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剛落,李克用就微微側目,而陳老夫人則是面色微變,又繼續低下頭去低頌自己的佛經。【文字首發】
「晴兒,我本不願在你面前提起此事,可是有人密告你在富貴坊與他人密謀,妄圖勾結外人,謀害王兄和我……本來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為了……」李克用的解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聽上去一點為難、一點誠意都沒有,倒讓我覺得,他真的是已經懷疑我了!
富貴坊當日之事,若是由我親口說出的話,或許就不是什麼大事了!若真的等到別人來指認我的話,情況結果就都不一樣了!
劉三石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靠他那豬腦子是靠不住的。而陳家老夫人一副裝模作樣的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實際上她的耳朵比誰的豎得都直。
我擺擺手,打斷了李克用那些沒有營養的話,「不,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萬一我說不清楚,你和我義兄都為難,反倒讓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得逞就糟了。」
很自然,我也想當露痕跡的看了陳老夫人一眼,陳老夫人的眼神跟我的一對上,馬上就又低下頭去了,臉上一陣激烈的不淡定。
而李克用怔了怔,但是明顯對我的懷疑似乎減輕了一些。
其實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和較量,往往就是取決於態度的堅決與否。就好像我跟好色客戶談崩了,但是在面對我的黑心無良老闆的時候,我無比堅定的一口咬定那客戶純粹無聊騙錢外加藉機套取商業機密,哪怕我是撒謊的,我那黑心老闆也還是會減少很多懷疑成分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堅定啊!
所以在這一刻我明白,我爭取了主動就爭取了先機,「或許劉掌櫃當日進門就被打,沒有看清楚人,但是我卻是早就看清楚了。」
只不過一句話,李克用的眼神中騰騰的殺機就起來了,但是整個人還是穩穩的坐著,看樣子是給我時間解釋了。
坐在一邊的王重榮聽我說話後搖了搖頭,似乎在暗暗歎氣,一副為我可惜的模樣。
「其實我在張家的時候就見過田公公了,那天我在客棧,本打算招待客人後安排新鋪面的事情。誰曾想,鄧茜茜父女倆卻跑來替陳家大少爺出頭,義兄,倒也不是我小家子氣,而是我跟陳家的恩怨由茜茜出面始終是不妥當。本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終究那天是我的好日子,她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上就這麼給我難堪……」
我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看了一眼王重榮和陳老夫人,兩個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這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說得太通透。
我歎了一聲氣,「也怪我受不得委屈,一氣之下就交待管事招呼眾人,我卻跑去富貴坊散心,原本我打算賭上兩把就回家開席宴客的。誰曾想,我才上了富貴坊的雅間就被人給拖了進去,裡面的人個個都自稱是這府衙裡的人,正中間坐著的卻是田公公。」
李克用鷹眼半睜,似乎是在打量我,想要從我臉上的表情中得到答案的真假,「你確定是田公公?」
我無比肯定的點著頭,「他的模樣我還是記得的,畢竟普天之下,有田公公這種地位和權勢的太監並不多。」
李克用點點頭,「確實,以田公公的地位,在當下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切,這種語氣,還真當我不知道他們倆是死對頭麼?都結黨營私到這個地步了,死撐下去有什麼用?倒不如那個臭太監旗幟鮮明些反倒顯得耿直啊!
「田公公的要求很簡單,要我把我的香鹽生意轉到鳳翔或者州,除此之外還要我帶走劉宋兩家的生意。我還沒有說話,劉掌櫃就被人給帶了進來,田公公用他來威脅我,所以才讓劉掌櫃吃了不少的苦頭。」這些話裡面多少有點兒真事的影子,但是卻又不是田令孜的意思。
我是打定了主意,這李克用就算是知道我跟那兩個半男人開了行政會議,但是會議內容他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話,他未必就會這麼客氣的對待我。而我就完全可以鑽這個空子。
參會人員我說清楚了,只是會議內容我就改動一下下,這種謊話一出口,李克用就算是不信都不行了。而且我這麼說出來,李克用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他對於劉宋兩家包括我在內,都只能是選擇恩威並重。
這樣一來,我也不算是違背了田令孜的要求,或許還有可能挑起雙方怒氣,順便增加時間和機會讓我和李儼多相處一段時間,這樣我回家才有望嘛!
李克用聽我說完這些話後,神色大變,按捺不住的站起身來來回踱步,眼中精光閃爍,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又像是在推敲著什麼。
陳老夫人這一次沒有低頭誦經了,直接詫異的看著我,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不可置信。
當然僅靠這一句話就讓李克用改觀並相信我是不太切合實際的,我馬上繼續解釋了幾句,「義兄待我恩重如山,我怎會做出叛離這種下作的事情?這倒苦了劉掌櫃……好在當日我的家奴小三兒湊了個巧兒,他剛被我買下,有些冒冒失失的,不經意就帶著外人撞破了屋子裡的事兒,田公公大驚,只能驚慌失措的離開,倒是跟著他的幾個人,為了栽贓給我和孟掌櫃,讓我們在義兄這裡說不清楚,就殺了幾個人丟在那裡……反正就是讓我們有嘴也說不清楚。」
看著李克用的目光逐漸投向了劉三石,我可不相信劉三石那豬腦袋能想出什麼好話來,別一句話說不清楚,反倒害我白編了這麼多的瞎話。
我也站起身來,對著李克用就行了禮,剛好擋住了李克用走向劉三石的去路,「當日之事,田公公也沒有得逞,劉掌櫃受到了不少的驚嚇,也怪我不懂迂迴……但是畢竟屋子裡有好幾個死人,我和劉掌櫃又口說無憑,所以我才讓劉掌櫃找了個由頭,只是沒有想到,就這麼一件事,竟然有人全部看見都不施救,如今事後竟然還添油加醋、落井下石,讓李節度使如此對待劉掌櫃,此人用心之險惡真是讓我膽寒啊!」
話音才落,就看見陳老夫人身子一軟,啪嗒的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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