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液滴到懷裡人臉眼上,她有些難受地輕輕眨了下眼睛,
上官驚鴻才驀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將唇咬破,而非只是癡癡死盯著女子左~胸上的血流如注。
他連忙伸袖替她去抹,又狠狠將自己的唇擦了幾下,怕再弄的到她。
她半瞇著眼睛痛苦又安靜地看著他。
可雖然她臉上的蒙了塊古怪的紗布,他還是一下認出她。
翹楚。
將一個族的人全部算計的權當宣洩一般得來的快感,全部化為烏有。
是箭傷雖深,但離開心腑還有半寸,他能強救,但她衣服上散落的巖屑,,
聽說,他也是因為這東西才丟失了記憶的。
前事不可追,但這東西毒發起來那種痛苦,身體有記憶。
他必須要仔細研究過,才能去配藥。
可是,她等不了了。
這些天,他恨她,恨不得她便死了。
他一直不讓自己去想和她有關的任何事。
可是,現在,她真的要死了,他卻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罷手。不會放手。
他原以為,沒有那種感覺比起那晚他將琉璃瓦捏碎時的痛苦更甚。
原來有。
他不敢大力抱她,看她閉上眼睛蜷縮在他懷裡,他想嘶嘯出聲,可是,叫不出,喉骨裡,彷彿哽了條刺。
無法宣洩,他渾身顫著。
他不知道她心裡那個男人的一切。
但到現在,若他還認為她不愛他,他便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
是,他是個笨蛋。
她也是笨蛋,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她愛他。
只要她說,他無論怎樣都不會離開她。
他抱著她跪坐到地上的,感覺到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心裡的絕望和痛苦將整個心腔壓迫得相裂了心肺,他全身都痛,痛的他,想替她去死。
這時,他的衣襟突然被一股小小的力氣拉住,他一震,低頭去尋她,她的意識似乎已經模糊了,
只是,攥著他的衣衫,啞啞地說,驚鴻,痛。
他眼中一涼,用力閉眼一闔,突聽得四周驚戰恐亂的聲音四起,他也不管顧,這裡的神,誰也救不了她。這些人的死活也和他無關。
他怎知道,他也沒有閒暇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但四周兩族的人是知道的,便在這位上官公子眉目一闔的時候,他腳下的地表開始龜裂開無數道細紋,一直到延伸到目力看不到的地方,村口所有的房子一瞬轟然塌下。
所有人心驚膽戰地看著場中那個眼眸在一瞬間變幻過無數次的男子。
……
上官驚鴻卻咬牙將翹楚抱起,他要回醫廬,配藥救她。他低聲安慰她,「楚,我們回藥廬,我給你治,不要害怕,一會就不痛了。」
她不會這麼死了的。
他們會在一起。
她要陪著他。
再給他燒飯燉素菜,嗯,以後還要給他生個孩子。
這樣,她就不會再離開他了。
只要她不回那個男人身邊,她要他做什麼,他便坐什麼。
他們要在一起。
他……再也不會不管她。
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他咬緊牙想著,又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將她臉上的布巾剝開,想讓她透透氣,卻看到一道粉色傷疤赫然橫亙在她的左頰上,尾指上指節般長短,他怔了怔,心裡又是深深一疼。
但此時,腦裡竟麻木地不去想也想不出這疤是怎麼來的,他只覺得當時一定很疼,竟全然沒有想難不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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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不知道,他現在額上青筋盡露,俊美的臉龐,深絕的瞳,一會是悲慟,一會是思考,一會是扭曲得微微猙獰。
一聲咽嗚,突然,駝著她過來的那隻大獸跑了過來,警惕又害怕地看著他,卻又戀戀不捨地睨著她。
上官驚鴻眸光一暗,若非這怪物將她帶過來,他嘴角倏沉——狐王滿腹疑慮,蹙眉看向前方男人手中奄奄一息的女子。
獸王是上古魅族神獸的骨肉,不同普通神獸,力量巨大,若非如此,剛才也不可能在中箭之後,自己咬掉身上箭頭,護著人跑了出去,且它特別有靈性,看到人所不能見,她模樣雖魯鈍,卻生性甚傲,只對她先祖嫡傳下來的子女友善。
此時,為何對這女子——
她自己也愣是奇怪,明明憤恨這男人出手幾乎毀了魅族,憤恨他和若雪那丫頭一起,此時看他待這藍衣女子如癡如狂一般,一時想他便如翹振寧那畜~牲一樣,三心兩意,朝秦暮楚;一時又想他確是愛慘了這個女子。
她說不清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她有些畏怕他,卻又帶了絲厭惡,但這姑娘,她卻莫名有幾分心疼,或者是她的年歲和她的外孫女若藍相若吧。
她微微呼吸了一口氣,冷冷喊住前方幾已走遠的男人,「若你有辦法治她的箭傷,將她的小命吊住,她箭上的獸毒我能治。」
上官驚鴻猛地一震,抱緊翹楚,快步走回,緊緊盯住狐王,「你果真能治她的毒,若你敢拿她的命來說笑或是治不好她,我今晚必定將你魅族全部殺光!」
狐王冷笑,「不必嚇我,你的小情人快死了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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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筒子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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