遠就興高采烈的喊了起來。
皇兒回宮了?
馬背上的男子立馬攥起韁繩,策馬向皇宮而去,馬身一溜煙的擦過元公公的身子,嚇得他圓滾滾的身子爬到在地,「大王……嗚嗚……」
這對父子怎麼就那麼喜歡欺負人,爬起胖嘟嘟的身子只得邁開步子緊追了上去,「大王,等等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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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夜焰直奔烈北陌的寢宮而去,宮外竟是沒有人來迎駕,「皇兒!」
推開寢屋大門,只瞧烈北陌坐在榻邊,執手拿著布巾擦拭著什麼,走近一瞧才瞧見榻上竟躺著一個……女子,「父王?!」
烈北陌後知後覺,匆匆給夜焰行禮,那雙暗紅晶亮的瞳眸卻是緊緊吸附在那女子的顏上,「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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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他只給她側室身份,鎖她於冷宮中,強奪她的身子為他誕下子嗣,卻在臨盆之際,賜她一碗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