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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貪歡】我樂意!(4000+) 文 / 洛雲卿

    梁之澄的唱片發佈是在她的生日之前,春節之後。

    春節她回來了,不過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就那樣平平淡淡,唯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俞珧和沈維時的培訓學校開幕了,因為兩人都還算有影響,所以開剪綵的人還算多,也都還有點地位。

    憑著俞珧和梁家的關係,那樣重要的日子,梁家的人怎麼可能不去?

    不過梁之澄用了唐少承做借口,說和他有約,不能去,葉青嬈也沒有強迫她,直接就放行了。

    可梁之澄其實根本沒去見唐少承,她站在大廈的不遠處,看著剪綵的時候,俞珧臉上那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然後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唐少承:「我想去memory喝酒,放行嗎?」vl74。

    現在是大白天,memory作為酒吧,自然是緊閉大門的。

    唐少承說:「你只管來。」

    梁之澄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門口,見到她就恭謹地躬身問:「請問是梁小姐嗎?」

    「嗯。」

    「唐少說讓我帶您進去。」

    梁之澄跟著那人進去,坐電梯,來到了二樓的那間貴賓室。

    那人帶到這裡就不再進去了,只說:「梁小姐,唐少在裡面等你。」

    梁之澄站在門口,想著上一次站在這裡的情景,不由得輕笑了一下,然後抬手輕敲了門。

    算過布唱。門是虛掩著的,她敲了一下,門就開了。

    然後那個熟悉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進來吧。」

    因為是白天,唐少承沒像平時那樣把窗簾拉得緊緊的,反倒是大敞著,他坐在書桌後面的旋轉椅上,此時對著窗外,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梁之澄總算能看清楚這件房間的擺設,雖然說是貴賓室,但其實裡面已經改造成了唐少承的專屬辦公室,古樸的裝飾,傢俱幾乎都是紅木的,牆上甚至還有一幅國畫,畫的是秋日靜美,偏暗色的色彩正好和裝修風格融為一體,看上去和諧得很。

    唐少承所在的書桌旁是一個大得鋪滿了整面牆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都看過,還是只是擺設而已。

    因為很多有錢人都喜歡整個大書架在家裡,以顯示自己有文化,事實上很多都是新買來甚至還沒有開封的書。

    她家的書房也很大,而且有個專門放書的小型圖書館,不能說每本書都被人看過,但大多數都是被翻過的,梁家的男人都是喜歡看書的。

    梁之澄便忍不住走了過去,隨意拿出一本看,是宋鴻兵的《貨幣戰爭》,這本書她看到過。

    因為梁之澈是學商的,所以她曾經見他看這本書,她還無聊翻了幾頁,只不過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而已。

    這本書顯然是剛拆封的,有人翻看的痕跡,甚至還有折痕。

    她倒是有些詫異了,沒想到唐少承居然真的這麼好學。

    不過也是,雖然說唐家無人能撼動,但怎麼說繼承人也是要有真才實學的。

    唐少承轉過身來,背對著陽光,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書桌上,然後抬眼看她:「研究出什麼沒有?」

    梁之澄聳肩:「這些書你都看過?」

    「大部分吧。」唐少承說,「以前看得比較多,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他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將書抽走,然後放回了原位。

    兩人現在的關係還算不錯,對外界自然是男女朋友,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而已,不過也是相當不錯的普通朋友。

    梁之澄剛剛注意到唐少承將一個相框放回書桌,便忍不住走過去拿起來看。

    她倒是沒想到相框裡居然是一個小女孩,瘦瘦弱弱的,頭髮也很少,臉上沒什麼肉,好像是什麼窮苦人家的孩子一樣,她是笑著的,但好像是別人強迫她笑的一樣,不過就算這樣,也能看出長得還不錯,當然是不能和梁之澄相比,中等以上的水平還是有的。

    「這是?」梁之澄忍不住問。

    俞珧走過來將相框拿走,又看了一眼,伸手在玻璃上撫了一下,這才狀似無意地說:「唐儂。」

    「唐儂?」梁之澄重複了一遍,「姓唐?你妹妹?」

    「算是吧。」唐少承顯然不肯多講,把相框放在了桌上之後,對她說,「你不是說要喝酒?」

    梁之澄雖然有點好奇心,但也能看的出來唐少承對這件事情的忌諱,也就沒多問,順著他的話題點頭:「是要喝酒,酒呢?」

    俞珧便走到了書架旁的櫥櫃,打開之後給她看:「這裡只有紅酒。」

    她沒那麼挑,也知道能藏在這種地方的酒已經是不一般的,她自然點頭:「可以。」

    「03年的拉菲?」

    梁之澄笑:「我的本意只想喝上一瓶黑方。」

    「那就是你賺到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梁之澄看著唐少承開酒,給她倒酒,她拿起高腳杯輕晃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唐少承問。

    「沒什麼。」她一口飲盡,然後說,「其實我不大會喝酒,是在笑你這酒給我喝是浪費了。」

    「酒放著總是要喝的,我並不怎麼在意。」唐少承聳肩。

    梁之澄便也不說話。

    正對著她的是那副秋日圖,梧桐落地,真的很吸引人的目光,她忍不住問:「畫是哪裡買的?真好看。」

    「是我母親的作品。」唐少承說。

    梁之澄驚訝了:「秦阿姨嗎?她是畫家?」

    「差不多吧,很多年沒畫了,這幅畫也是她年輕的時候畫的,其實她畫得最好的不是國畫,是油畫,可是你看,就算不是擅長的,她也能畫得這麼好。」

    梁之澄連連點頭:「實在是很好,雖然我不大懂畫,但也能看的出來。」

    唐少承便笑了起來。

    兩人便將這一瓶紅酒全喝光了,這還不算,梁之澄喝多了之後非要唐少承再開一瓶更貴的。

    唐少承居然也依了她,又開了一瓶,又是全都喝完。

    兩人喝到了晚上,最後是唐少承讓人開車送她回去的。

    唐少承是極有紳士風度的,非說讓她一個人回去不妥當,兩人便一起坐在了車子後座,讓司機給送回了梁家。

    唐少承喝慣了酒,這麼點點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梁之澄就不一樣了,整個人完全暈乎了,幸好她沒有吐出來,酒品還算不錯。

    唐少承扶著她從車裡出來,正好碰上了從房子裡出來的俞珧。

    俞珧看到他們明顯怔了一下,臉色也不大好,倒是唐少承,笑得很歡暢。

    梁之澄沒看到俞珧,再加上喝多了,伸手攀著唐少承的胳膊哼哼著說:「下次我要喝82年的。」

    「好,好,好,72年的都給你喝。」他胡亂應著。

    梁之澄便咯咯地笑了出來。

    這一切在俞珧的看來,就是兩人已經完全親密無間了。

    他覺得呼吸有點困哪,腳步也有些邁不動,深吸了幾口氣才總算走到了唐少承面前,伸出手說:「給我吧,我送她進去。」

    沒想到梁之澄一轉頭看到是俞珧,便急忙往後縮,整個人完全靠進了唐少承的懷裡,說:「不要,不要他。」

    俞珧伸出的手那麼尷尬,可他還是伸著,僵硬的臉龐很艱難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來,說:「她酒量不好,你不該讓她喝那麼多的。」

    唐少承還沒說話,梁之澄已經接話:「是我自己要喝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唐少承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雖然他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他這個時候這樣笑,真的很像在嘲諷俞珧。

    偏偏俞珧那麼能忍,只說:「好,跟他沒關係。」說完就硬生生地抓住了梁之澄的胳膊,把她從唐少承的懷裡給拉了過來,自己扶著,「唐先生你可以先回去了。」

    唐少承沒怎麼在意,轉身坐進了車裡,關上了門,卻又打開窗戶探出頭來,對著俞珧說:「好好照顧我的女朋友。」最後這三個字,他說的特別有力。

    俞珧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乾脆就沒回他這句話。

    當然唐少承也並不在意他的回答,關上了窗就讓司機開車了。

    俞珧扶著梁之澄回家,梁之澄一直很不安分,在他懷裡扭動著要退開。

    俞珧用力桎梏,不放她。

    梁之澄便也不爭了,只是哼了一聲,冷冷的,沒什麼感情。

    俞珧看著她滿面通紅的樣子,忍不住說:「你不會喝酒,以後別喝那麼多。」

    梁之澄雖然喝多了,但這不代表她就完全醉了,頂多只是不清醒了而已,聽到這話她忍不住又冷哼了一聲:「我喝多喝少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你有關係。」俞珧說,「末末,身體是你自己的,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

    梁之澄停下腳步,看他的眼睛,發現他滿眼認真之後忍不住笑了,是特別清醒地笑:「你能糟蹋我的感情,憑什麼我不能糟蹋我的身體?我樂意你能拿我怎麼辦?」

    他能拿她怎麼辦?

    他不能拿她怎麼辦。

    俞珧不過一個晃神,她就已經狠狠地推開了他,然後搖晃著往前走去。

    雖然走得不是很穩,但看上去沒有要摔跤的感覺。

    俞珧知道這個時候她並不需要自己,他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終究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只是沒有再去扶她,只是跟在一旁,亦步亦趨。

    葉青嬈在樓下,看到梁之澄這麼回來愣了一下:「怎麼喝成這樣了?」

    梁之澄趴在她懷裡,笑:「我只喝了一點點嘛。」

    葉青嬈怕這樣子的梁之澄被家裡的男人看到,要知道梁家的男人不怎麼贊成女人喝酒,尤其是梁之澄還沒滿二十歲呢,她趕緊扶著她去了房間,然後給她用冷毛巾擦了擦熱燙的臉,忍不住埋怨:「明明喝不了多少還要喝這麼多。」

    梁之澄只是笑嘻嘻的。

    葉青嬈捏了下她的臉:「真是拿你沒辦法。」

    梁之澄啊啊叫了兩聲:「媽咪,好痛。」

    葉青嬈讓梁之澄休息著,自己則是去廚房給她泡蜂蜜水。

    在樓梯上的時候看到俞珧居然還站在樓梯下,忍不住問:「還沒回去嗎?」

    俞珧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剛剛本來是想回去的,只是碰到了唐少承和梁之澄才會……

    他吸了一口氣,說:「那我先走了。」轉身想走,他又回過頭來問,「末末,還好吧?」

    「沒事兒。」葉青嬈邊拿蜂蜜邊說,「她酒量淺,稍稍喝點就這樣了。」

    俞珧應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可又覺得什麼話好像都沒意義,只能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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