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豪門驚夢Ⅱ:尤克裡裡契約

第一卷 江漠遠的條件2 文 / 殷尋

    莊暖晨察覺事態的嚴重性,拉緊他的手,「顧墨,你跟我說實話,這次要你賠償的話,需要多少錢?」

    顧墨深吸了一口氣,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憤憤不平地說了句,「四千萬。」

    「什、什麼?四千萬?」莊暖晨驀地起身,一臉震驚。

    不遠處的侍應生走上前,禮貌詢問,「女士,請問有什麼幫助?」

    莊暖晨看了一眼侍應生,恨不得問他有沒有四千萬。

    「沒有,謝謝。」她趕緊坐下來,侍應生聞言後走開了。

    「怎麼會這麼多?」莊暖晨壓低了嗓音,四千萬?老天。

    顧墨手指抵著頭,「兩年的廣告費。」

    心中一股子不服氣油然而生,像是一團烈火在胸腔燃燒似的,連她都替他不值,咬牙切齒道,「對方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跟你簽合同的人是另有其人,他們應該找到那個騙子才對,怎麼可以將全部責任都落在你頭上?太過分了,走,找他們去!」說著,伸手便來拉顧墨。

    顧墨將她扯住,拉她坐在身邊,「沒用的,你以為對方公司喜歡跟媒體糾纏?跟我簽約的那個人早就溜到國外去了,想找也找不到,對方只能緊揪著我不放。其實當時也怨我,因為沒有調查清楚就著急簽了合同,而且為了能夠促成這單我還為其開了證明,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的確是我的責任。」

    「報社真的這麼絕情?」莊暖晨聽著心驚膽戰的。

    顧墨搖頭,「這段時間老汪將我停薪留職,說不好聽的,他就是想等著事情結束後一腳踢開我。」

    莊暖晨聽得窒息,「怎麼突然會發生這種事?」

    出開我有。顧墨盡量保持冷靜,細細分析,「今天我等你的時候又將事情從頭到尾地想了一下,跟我簽約的人給了我很多公司相關資料,一切的程序都符合正規,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上了當。」說到這兒,他看向莊暖晨,一字一句道,「有人故意設了個套讓我鑽。」

    「啊?」莊暖晨嚥了一下口水,越想心越寒,良久後說了句,「報警吧。」

    「沒用,所有的證據都對我不利。」顧墨搖頭。

    「那你就心甘情願賠款?」莊暖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四千萬,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顧墨閉了下眼睛,俊逸臉頰泛起一絲疲累。

    莊暖晨心疼地看著他,這個時候她真希望自己變出四千萬放在他面前,這樣他就不用這麼苦惱了。

    兩人沉默間,手機鈴聲響了。

    是顧墨的手機。

    莊暖晨沒心思聽電話裡講了什麼,大腦正不停旋轉的時候,顧墨掛斷手機,無奈苦笑著搖頭。

    「怎麼了?」她見他的神情,心裡更沒底。

    顧墨將手機隨意扔在桌上,臉色顯得更頹廢,「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是醫院的電話,母親現在的病到了只能用儀器維持的程度,醫生問還要不要繼續維持。」

    「當然要啊。」莊暖晨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顧墨點頭。

    莊暖晨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低聲詢問,「阿姨下期的治療費用得要多少?」

    顧墨歎了口氣,「費用雜七雜八加起來,大約三百萬左右。」

    如此高昂的醫療費令莊暖晨嗔目結舌,終於明白了再有錢也抵不過家中養個病患這句話,她知道顧墨其實是有能力負擔這一切的,但前提條件下是沒有雪上加霜!

    先是要賠償四千萬的高額廣告費,再是擔負三百萬的醫療費,一時間不用問也知道這完全卡住了顧墨。

    「我這兒還有些存款,你先拿去,我看看再跟別人湊一湊。」她開口。

    顧墨皺了皺眉頭,「不用,我會自己想辦法。」

    「事到如今還分什麼你我啊?兩個人總比一個人來扛要好得多吧?」莊暖晨急了,要不是之前將銀行卡給了江漠遠的話,她還能幫他多分擔一些。

    顧墨拉住她的手,深思熟慮,「不用替我操心,大不了我把房子和車全都買了,股票和債券我都有投資,套回來就行,對方要四千萬的廣告費我不可能全額賠償,既然要私了,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母親的病情是最重要的。」

    「房子也不可能馬上就賣的出去啊,就算交給中介也不能馬上找到買主。」莊暖晨考慮到現今的市場環境不容樂觀。

    顧墨名下有兩套房子,一套在老家,一套就是北京朝陽公園那間,老家的房子賣家不會太高,北京這套是複式,光是一樓客廳就三四百平,值錢是肯定的,出手幾千萬的賣價也會有人買,畢竟面積、戶型、小區環境和週遭設備的優勢都在那兒擺著呢,但問題就是,上哪一下子找到合適的買家。在北京,中小戶型是最好賣的,轉眼就訂出去了,這麼大的戶型,時間上太倉促了。

    「必要的時候我會讓下價錢,當然,這是下下之策。」顧墨攥緊她的手,輕聲道,「我只是很奇怪,這件事太巧合了,好像被人算準了似的,先賠款然後又是醫療費,我的情況似乎也被掌控得一清二楚。」

    莊暖晨一聽,趕忙問道,「你有懷疑的對象?」

    顧墨不語,反覆在想整件事的經過,又不經意想起汪總編的話:想想你最近得罪了誰,顧墨啊,這人心叵測啊,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被人挖個坑給埋了,所以以後你要收斂一下性子才行。

    老汪也許就是句提醒的話,卻讓他越想越不對勁。

    「顧墨?」莊暖晨不知他在想什麼,伸手晃了晃。

    顧墨這才反應過來,衝著她笑了笑,剛要說沒什麼的時候,目光陡然一沉,死死盯著莊暖晨的身後,眼眸裡的冰寒急劇上升!

    莊暖晨被他突然轉變的神情嚇了一跳,立馬回頭,這才發現,不遠處竟是江漠遠!

    他剛從樓上走下來,很顯然沒看到這邊,而是邊走邊跟身邊的人不知聊些什麼,身後的幾人迎合賠笑,看得出像是剛剛達成了某項合作。

    莊暖晨始料未及,沒成想會在這裡跟他打個照面,心中暗叫不妙,馬上起身拉過顧墨輕聲道,「要不我先陪你去趟中介問問情況吧。」從顧墨快要殺人的雙眼裡她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更加忐忑不安。

    顧墨卻一把甩開她的手,起身,冰冷地盯著不遠處的江漠遠,大腦拚命迴旋著老汪的話,與此同時,他也突然想到了在調查江漠遠的時候似乎掃過他接觸過的公司,其中一家就是跟他索賠款項的公司!沒錯,最近他得罪了什麼人?除了江漠遠外恐怕沒別人了吧?

    「江漠遠!」空氣中,浮動著冷冷嗓音,像是一道閃電狠狠劈開會所中的寧靜。

    正在交談的江漠遠頓步,回首,見到兩人後似乎略微有點驚訝,不過面色很快恢復平靜,回頭跟諸位說了幾句話。

    幾人似乎也看出不對勁來,連連點頭後也趕忙離開了。

    莊暖晨生怕顧墨鬧出什麼事端來,拉緊他低聲勸說,「咱們走吧。」

    顧墨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充耳未聞。

    江漠遠站在原地沒動,挺拔的身子透著一股子漠然,不過在看向莊暖晨的時候,目光稍稍柔和了些。

    這一眼沒被莊暖晨看到,反而被顧墨看在眼睛裡,一時間怒火中燒,一把甩開莊暖晨的手衝著江漠遠跑了過去——

    「江漠遠,你這個衣冠禽獸!」隨著怒吼,他的拳頭也狠狠揚了起來,快速揮下,一拳打在江漠遠臉上。

    莊暖晨嚇得驚叫一聲,死死摀住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江漠遠沒躲閃,硬生生挨了他一拳後,高大的身子晃了一下,踉蹌倒在地上。

    燃起的怒火哪能因為一拳就平息?顧墨大手一抓,一下子將他扯了起來,緊接著抬手又要補上一拳,身後,莊暖晨的尖叫聲揚了起來——

    「別打了!顧墨,住手!」說著衝了上前,死命拉著他。

    他已經染上麻煩,這個時候再生事端的話那徹底沒活路了。

    江漠遠的嘴角流血了,他試著甩開顧墨卻無能為力,只好作罷,黑暗鷹眸閃過一絲隱忍,開口卻依舊淡然——

    「我只當你喝醉酒耍酒瘋,放開!」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喝醉了。」莊暖晨趕緊解釋,生怕事情擴大。

    豈料,顧墨卻冷笑,狠狠盯著江漠遠一字一句道,「你他媽的裝什麼裝?江漠遠,在暖晨面前你裝什麼弱者?你不是挺能打的嗎?」江漠遠的有心做戲令他更加堅信這件事跟他脫不了干係,那天在醫院裡,江漠遠的手勁有多大他不是沒領教過,要真是動手,他未必是江漠遠的對手。

    江漠遠微微縮了下瞳仁,乾脆看向莊暖晨,淡淡說了句,「帶你男朋友回家吧,他醉了!」

    莊暖晨見他不計較,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了,趕緊上前死死攥住顧墨的手,低聲道,「放手啊,你還想等著工作人員報警嗎?」

    兩人的爭執已經引起了侍應生們的注意,顧墨見狀後一把將手鬆開,眼裡冒著火。

    江漠遠沒搭理他,抬手隨意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旁邊一個侍應生上前遞了張毛巾上來,他接過,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下沒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江漠遠,你給我站住!」顧墨站住他身後,兩隻大手因憤怒而攥緊放置兩側,整個人寒得像塊冰。

    莊暖晨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能一臉謹慎地看著眼前一幕。

    江漠遠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江漠遠,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顧墨直截了當開口,瞇著眼睛,額頭上的青筋爆出,「是你鼓動了那家公司一定要向我追討賠款,而且還算準了我母親的醫療費什麼時候要交納,那家公司的負責人給你有過生意往來,算是你的舊識,醫院裡你又有個孟嘯,你不需要多少人才操作這件事,這兩個人就夠了。」

    他的話透著莫大的殺氣,像是利劍似的衝著江漠遠穿了過來,卻令江漠遠有了莫名表情,蹙了蹙濃眉,狹長的瞳仁縮了縮——

    「顧墨,我聽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顧墨——」莊暖晨將他拉到一邊,急得直跺腳,「你這是在幹什麼?瘋了嗎?」她知道他討厭江漠遠,但也不能什麼事都要跟他扯到一起吧?

    「怎麼,你心疼了?我只是要讓你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卑鄙而已!」顧墨見狀後更是來氣,甩開她的手,衝著他道,「你算什麼男人?有本事栽贓嫁禍,沒本事承認?」

    顧墨的話似乎引起了他的興致,乾脆不走了,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又伸出拇指隨意地蹭了一下嘴角,那笑有點泛冷,一直蔓延深邃瞳仁之中。

    「行啊,既然撞見了,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否則多浪費你送我的評價?」

    顧墨見狀後,氣不打一處來,抬步就要上前。

    「顧墨——」莊暖晨一把拉住他,拚命衝他搖頭。

    「放開!」顧墨再次推開她,二話沒說直接在江漠遠對面坐下,莊暖晨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沒動,清冷的光交織著會所的燈光,落在她臉上倍顯蒼白。

    江漠遠抬眼看了她一眼,眸裡的光亮輕輕閃了一下,淡淡說了句,「你也坐吧。」

    見兩人如此,她也沒辦法,只好走上前挨著顧墨坐了下來。

    顧墨死盯著他,冷笑,「江漠遠,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會演戲的人嗎?先是找人坑我四千萬,然後再在外人面前裝作多無辜,江漠遠,你狠,我今天總算領教到你的手段了!」

    聞言這話,江漠遠微微挑眉,眼底是不動聲色的平靜,將身子倚靠在沙發背上勾唇,「你說的那家公司的負責人的確是我的舊識,我也是剛剛聽說有媒體連累他們公司受損,原來就是你啊。」

    「江漠遠,你少在我面前裝蒜!一切的事情不是你搞出來的嗎?是你痛恨我前陣子將你非法集資的事曝光了,所以你在報復我是不是?」顧墨一巴掌拍在案几上,語氣驟冷。

    莊暖晨看著江漠遠,似乎也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好意思,對於你我實在不感興趣。」江漠遠淡淡說了句,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意味深長地補上一句,「與其費盡心思來對付你,倒不如花些時間在值得的人或事上。」

    這句話說的無懈可擊,但聽著總有點怪怪的,莊暖晨心裡不經意掃過一絲煩躁,卻不知是為什麼。

    「江漠遠,你別得意,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不會讓你得逞!」顧墨冰冷冷甩出了句話,伸手拉過莊暖晨的手,緊緊地攥住。

    她的手指有點微涼,在兩個男人面前倍感不舒服,甚至有那麼一瞬她很想起身離開,這種異樣的說不出的氣氛令人窒息。

    江漠遠的眸光落在兩人交纏的手指上,暗沉了些須,再抬眼卻是雲淡風輕,淡淡一笑,「顧墨,你太敏感了,哦,也對,你要賠償四千萬是嗎?」說到這兒,他略感無奈搖頭,「不是筆小數目。」th6m。

    「江漠遠——」

    「還有,你剛剛說什麼?你母親的醫療費?」江漠遠慵懶打斷了顧墨的憤怒,眉梢眼角儘是關切,「之前我也的確聽孟嘯提及過,說你母親只能依賴儀器生存,也對,得了那種病真的很費錢,幾百萬總有了吧。」

    顧墨倏然攥緊了拳頭,牙根咬得咯咯直響。

    「不過你倒真是個孝順兒子,這幾年的打拼你完全可以負擔這份高額的醫療費,不簡單吶。」江漠遠說著一抬手,侍應生趕忙走上前。

    「一杯黑咖啡,再給這位先生來杯參茶降降火,這位女士就牛奶吧。」江漠遠淡淡吩咐了句。

    侍應生點頭,沒一會兒三杯熱騰騰的飲品端了上來,侍應生又無聲退到了一邊。

    顧墨沒動,只是怒瞪著他。

    江漠遠則自顧自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語氣清淡,「我可以理解你的難處,如果你想找人幫忙,我可以幫你。」

    顧墨像是聽到了笑話似的,看著他冷笑,「真是好笑,賊喊捉賊,說的就是你吧?江漠遠,我告訴你,也麻煩你去轉告你的朋友,款我顧墨會賠,但四千萬讓他想都別想了,我只會按照合同規定賠付一定的款項,我知道你會在心裡偷笑,不過我自認倒霉,這些錢就當我提前給你買燒紙了!」

    「無憑無據的話,我勸你還是少說,你是做媒體出身的,更應該明白禍從口出這句話的含義。」江漠遠保持微笑,淡若清風,他的眸是那麼黑,遠遠超出杯中咖啡的顏色。

    「不過我倒是能理解你的心情,就算再少賠也少不了上千萬,加上你母親的醫療費,當然,你可以賣房賣車,但我想沒哪個報社敢再收你了吧?這次難關過了,下次怎麼辦?」他補上了句。

    「你想說什麼?」顧墨聽出他話中有話。

    江漠遠淡淡一笑,「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可以幫你渡過難關,四千萬加上你母親的醫療費,你不需要賣房賣車,如果運氣夠好的話,我想我可以試著說服一下我的那位朋友,最起碼你不用丟掉工作。」

    莊暖晨聞言後心中一喜,看著他,「江漠遠,拜託你讓我們跟對方見一面,這件事真的對顧墨不公平,我——」

    「你的條件是什麼?」顧墨沒有一絲喜悅,看著江漠遠的目光變得更加陰沉。

    江漠遠笑了笑,身子朝後一倚,目光先是落在了莊暖晨臉上。她被他看得有點發毛,心裡哆嗦了一下,江漠遠此刻的神情過於陌生,是她從未見過的,看著她好像在看著一頭獵物似的。

    顧墨似乎察覺到他要什麼,眼神倏然變得冰冷!

    江漠遠終於將目光移開,沉穩淡然地與他冰冷的目光相對,微微開口,「我要你的女朋友。」

    莊暖晨倏然一驚,整個人傻掉了。

    「她只要陪我睡一晚,你就可以得到四千三百萬,不用你賣房賣車,更不用你丟掉工作。」江漠遠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搭在健碩的大腿上,修長十指悠閒交叉在一起,最後重點強調了一句,「只需一晚,我只要她一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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