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言因為甜品店的事情抑鬱了好幾天,惹得沈媽媽以為她和華靖分手了,連連詢問他們的近況。
她實在是無言以對,原來人真的不能撒謊啊,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太累,太累了……
沈沐言喜歡華靖,這點她很清楚地知道,華靖不喜歡她,她也很清楚,所以她不禁有些猶豫,既然他的青嬈回來了,那她還有必要,繼續假扮她的女朋友嗎?
沈沐言猶豫了,她本來就不算太勇敢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她沒談過戀愛,經驗薄弱,實在是處於弱勢,尤其是在面對華靖這樣的男人的時候。
考慮了好些天之後,她終於打算和華靖好好地聊一次。
她曾經去過華靖的家,所以便想去碰碰運氣。
上了那個樓層,沈沐言卻發現華靖家對面的房門半掩著。
之前她聽華靖說,那個房子也是他買下了的,可是他一直很避諱提到那個房子,所以沈沐言並沒有進去過。
這會兒她抑制不住地靠近,想一探究竟。
她輕輕地推開門,探頭朝裡看去,只見沙發上坐著兩個人,背對著她的是華靖,而正面朝著她的正是青嬈。
沈沐言看到青嬈紅腫的眼睛微抬,看著華靖,卻沒有說話。
她忽然像是撞破了什麼秘密一樣,急急地想往後退,結果還沒來得及,就看到華靖竟是一把將青嬈抱住:「我早就知道,你才是青嬈,你才是青嬈,你騙不了我,你怎麼騙得了我!」
他抱得那樣用力,連她站在遠處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聲音又是那麼悲傷,連她都覺得心裡正在流淚。
她頓了頓,忍不住轉身往外衝去,手臂不小心撞到了門也沒有意識到。
她跑到了樓下,卻不知道何去何從,便只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坐著,抱著自己的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有些恍惚。
她不是早就知道華靖對青嬈不一般了嗎?她不是都想和他說開了嗎?可是她的心,怎麼還這樣痛?
沈沐言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青嬈從公寓裡出來。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就叫住了青嬈。
「等一下。」她叫
青嬈似乎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沈沐言咬咬牙,又叫了一聲:「等一下!」
青嬈停下步伐,回身看去,她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是站在她面前的是誰,然後說:「沈沐言?」
沈沐言沒想到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本來想說的話噎在了喉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青嬈道:「你是華靖的女朋友吧。」
聽言,沈沐言的臉頓時透紅:「不,不是。」
「我和他沒關係。」青嬈並不聽她辯解,只是自顧自地解釋,「只是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你不必顧及我,堅持總是會勝利的,這樣的人並不是沒有。」
沈沐言的確沒想到葉青嬈會和她說這些,不由得有些晃神。她忽然想到了華靖曾經說過,青嬈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只是暗戀而已,這個青嬈,難道一點都不喜歡他嗎?為什麼?華靖難道不好嗎?
沈沐言反應過來,見青嬈想要走開,繼續叫住了她:「他喜歡你。」
「我不會喜歡他。」葉青嬈回過身對她說,「而且他不會喜歡我一輩子。」
沈沐言咬了咬唇,沒有再說話,看著葉青嬈慢慢走遠,他不會喜歡她一輩子……
沈沐言彷彿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勇氣,竟然返身往公寓內走去。
她不確定自己做的決定是對是錯,她只知道現在她想這麼做。正如葉青嬈所說,他不會喜歡她一輩子,如果他和青嬈相互愛慕,那她會退出,可現在不是,她憑什麼不能為自己爭取一下?
憑什麼,就要放棄?
沈沐言重新來到樓上的時候,房門已經緊緊闔住了。
她知道華靖還在對面那間房子裡,幾乎沒有猶豫地就敲了門。
很快,好像華靖就在門背後一樣,她剛敲了門,門已經打開,露出了華靖欣喜的表情:「青嬈……」
他話說了一半,在看到沈沐言的臉時便哽住,「是你?」
他這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實在是傷到了沈沐言,可這會兒她正被一種可以稱作為孤勇的力量支撐著,並沒有退卻,反而進了一步:「我能進去嗎?」
沒有意料之中的可以,華靖反而閃身出來,將門闔住,說:「去對面。」
他,這樣珍視這個房子啊,是不是和那個青嬈有什麼關係呢?
華靖給沈沐言倒了杯水,問她:「有什麼事嗎?」
沈沐言捏著玻璃杯,緊緊的,彷彿是她的心情,緊繃而動盪,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喜歡那個青嬈,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們難道不能試試嗎?」
這句話說完,華靖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沈沐言很緊張,連眼神都縮了回來。
可是,她等到的是:「對不起。」
華靖說:「對不起。如果是做戲,我可以,可是……對不起。」
沈沐言的心彷彿墮入了一個深淵,不停地往下掉不停地往下掉,沒有終點。
她口中乾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才說:「這樣啊,是因為青嬈嗎?可是她不喜歡你啊。」
「我知道。」
「可是你還是喜歡她是嗎?」
華靖不說話,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我等你,我等你也不行嗎?」
「我……」
不等華靖說話,沈沐言已經又說,說的很費力,好像是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和那個青嬈之前有什麼過去,你想等她,可以,但你也不能阻止我等你。」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哀求的神色。
華靖有些不忍,他比誰都知道這樣的過程有多痛苦,他張了張唇,欲言又止,然後只是乾巴巴地說了句:「為什麼是我?」
沈沐言便笑,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苦澀:「是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是你……」
好像是這樣塵埃落定,又好像是沒有。
沈沐言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好是壞,反正他們好像和從前沒什麼兩樣,或者可以說是,最陌生的熟悉人?
沈沐言週末的時候經常去練瑜伽,華靖知道後也來接過她一次,原本她還挺開心的,以為有進展,可當她在俱樂部裡看到葉青嬈的時候,就不這樣想了。
原來,是因為他看到了葉青嬈,才會來接她的嗎?
可是葉青嬈如今大腹便便,她竟然已經結婚了嗎?
沈沐言叫住了葉青嬈,葉青嬈卻不記得她了。
沈沐言朝她笑了笑:「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叫沈沐言,我們在華靖那裡見過。」
「哦,我記起來了。」葉青嬈笑,似是
「有時間嗎?」沈沐言說,「我們可以聊聊嗎?」
沈沐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讓葉青嬈去見華靖,只是話已出口,不可能收回。
沒想到葉青嬈笑了笑,道:「你說得對,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現在很幸福,從來沒有過的幸福,雖然我不知道華靖為什麼……但是有些話我的確也要和他說清楚。華靖他,是個好人,希望你不要放手。你應該知道,幸福都是要人去爭取的,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唾手而得,你或許覺得我已經什麼都有了,說這些話有些刻意,但是我不妨告訴你,能得到現在的生活,我也是經歷了不少的痛苦才得到的。」
沈沐言抿了抿唇:「謝謝你。」她說,她忽然很好奇,葉青嬈這樣的女人,到底經歷過什麼?她的丈夫,又該是怎麼樣的男人,才會把華靖都比下去。
沈沐言知道葉青嬈肯定去見過華靖,卻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她只知道,華靖消沉了好幾天,甚至天天去酒吧。
每天,都是沈沐言去酒吧將醉死的他接回家的。
有一天,他好不容易被沈沐言放到床上之後,忽然拉住了她的袖子,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沈沐言有些恍惚,以為自己聽錯。
他便又說了一遍:「我們結婚吧。」
沈沐言的眼淚簌的就掉了下來,卻是搖頭:「不要。」
華靖詫異。
歡可人這。「我只和真正愛我的人結婚。」沈沐言說,「我還年輕,我,等得起。」她一字一句的,說得異常堅定。
可這話,卻彷彿在華靖的心裡開了一個口子,一股暖風徐徐地吹了進來,他一直都在等別人,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堅定地對他說過:她等得起。
她,該有多傻啊。
華靖忽然就不忍心了,「你能等幾年?一年?兩年?三年?」
沈沐言流著淚,卻在笑:「如果可以,我想等一輩子。」她頓了頓,「你能讓我等嗎?」
華靖頓住,醉意彷彿已經消失無蹤,他笑了,無奈卻又洒然,這樣的傻女人,他難道還捨得推開嗎?
他不會捨得的。unho。
讓她等吧,說不定,用不著多久,她就可以不用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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