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足飯飽,享樂盡興。沈妍靠坐在石椅上,兩腳踩在沐元澈腿上,舒舒服服消化美食。她手裡把玩幾朵鮮花,正在琢磨怎麼把剩餘的吃食和碗碟一併拿走。
所謂體盛,就是用身體做盛器,裝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無論做盛器的身體是男是女,都是一種極至的享受,而享受的根源就是新鮮刺激。
沐元澈是慧寧公主的愛子,能用他的身體做盛器,享受御膳房特製的點心和慧寧公主親手烹製的美食。這是對沐元澈的變相侮辱,落了慧寧公主的面子,就等於把沈承榮踩在了腳底下,沈妍心裡交織著難以名狀的興奮、激動和滿足。
沈妍沖「盛器」擠眉弄眼一笑,不在意他氣得咬牙切齒,又變本加厲調戲了他一番。她把愛吃的食物包好,往衣服裡塞,小小的身體一下子「胖」了不少。
聽到前院傳來說話聲,沈妍加快手裡的動作,食物裝得差不多了,這些精緻的碗碟不拿走怪可惜的。她顧不上挑揀,隨手拿起一套青花鑲金邊的瓷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就塞進了衣服裡,扣到了胸口上,某處迅速「發育」隆起。
「哈哈……你要是嫌小就塞饅頭,碟子太扁了。」沐元澈笑出了眼淚。
「小變態,你再笑就會走火入魔。」沈妍聽到腳步聲朝花園走來,趕緊收拾完畢,說:「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是被我所制,武功白練了,我才不怕他們呢。」
「你……」
沈妍沖沐元澈做了個鬼臉,晃動著胖胖的身體,向狗洞走去。她怕東西掉出來,雙手摀住衣服的斜襟,以麻利的動作鑽進了狗洞藏好,觀察情況。
「少爺、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兩個小廝滿臉驚恐跑過來,掃開沐元澈身上的碗碟吃食,扶他起來。幾個黑衣人聽到喊聲,飛奔而來,從小廝手裡接過沐元澈,又把他直挺挺放倒在地上。
「澈兒,這是何人所為?」
「當然是高手了,要不能打贏我嗎?」沐元澈皺著眉頭叫喊。
「真是高手,用繡花針封穴,入針的手法很獨特,制服你的人呢?」
「早跑了,不跑等你們捉呀?」沐元澈指著與狗洞相反的方向,咬了咬牙,說:「聽到你們說話,他就往那邊跑了,你們還不快追。」
兩個黑衣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凌空躍起,去追「高手」。又有黑衣人用內力逼出沐元澈體內的繡花針,檢查周圍的跡象,詢問有關「高手」的情況。
沈妍躲在狗洞裡,不敢弄出聲響,小手緊緊捂著嘴,笑得全身亂顫。沐元澈怕丟臉,不敢說自己被一個黃毛丫頭所制,於是,沈妍就成了傳說中的高手。
時近晌午,駙馬府的內院很安靜,估計被她扎昏的丫頭還睡得正香。她要在那丫頭醒過來之前回到承恩居,再編個理由,早點離開駙馬府。
她身上帶了不少東西,體重增加,走起路來很吃力。她堅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承恩居門口,看到汪儀鳳和沈蘊正很焦急地等她,卻沒見到劉同知。
「娘,都弄清了嗎?劉同知呢?」
駙馬府的總管過來,不陰不陽說:「文書已經寫了,還有什麼弄不清的?駙馬爺留劉同知用餐,讓我送你們出去,走吧!還磨磨蹭蹭想留下來吃飯呀?」
汪儀鳳淒涼哀歎,攬住沈妍姐弟,說:「我們走吧!」
沈妍沖那個總管挑起嘴角,冷哼一聲,斥問:「你以為你是誰?想留我們吃飯我們就吃嗎?長了一雙狗眼不是你的錯,用狗眼的高度看人就是你不對了。」
「你……」總管氣得真咬牙,張了張嘴,想罵卻沒出聲。他知道汪儀鳳母子的身份,不把他們當主子,但也不可能由他一個下人隨意謾罵。
總管把他們帶到門口,目送他們出來,狠啐了一口唾沫出氣。沈妍是不肯吃虧的人,她人小力薄,大事做不了,唾液有的是,她啐了總管至少十口。
「娘,沈承榮給了多少銀子?」這是沈妍最關心的問題。
「妍兒,他是你父親,你怎能隨便說父母的名諱呢?」
沈妍緊緊皺眉,不想跟汪儀鳳爭辯,又問:「蘊兒他爹給了多少銀子?」
「一兩也沒給。」汪儀鳳不滿沈妍的態度,重重歎氣。
「什麼?你……寫放妻書了嗎?為什麼沒要銀子?」沈妍急了,連聲質問。
汪儀鳳沒回答,捂著嘴快走幾步,伏到一棵大樹上,失聲痛哭。沈蘊一臉委屈看著沈妍,似乎有話要說,見沈妍不理他,扁了扁嘴,就去勸汪儀鳳了。
沈妍氣得心肝肺直疼,暗自埋怨,若不是貪戀男體盛的美味和刺激,事情也不會弄成這樣。沈承榮讓人帶她出去,就是怕她不好說話,她玩起來就忘了。她怕汪儀鳳不敢據理力爭,出去之前,還一再囑咐要錢為先,結果一文錢也沒拿到。
沈承榮真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不贍養父母,不撫養兒女,和離竟然連一文錢都不給。也怨汪儀鳳,做女人做到她這種地步,就不只是失敗了。
沈妍沒理會汪儀鳳,轉頭往回走,想去跟沈承榮要銀子,不給就再鬧一場。
「妍兒,你要去幹什麼?」汪儀鳳見沈妍往駙馬府走,忙跑過來阻攔。
「去找沈承榮要銀子,要不我們怎麼生活?」
「別去、別去。」汪儀鳳抱住沈妍痛哭,「都是娘沒用,娘讓你們受委屈了。」
沈蘊咧嘴哭泣,「姐姐,他要留下我換銀子,娘沒答應,就被趕出來了。」
原來,沈承榮要留下沈蘊,養在京城的外宅裡,再給汪儀鳳和沈妍二百兩銀子,打發她們回鄉下去。汪儀鳳不會把沈蘊丟下,沈承榮就軟硬兼施,還讓劉同知從中說和。汪儀鳳一直不同意惹惱了沈承榮,就寫了放妻書,把他們趕出來了。
沈妍氣得五臟六腑欲裂,出不了這口惡氣,她真怕把自己憋死。她長吁一口氣,平緩片刻,推開汪儀鳳,快步跑到駙馬府門口,雙手卡腰大罵。
「沈承榮,你就是畜生、是敗類,你禽獸不如,你一定會遭報應。」
順天府那場官司早已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不知道的人就是孤陋寡聞。駙馬府門口的侍衛和門人早聽說了,也知道汪儀鳳母子的身份,心中自有是非觀。他們聽到沈妍罵沈承榮,只不痛不癢斥呵了幾句,就躲到一邊熱鬧,還低聲議論。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她趕走。」那總管站在大門口怒呵。
沈妍指著總管罵道:「長狗眼的奴才,你去告訴沈承榮,讓他等著遭雷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