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永遠是雕琢人的利刀,再見面後,她和南優璇全部被雕刻成了妖艷嫵媚,曾經的單純天真早就如同白駒過隙,不留一絲痕跡。
她是如此。
南優璇亦如此。
莊暖晨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恍惚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南優璇身穿梨花般清白的長裙,青絲長髮隨風輕揚,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的髮絲間,美得像個洋娃娃,唇角的笑容一直凝聚在眸底。莊暖晨甚至還記得她跟自己說過的第一句話:嗨,你叫莊暖晨?很溫暖的名字呵……
是啊,當時的南優璇也很溫暖,聲音溫暖,笑容溫暖,她知道她應該出身不錯,可沒想到她的父親竟是南老!
「莊暖晨,如果當初不是見過你化妝的樣子,今天我還真認不出你來。」見她驚愕地盯著自己瞧,南優璇笑了笑,眼底早就沒了大學時代的溫暖,除了鄙夷就只剩下譏諷。
莊暖晨啞口無言,是她大意了,她以為化上妝判若兩人後便可以假裝陌生人,她差點忘記,大學時期的第一次舞會就是南優璇為她化的妝,正因為她的妙手生花,那個讓她暗戀了好久的男生才做了自己的男朋友。
「好巧……」她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臉上的笑略顯尷尬。
「是好巧,巧的很啊。」南優璇臉上帶笑,言語不善。
「優璇,你朋友?」南老笑呵呵問了句。
「她是我大學時期的小學妹。」南優璇衝著南老笑了笑,又盯著莊暖晨,「世界真是小啊,沒想到你轉來轉去竟轉到了漠遠身邊,莊暖晨,六年前你拋下顧墨原來就是想攀高枝啊,你想得夠遠的。」
莊暖晨死死攥著拳,手指都捏得生疼。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先告辭。」江漠遠不動聲色地開口,伸手拉過她緊攥的拳頭,修長手指與她交纏相握,欲帶著她離開。
男人的大手充滿力量,寬厚溫暖,莊暖晨忍不住抬頭看著他的側臉,依舊平緩的線條、微抿的唇角,他可知,此時此刻她有多麼地感激?
「莊暖晨!」身後,南優璇死死盯著莊暖晨的背影,一字一句落了句,「顧墨回北京了,你知道嗎?」
腳步,驀地停住!
男人亦停住腳步,低頭看著她。
莊暖晨沒有回頭,整個人卻像是釘子似的杵在原地,江漠遠握著她的手亦能明顯察覺她的顫抖。
「如果不是剛剛碰到他,我還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南優璇的聲音很冷。
一股錐心的痛迅速貫穿莊暖晨的五臟六腑,她聽得到心在飛快撞擊的聲音,一下下地令她痛苦,這個消息太過意外,以至於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墨回來了!
這麼說,那次在機場看見的就是他!
他,就在附近!
「莊暖晨,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去跟他說聲對不起,你根本就不知道——」南優璇冰冷冷地開口,說到這兒語氣卻遲緩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完,「你不知道,顧墨當時已經被清華擇優錄取了,可他為了你才選擇了你的大學,甚至改了專業!」
「什麼?」莊暖晨終於忍不住回頭,滿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