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拆千座廟,不破一家婚,這是古今公理,人人尊崇,沒有時空的界限。
武氏是這個時空原汁原味的女人,為了兒女、為了名聲,即使在徐家二房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她也只有忍耐,祈盼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今天,她受了氣,又挨打挨罵受欺負,正在氣頭上,聽了沈妍一句話,她竟然決定讓徐三爺休掉她。
就因為武氏強撐一口氣,不肯妥協,徐三爺要真把武氏休了,這豈不是沈妍的罪過?沈妍一不小心做了千古罪人,她手摸良心,確定自己真是隨口說說。可武氏卻是受了她的啟發,要劈開絕路,尋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捷徑。
沈妍反映過來的時候,武氏已經走出了月亮門,而徐慕緗正一臉憤慨憂慮瞪著她。沈妍咧了咧嘴,又抱歉一笑,示意徐慕緗和伺候她們母女的丫頭婆子趕緊去追武氏。她跟著追到徐家長房的二門外,心裡突然萌生出一種想抓狂衝動。
「姑娘,大少奶奶請你幫她去看一副藥膳的配藥。」
沈妍進退兩難,正在發愣,項雲環派丫頭來找她,也總算給她解除了心裡那重圍。她點了點頭,低聲吩咐了那個丫頭幾句,就去了項雲環的院子。
項雲環嫁給徐慕軼,夫唱婦隨,也學到了好多醫藥保健知識。她給沈妍提出的問題並不淺顯,沈妍怕誤導她,每一個問題回答時都需要仔細斟酌。
兩人靠坐在軟榻上,邊參考藥膳的配方,邊聊一些家長裡短的閒話。沈妍猶豫幾次,也沒勇氣說出她勸武氏自請下堂的那番話,也怕給項雲環惹麻煩。
她們聊得興起,沈妍慢慢也就把武氏的事淡忘了。兩人說了很多話,有些疲累,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丫頭叫醒她們的時候,已是半個多時辰之後了。
汪夫人和項氏都從二房回來了,徐老太太也醒了。她們趕緊洗漱梳妝,準備過去請安,順便聽聽閒話。時候不早,請完安,她們也該回項家了。
「休掉就休掉吧!連人家的嫁妝都不給,越勸越逞臉,到最後只讓人家穿了一身衣服出去,這叫什麼事?這就打量武家不敢找上門,要是傳出去,不讓笑話才怪。」汪夫人喝了一口茶,重重放下茶盞,氣得臉色發青。
武氏回到二房,就明說一文銀子也不會拿,還讓徐三爺休掉她。徐秉熙和松陽郡主見武氏態度強硬,氣得暴跳如雷,當即就逼徐三爺休掉武氏。
武家是商販出身,嫡支嫡女嫁給武烈侯府庶子也是高攀皇親。為此,武家陪送的財物銀錢、田產鋪子的總價值大概有五萬兩這多。武氏過門二十年,在徐家花銷不小,她經營自己的產業,獲利也不少,算下來也有贏餘。
也就是說,武氏的私房身價不少於五六萬兩,比徐家二房的家底還要厚。可她被休離出門,徐家二房把她的嫁妝及私房銀錢產業全部扣下了,只讓她穿著一身衣服淨身出戶。由此可見,徐家二房狠毒貪婪已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
汪夫人見武氏被休已成定局,又見松陽郡主讓人扣下了武氏所有的錢財,她怕傳出去,讓人笑話徐家,就勸松陽郡主給武氏一些銀錢,也為自己留有餘地。
松陽郡主不理解汪夫人的苦心,還懷疑武氏受了徐家長房的蠱惑才自請下堂,畢竟武氏是從長房回去才要求被休的。汪夫人見徐秉熙和松陽郡主不但不領她的情,還對她懷疑責備,氣得直跳腳,發誓以後決不再管二房的事。
項氏無奈歎息,軟語勸慰,說:「母親,您別生氣,以後咱們跟他們少來往。」
「我倒是不想跟他們來往呢,有事不照樣來找上門嗎?有錢財貴物,他們都霸攬起來,背黑鍋永遠少不了長房一份,什麼都敢做,也真不怕人笑話。」
「他們要是顧一點名聲,要一點臉面,跟沈姑娘退了親,還會跟人家去要銀子股份嗎?官司打到御前,最後只拿到了五百兩銀子,人早不知丟到哪去了。」
看到項雲環帶沈妍三人走進院子,汪夫人和項氏的憤慨之詞嘎然而止,馬上換了一副笑臉。項氏把她們迎進去,有說有笑,跟她們聊家長裡短的閒話。
聽說武氏被休、已離開徐家二房,沈妍低垂著頭,一副我錯了、我不對、我該死、我有罪的神情,從進到房裡,就一言不發,好像等待判決一樣。
汪夫人和項氏提起二房的事也只是一代而過,沒追究武氏自請下堂之事。沈妍鬆了一口氣,等項雲玫和興陽縣主給徐老太太請安回來,幾人就回項家了。
沈妍坐上車,想了想,說:「山橙,到了路口你就下車,到引鳳居去找白芷,讓她通過武家的下人打聽打聽徐家三奶奶的下落,盡快回來告訴我。」
「是,姑娘。」
被休也好,自請下堂也好,武氏能從徐家二房走出來,就是莫大的解脫。可武氏被束縛得太久了,難免剛出來找不到方向,錢財上、精神上沈妍都想幫她。
回到項家,沈妍跟汪儀鳳說了徐家二房的事,聽得汪儀鳳連連搖頭,譏諷嘲笑。想起在金州的經歷,就會想到徐慕軒和平氏,汪儀鳳也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沈妍想跟汪儀鳳說說沈承榮被騸,而安紋還想生兒子、當世子的事,幾番猶豫,她還是忍住了。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她要充分考慮汪儀鳳的承受能力。
「妍兒,我跟你項伯伯說了你和勝戰伯爺的事。」
「項伯伯怎麼說?」沈妍隨口一問,顯得很緊張。
汪儀鳳歎了口氣,說:「他說勝戰伯爺是少年英雄,應變機警,又有赤子熱心,確實是難得的佳婿。可他現在是沈承榮的養子,與你是同姓兄妹,慧寧公主也是很強勢的人,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恩怨你也清楚,你項伯伯也怕……」
「娘,別再談這件事了。」沈妍很乾脆地打斷了汪儀鳳的話,「我不想背負兩代人的恩怨,我跟他不會有什麼事,你就當他隨便說說,逗笑而已。」
「妍兒,你……」汪儀鳳欲言又止,連連歎息,好多事情已然發生,也不是她有能力改變的,讓沈妍因上一代的恩怨而承受痛苦,她也很自責。
「娘,你別多想,也不用擔心憂慮。」沈妍笑了笑,又說:「他也知道有兩代人的恩怨橫在我們中間,如果他不是隨口說說,他自然會解決這些問題。如果他只是隨口調笑,或是說根本解決不了這些問題,我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責怪他。」
沈妍深知沐元澈不是隨口說說,對待兒女之情,沐元澈很謹慎,對待與她的感情,他也很認真。沐元澈讓她等一段時間,要著手解決這些問題,沈妍相信他會盡力去做。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許多事情關心則亂,她也不想強求。
第二天,山橙才傳回消息,說武氏離開徐家二房,只是讓人給武家送去了消息,並沒回武家,而是在外面一套宅院住下了。那套宅院離引鳳居不遠,是武氏的私產,裝修佈置得很不錯,可見武氏是極有心思的人,早就為自己留了一手。
沈妍回了引鳳居,安排好生產間的事務,就去看了武氏。武氏被休離,又被扣下大筆的財產,心中深深怨恨,跟沈妍閒話了一會兒,情緒才漸漸恢復。
武氏對兒女放心不下,她不怨徐三爺,卻恨透了徐秉熙和松陽郡主等人。見到沈妍,她大倒苦水,把徐家二房上輩子的隱秘事都挖出來,說給沈妍聽。
「什麼?徐二爺不是徐家的血脈?那怎麼可能?」沈妍聽說松陽郡主所出的嫡子、徐慕軒的生父不是徐秉熙的骨肉,驚得瞪大眼睛,這消息太勁暴了。
「怎麼不可能?三爺的生母原是侯爺房裡的大丫頭,自幼服侍侯爺,剛生下三爺不到一年,就不明不白死了,據說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武氏高深莫測一笑,又說:「郡主的父親是先皇的親叔叔,親王爵,郡主又是親王府唯一的嫡女。當時的徐侯爺文不成、武不就,又沒功名,襲爵也不可能輪到他,郡主為什麼要嫁給他?皇族貴女不可能再高嫁,但最起碼要嫁一個能襲爵的嫡長子吧?」
沈妍隱晦一笑,問:「侯爺和老太太不知道嗎?」
「侯爺是庸碌魯直之人,郡主幾句好話就能把他哄得團團轉。聽三爺的奶娘說老侯爺、老太太都懷疑過,可這種事沒有鐵證,誰敢隨便說?那時候郡主的娘家很得勢,徐家不敢得罪,要像現在沒爵沒產的,這事早吵開了。」
松陽郡主嫁給徐秉熙時,祖皇帝還在位,那可是松陽郡主的親祖父。祖皇帝嫁崩之後,松陽郡主的父親又因跟先皇私交甚密,自然位高權重。徐家那時候還不是一等候,就是徐氏一族都起了疑心,事關徐家的顏面和皇族名聲,也不敢聲張,更不敢查問。松陽郡主也不傻,事情稍加掩蓋,也就遮過去了。
現在,松陽郡主的娘家被削爵奪產,等同平民,靠武烈侯府貼補過日子。徐秉熙動不動就打罵松陽郡主,估計他心裡也有疑問,早已形成了死結。徐慕軒的父親過世之後,松陽郡主的娘家才被削爵,再追查這件事,也沒意義了。
真相被歷史的塵埃掩蓋,一旦揭開,會有麻煩無限,也就沒人再去觸動了。
「怎麼會是這樣?」沈妍心中有八成相信,臉上的表情仍不可置信。
武氏嘴角挑起報復的快慰,冷哼一聲,說:「你沒見過軒哥兒的父親,那人溫爾儒雅、風度翩翩,跟徐瑞月和徐瑞雲截然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妹。軒哥兒很像二爺,老七、老九和繡姐兒也是他所出,只是在府養歪了。」
沈妍琢磨片刻,剛要細細詢問,武氏就差開了話題,好像成心要吊她的胃口一樣。沈妍心裡好像貓抓一樣,對這件隱秘事興趣盎然,拐彎抹腳詢問。
「你知道這些事對你也沒好處,就別再多問了。」武氏就咬定鋼牙,一個字也不多說了,沈妍總不能撬開她的嘴,只好暫時壓下自己好奇害死貓的心。
武氏給徐慕緗寫了一封信,托沈妍派人送過去。她怕有人截獲信件,在信中不敢多說,只報了平安。收到徐慕緗的回信,武氏才放下心,開始安排自己全新的生活。沈妍經常過來陪她閒話,卻再也沒提起徐二爺的身世問題。
花朝國的使臣就在京城,正跟皇上和慧寧公主等人談兩國建交事宜。蕭水威要陪花朝國的使臣,就搬回驛館去住了,有七八天沒露面、也沒消息了。
引鳳居的生產間已步入正軌,同濟真堂一樣,一些日常小事管事們就能打理得很妥當,根本無須沈妍費心。沒有新的業務拓展,沈妍無事可做,天天閒得無聊,除了跟武氏閒話,就是帶丫頭們到莊子裡遊玩,日子過得悠閒自在。
丹參拿來一封信,說:「姑娘,大東家給你的信,他可能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聽說金財神要回京城了,沈妍點點頭,嘴角挑起欲漸欲濃的笑意。今年二月中旬,金財神就打著巡查生意的旗號,外出遊玩踏青了。到現在,不知他踐踏了多少地方,終於要回來了。他回來,沈妍多了好友往來,也多了笑料。
金財神的信很簡單,確切地說就是一份證明,讓她過幾天代表濟真堂和蕭家談一筆藥材生意,價格由她掌控,簽下契約,就先預付蕭家十萬兩銀子。
沈妍打開暗閣,把信放進她特製的保險櫃裡。關閉保險櫃時,她看到那只錦盒,心裡微微一顫,這是平芙送給平海媳婦的首飾。
先前,沈妍試過幾次,都沒打開錦盒的夾層,也不知道裡面的秘密。這幾天碰巧閒著無事,她又拿出錦盒琢磨,就是打不開,也能消磨時間。
「姑娘,你在弄什麼?」山橙和龍葵進來,圍在沈妍身邊觀看。
山橙和龍葵是沐元澈派給沈妍的丫頭,兩人都在金翎衛特訓營訓練過,雖說武功不高,卻擅長機關消息,尤其是用非正常手段制敵。
「我想把這只錦盒的夾層打開。」
「姑娘,這只錦盒裡有帶機關的暗鎖,像你這麼打,夾層打開,就會觸動裡面的機關,機關一旦移位,夾層的東西會毀掉,開錦盒的人也會被機關殺死。」
「啊?」沈妍嚇得跳起來,趕緊把錦盒掃到一邊。
平芙不愧是西魏飛狐營的特務,心思縝密,又歹毒陰狠。她用錦盒裝了兩隻銀包銅的簪子送給平海,若平海是心細之人,發現錦盒有秘密,想打開看看,就會被錦盒害死。不通機關的人,即使死在錦盒之下,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山橙、龍葵,你們能打開錦盒嗎?」
「奴婢們知道這種錦盒怎麼開,但必須有鑰匙,沒鑰匙就會觸動機關。」
「錦盒是我揀來的,沒鑰匙。」沈妍用雞毛撣子把錦盒掃到兩人面前。
「這就是鑰匙。」龍葵拿出錦盒裡那兩隻銀包銅的簪子,遞給山橙一隻,兩人齊動手,從簪子的銅管裡抽出幾根細絲,按紋路纏在一起,就擰成了一把鑰匙。
沈妍瞪大眼睛看著她們,真是行行出狀元,特務也不是好當的,至少她沒有這水平。這錦盒裡究竟藏了什麼秘密?值得平芙用盡心機,如此大費周章。
平芙是想利用平海把錦盒留給某個人,由此可見,那人一定認識平海。如果沒一定的交情,簪子和錦盒再不值錢,平海也不會隨隨便便送人。
錦盒打開了,夾層裡有兩封泛黃的信,信的筆跡很粗糙,上面還有血漬。信上的字好像她前世的日文,沈妍端詳了許久,一個字也不認識。
「姑娘能看懂西魏的文字?」山橙見沈妍一直在看,以為她認識信上的字。
沈妍一怔,忙問:「這兩封信是用西魏文寫的?你們認識?」
「西魏的文字很奇怪,奴婢們知道這是西魏的文字,卻譯不出來。」
「那就不要譯了,反正也沒大事,與我們也無關。」沈妍想了想,說:「你們先去休息,一會兒替我送封信給沈統領,錦盒的事就不要跟別人提起了。」
「是,姑娘。」
沈妍譴走山橙和龍葵,把那兩封用西魏文寫成的信工工整整臨摹了一遍。她思慮許久,又給沐元澈寫了一封信,詢問他調查沐家冤案的進展。
她叫來山橙和龍葵,問:「這錦盒的暗鎖是不是用一次就會壞?」
「回姑娘,不是,只要打開得當,可以用很多次。」
「好,你們把這兩封信裝進錦盒,還跟原來一模一樣,就去給沈統領送信。」
山橙和龍葵把信裝進錦盒,鎖好暗鎖,放好鑰匙,就拿上沈妍給沐元澈的信離開了。沈妍拿過一塊白綢布,以她前世的反偵察手段,擦掉錦盒上的指紋。
她尋思片刻,讓人叫來平海,問了採買上的事務。好像突然想起一樣,把錦盒還給了他,只說那兩根銀包銅的簪子沒問題,可以讓他媳婦放心佩戴。平海道謝告退,他才不會把銀包銅的簪子放到眼裡,拿回去就隨手扔到某個角落裡。
沈妍把她臨摹的兩封信中的文字一個一個寫在白紙上,剪成紙條,打亂了順序,做好記號,準備找人翻譯出來,看看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後天是休沐,沈妍想讓人把沈蘊接到引鳳居,到莊子裡玩一天,讓他叫上左琨一起過來。左琨是西魏的皇長子,認識西魏文字,正好能幫她翻譯那兩封信。
第二天,山橙和龍葵才回來,給她帶回了沐元澈一封短信。沐元澈沒在信中提沐家的事,只說現在忙於保護花朝國的使臣,沒時間來看她,讓她保重。
「姑娘,夫人讓奴婢們帶話給你,說徐皇后派人來傳口喻,邀你三天後到宮中給端華公主繡嫁,本來請的人裡面沒有你,是端華公主格外關照宣你入宮的。」
所謂繡嫁就是女孩兒在出嫁之前邀請閨中密友為她繡嫁妝,其實嫁妝也不用她們繡,只是走個過場,讓女孩兒們討些喜氣,將來嫁個如意郎君。
端華公主五月中旬才過大禮,現在就邀人繡嫁,也太早了。她竟然邀請沈妍為她繡嫁,真比黃鼠狼給雞拜年還滑天下之大稽,這不是明擺著不安好心嗎?
就是她千萬個不想去,端華公主高高在上,想算計她,她也逃不過去。去就去,沈妍滿不在乎,兵來將擋,見招拆招,看看端華公主能耍出什麼花樣。
聽說休沐日沈妍要帶他們到莊子裡遊玩,沈蘊很興奮,休沐日前一晚就和左琨一起過來了。沈妍讓人把他們安頓在前院,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發去莊子。
沈妍帶幾個丫頭跟他們一起去了莊子,陪他們遊湖爬山,賞花斗草,玩得不亦樂乎。休息時,沈妍打著學習交流的借口,讓左琨給她翻譯西魏文字。
趁她們去玩的時候,她把左琨翻譯好的文字湊到一起,縷出順序。當她讀懂這兩封信的內容時,短暫愣怔之後,隨即嚇出一身冷汗。她兩世為人,自認承受能力和抗打擊能力很強,可這兩封信對她的衝擊太大,過了好久,她仍驚魂未定。
她站到陽光下,摘了幾大把鮮花,插到自己頭上,臨波照影,想用一切美好的東西去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費了好多心思,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從莊子裡回來,她讓人直接把沈蘊和左琨送回逸風苑,她回了引風居。
回城的路上,她左思右想,琢磨著要不要告訴沐元澈。這件事一旦揭開,就可能再掀血雨腥風,憑沐元澈的性格,肯定會冒險,她害怕危及他的安全。思慮許久,她決定先把這件事壓下去,等遇到合適的機會再慢慢跟他說。
馬上剛到引鳳居二門,平海就過來行禮,「大掌事,剛才汪典正來引鳳居了。」
沈妍從車裡拿出一個花瓶,聽說汪耀宗來過引鳳居,忙問:「他人呢?」
「已經走了,他把平芙留下的錦盒要走了,說是很喜歡。」
「啪唧」一聲,沈妍手裡的花瓶就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也愣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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