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渾厚怒張的聲音…….
念滄海瞅了眼院外疾步而來的男人,立刻慌張的鬆開醉逍遙的手,怯怯的深呼口氣,向著他欠身行禮,「王爺吉祥,妾
身有失遠迎,還望——」
之後的話沒有機會落出口了,因為那止步於她跟前的俊美男人,一手捏起她的下顎就在她的香軟如綿的唇上印下一吻,「唔唔……」唇被蠻橫的霸佔,齒被粗暴的撬開,那虜掠的氣息橫行在她的口中,逼得人不由的慌亂掙扎——
混蛋!!混蛋!!他這是大白天發什麼浪?砍!
醉逍遙,醉逍遙他還在看著呢!
念滄海羞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瞪大的眼睛掃著手邊,只瞧醉逍遙杵在那兒竟幽幽的在偷笑,她是整張臉孔燒紅起來,燙得簡直足以烙鐵。
殊不知吻著她的那張容顏因她這麼個小動作憤然不爽,糾纏難分的口中立刻刮起肆虐狂暴玩。
念滄海被吻得幾乎虛脫,那該死的唇舌彷彿將她口中所有的氣息都給吸了去,再這麼下去,怕是三魂七魄都要脫體而出。
纖細的雙臂上來幫忙推開他,可這男人卑鄙的抓住她的雙手就交叉桎梏於她的背後,讓她動不了也反抗不了,只得任由雙唇被他狠狠蹂躪。
呵……
她聽到了某人得意的笑了一下,怒瞪的杏眼被一張笑靨鋪滿的冰塊臉——可惡的男人,讓你得意!
念滄海張開兩排貝齒狠狠咬住端木卿絕蠻狠強奪的舌,「呃嗯。」一聲悶哼響起,端木卿絕猛地退出她的口,他似是盛怒,透過鬼冷的面具表情狠得讓人懼怕,一手擦過嘴角,他指腹沾著點點鮮血。
念滄海的心跳就這麼亂了節奏,他看著她,盯著她,瞪著她,那眼神恍若要射穿她。
該死的,明明是他先羞辱她在先,她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愛妃,這是怎麼了,為何這小臉這麼紅?」
他這是明知故問什麼?!
端木卿絕出人意料的指背滑過念滄海溫湯的臉頰,柔聲柔情得讓人呆傻——這動作,這表情,溫柔得簡直可以溺死人。
跟前的女子的確傻站著了,干眨巴著眼,腦海裡是白茫茫的一片,連半個字都想不起來。
只瞧菲薄如花的唇勾起妖冶的弧度,一手仍抓著她的胳臂,笑著面向醉逍遙:「新婚燕爾難分難纏,孤王一見愛妃就把持不住,忘醉大人莫笑。」
「九爺嚴重了,是逍遙免費賞了旖旎大戲,怕是該領罰才對。」
這一唱一和的,念滄海覺得自己又被活活魚肉了一番。
咬牙切齒的斜目瞪著端木卿絕那張絕美傾世的臉,這匹黑心的狼,他就是故意在醉逍遙的面前羞辱她,讓她難堪的,對不對?對不對?!
比之念滄海的羞憤,醉逍遙眼中的「狼眸」閃著的詭芒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了他,端木卿絕這樣的男人,從不會為一個女人展露如此強烈的獨佔眼神,至少十六年間,這還是頭一次。
知道麼,狼是這世上眼神最可怕的猛禽,含著虎豹的凶殘,揉著毒蛇的森冷,只要被盯上,必死無疑。
而能讓它若展露不容侵犯為他所有的眼神,就代表著她是他的「獵物」,專屬於他,若想覬覦,他必定要你交付上性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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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大人言過了,愛妃性情爽直,絕不會因此小事大動干戈,對麼,愛妃?」
端木卿絕一手攬過念滄海的小腰,她以被迫曖昧的姿勢依在他的胸懷,又羞又憤,可眼神是一下都不敢和醉逍遙對視,這麼丟人她活那麼大還是第一次。
這萬惡的男人,是嫌羞辱她的還不夠他痛快麼?
等著吧,她一定會連本帶利要回來的!
「呃……嗯……」
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念滄海只想這磨人的時刻趕快過去,醉逍遙淡淡朗聲笑起,有禮地向著她和端木卿絕躬身行禮:「多謝王妃不降罪之恩,逍遙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先行告退了。」
總算醉逍遙識趣,說罷人已經沒了身影,念滄海俏俏地跟著他離開的背影望去,就這麼個眼神,腦袋上立刻傳來一道嘲弄的聲音:「才分開片刻,愛妃就忍不住想念了麼?」
「……」
為什麼那麼好聽的聲音定要用來說些骯髒隱晦的字句,念滄海知道他定誤會她和醉逍遙有什麼,可——
「王爺問來做什麼?
「因為孤王吃醋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下顎再次被捏起,魄力懾人的眸如一張網狠狠將她籠罩,將她每一分驚慌,無措,羞紅,心顫都收入囊中,「王爺,戲弄人也該有個限度!」
念滄海推開端木卿絕,一手不自覺地撫上面頰,為什麼這裡那麼燙呢?!
「愛妃是藉機岔開話題,對於剛才的事,就不想和孤王解釋一下?」
她亂了心緒的邁入屋,他緊跟著跨進來,「解釋什麼?」念滄海眼都不回一下,他胡亂給她按上個淫婦頭銜也不是第一次了,憑何要她再費口舌的解釋?!
「光天化日偷漢子,倒是敢作敢當,難怪這麼理直氣壯,就這麼氣孤王打斷了你的好事?!」
「你——」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要人呢!
念滄海一再忍讓,終究忍不住要罵,但是話到口邊立刻又收住口,只瞧她狐媚的柳眉一挑:「是啊,妾身記得王爺說過,妾身要是寂寞的話,不礙妾身找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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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不怕死的精神是又重現江湖了?
端木卿絕俊臉傾下,出其不意的一吻再次封堵念滄海的唇與舌,「唔唔……呃……嗯……唔唔……!!」掙扎和呻/吟勝過方才千倍萬倍,那該死的舌就像搗蒜泥一樣在她口中撒野——
「念滄海,你給孤王記牢了——能聽到你呻/吟的男人只能是我!」
被吻的暈暈乎乎的時候,那一句霸道,蠻狠,不講理的警告震得念滄海三魂丟了七魄。
明明那麼厭惡,那麼憎恨,可又——怪,心口為什麼竟跳得這麼不安分…….
她就像個傻瓜一樣,因為男人一些曖昧不清的話而心念搖擺,她又不喜歡他,更談不上對他動心,憑什麼任他羞辱擺佈?!
猛地將自己四散的魂魄收回來,她抹了抹唇,向後退開幾步,「王爺訓斥的是,妾身記得了。」
活在這男強女弱的世上,活在這皇權至上的宮內,她該知道拚死抵抗的下場是什麼。
都被畜生咬了一下,那再被咬第二下,第三下又有什麼差別?!
他用行動打消她不該有的歹念,但是她乖乖領命的摸樣又讓人莫名怒氣難消,端木卿絕只要想到方纔她與醉逍遙之間的煽情氣氛,心口堵得難受。
「明個兒陪玥瑤出宮,你若敢逃,我定要了你丫頭的命。」
忽地,端木卿絕俯下身,唇貼著念滄海的耳道,她恍然看向站在屋中傻傻在桌邊的小幽——
老天,她都忘了小幽還在,瞧那表情定是被方纔的幕幕給嚇到了。
「端木卿絕,我決不允許你傷害她!」
念滄海低聲警告——
果然只要被稍微一激,她不乖的一面,倔強的表情,凌厲的眼神就又跑了出來,「呵……記得長記性就好。」
端木卿絕滿意揚笑,其實他只是試探她罷了,當初聽逍遙說她捨命保護貼身女婢他還不信,可這會兒她那堅毅凜然的眼神教他深信不疑,她和那小丫頭果真是情濃於血,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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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滄海又發現姓端木的男人有一個通病,就是拿著人命做要挾。
男人啊男人,除了用下流卑鄙的手段要挾女人,就不會別的了麼?
縱然心裡有百個千個不滿,看著端木卿絕咄咄逼人而來,瀟瀟灑灑離開,念滄海也只得逼自己忍下一口口難嚥的火團,「小姐,方才王爺對你說了什麼,你沒事吧?」
端木卿絕前腳走,小幽才敢走到念滄海的身邊,他們方才「耳語」的話,她沒聽著,但是念滄海臉上百感交集的神色卻是真真實實。
「沒什麼,小幽,你不用擔心我……你不是還要去浣衣局洗衣的?快去吧,誤了時辰,嬤嬤又要降罪你了。」
念滄海佯裝無事,硬是擠出一抹笑讓小幽放心,遊說了好一會兒才讓她放心的離開。
坐在桌邊,忽然無力的爬到桌上,念滄海覺得自己就要精疲力竭,這樣被束縛,被無形囚禁的日子還要掙扎到何時才是個頭?!
她沉浸於自己的傷悲中,渾然不知院外一直徘徊著一道可疑的身影,她粉群飄飄,在躲在暗處偷瞧到端木卿絕吻她的剎那,迷人妖眸射出殺氣騰騰的火光。
若非親眼所見,迦樓打死都不能相信他深愛的九哥竟然會吻一個醜女人,丑到赤黑如碳,臉上還有塊觸目紅瘢的醜女人。
該死的,敢碰他九爺的女人,他絕不姑息,他要除卻她,等著吧,他要她死在宮外,爛屍荒郊!
醉逍遙傍晚回到逍遙樓的時候,迦樓已經在他的屋中等候多時,「七姑娘,這是找逍遙共進晚膳?」
他打趣著,某人卻跟面癱似的皮笑肉不笑:「明天帶我一起出宮,我要隨你們一起參加長安街的慶典。」
醉逍遙先是愣了一下,迦樓怕他是不答應,激動的揪住他的領口,「你要不帶,我就死給你看。」
「……」
喂喂,他不過是在想九哥會不會答應,可小七他這反應也太激烈了吧,什麼事讓他這麼想要出宮了,平日邀他出宮,他都懶得挪一下屁股。
「七姑娘,能告訴我,你為何突然想要出宮麼?」
「我缺胭脂水粉,映兒那丫頭笨手笨腳盡給我買了些次品進來,我的皮膚傷不得,選胭脂水粉這些事還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好。」
「呵呵……逍遙了了,待逍遙請示九爺,稍後給七姑娘答覆。」
沒有追問,沒有疑問,醉逍遙轉身就向著修羅殿而去,看來明個兒出宮,這場戲是越來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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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早,印月閣外
玥瑤剛出閣見著念滄海一襲藍色錦群,發上戴著她送的簪子等候著她,心情頓然大好——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打扮,雖然臉孔仍舊醜陋,倒是順眼了不少。
「姐姐那麼早起身,累不累,都怪玥瑤任性,硬要拉著姐姐一起來。」
她撒嬌著,雙手親熱地握住念滄海的手,哪想念滄海還沒來得及回答,那抹妖冶奪目的身影就靠了上來,「郡主,時辰到了,這該上路了吧,要是晚出宮,惹來百姓關注,咱們微服出宮的事就要露餡兒了。」
口吻生硬,眼神帶刺,眼前這兩個女人,他迦樓一個都容不得。
玥瑤一聽那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張臉差點黑了下來,「七姑娘,怎麼也在?」她雖是揚著笑,話卻是咬著牙吐出來的。
「九爺准地,郡主有異議?!」
敢這麼挑釁玥瑤的也就迦樓一個,念滄海明顯感覺到他們眼神之間的戰火,「怎會,只是七姑娘也太目中無人了,王妃姐姐在此,你都不請安?」
玥瑤靈眸暗閃,借刀殺人。
「哼,王妃吉祥。」
「免禮。」
他看著她的眼神是敵意的,念滄海猜得到,但是很明顯,這個大傻瓜根本就沒有認出她。
八成是把她當做情敵了吧?
也難怪,他愛端木卿絕,他討厭端木卿絕的正王妃也是正常,瞧那一臉爭風吃醋的表情,簡直好玩極了。
「那該死的半男不女來了怎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趁著迦樓和念滄海說話之際,玥瑤將冬采叫到一邊狠狠訓斥,「郡主息怒,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才聽醉大人說是九爺許了他和我們隨行,奴婢也不好頂撞他。」
「當真是九爺?」
「是。」
玥瑤惱火極了,九哥也真是的,明知道她玥瑤和他迦樓不合,為什麼安排的那麼突然?
那個妖精生來就是她的剋星,她出宮是為了除卻念滄海,要是不慎被他參合了,就憑他那張賤嘴,定會向九哥告狀,不行,一定要先想個法子支開他!******************.
一行人是微服出宮的,清早就離開也是為了避開百姓耳目,先是下榻安排好的客棧,隨後再以尋常百姓的身份上街。
所以備好的馬轎只有兩輛,隨從也很少,大約十來人。
玥瑤和迦樓相互仇視,水火不容是全修羅宮人盡皆知的,醉逍遙更是瞭解的一清二楚,但是不知為何,玥瑤卻突然親熱的纏著迦樓要和他共坐一輛馬轎。
剩下他和念滄海,必定只能坐剩下的那一輛。
「姐姐會不會介意,玥瑤好久都沒見七姑娘了,所以想在路上敘敘舊。」
對於轎子的安排,玥瑤對念滄海說著,似乎很是抱歉的樣子。
念滄海看了身邊的醉逍遙一眼,說來她還真的不能不介意,這會兒和他同坐轎子,她是渾身上下都彆扭。
因為看到他就會想到昨天被端木卿絕強吻的一幕幕,而那一幕幕還被他一幕不漏的看著,這教她如何淡定面對,何況他們之間的氣流不知幾時變得相當——曖昧。
「男女有別,逍遙坐外面。」
氣氛沉默的時候,醉逍遙先表了態,念滄海也就不好拒絕了。
不過奇怪的是,迦樓對於要和玥瑤同坐一輛馬轎竟是相當的平靜,就那剛才一見面就言語相沖的樣子來說,這實在太怪太怪了。
醉逍遙將一切可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一步步走得極為小心。
他賭定玥瑤肯定又在醞釀什麼詭計,他剛才有瞧見冬采將迦樓拉去馬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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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長安街,帝都中心,亦是最繁華的地方。
待日光漸漸升起的時候,兩輛馬轎在客棧前停下,玥瑤、迦樓、念滄海、醉逍遙各自入住最上好的四間上房。
待日光普照大地之時,街上已經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打開窗就能將帝都繁花似錦的景像一覽無遺,這裡和北蒼的皇城好像,短短十數載就能將一個國家治理的那麼好,興許那端木卿絕真是個擁有帝王之能的男人。
「王妃,郡主在樓下等著,遙王妃一同上街逛集市……」
念滄海站在窗邊正艷羨著自由穿行的百姓,冬采敲了敲門站在門邊道,「知道了,這就來。」
小步跑到樓下的時候,玥瑤興高采烈的相迎,挽著念滄海的手就出了客棧,醉逍遙在屋中被迦樓絆住晚了一步,下樓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她們的蹤影。
他要追,迦樓硬是糾纏,「郡主和王妃都不是小孩子了,十爺你隨我去購置胭脂水粉,我要買得可多了,你得幫我拿著。」
此言既出,醉逍遙便知道迦樓定是有心刁難,小七這個傻瓜,怕是八成被玥瑤迷惑,選擇了和她同一戰線毒害念滄海。
「七姑娘,聽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麼?小心白白當了鷸,還沒吃上一口卻惹來一身腥。」
醉逍遙放下話,疾步追出了客棧……
六千字奉上,親們看得暢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