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遠略感疑惑地看著她,濃黑眉梢微微上揚。
一縷陽光被車窗折射成淡淡淺輝,細細灑在莊暖晨密實的長睫上,上下忽閃了一下,她才勇敢開口,「週五晚上,你能不能假裝一下我的男朋友?」
「假裝男朋友?」他許是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種事,眉梢劃過一絲驚愕後卻又很快恢復平靜,卻在見她忽閃如蝴蝶般的長睫後,心頭沒由來地泛起一絲惻隱,黑眸也騰起認真。
莊暖晨點頭,也同樣認真地看著他,生怕他不同意。她的姑姑是萬事通,她身邊的男性同事或是異性朋友哪個能逃過姑姑的眼睛?就只有江漠遠,姑姑從未見過他,冒充起來過關的可能性最大。
江漠遠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淡淡問了句,「你想讓我幫你騙你家人?」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騙!是……善意的謊言。」莊暖晨趕忙解釋,「而且你也不是白幫,我是雇你假扮我的男友,就像你雇我假扮宴會情人一個道理。」
江漠遠眉頭擰起疑惑,「這我就不懂了,我雇你,我是僱主我給你錢;你雇我,你就是僱主你要給我錢,又怎麼成了你從我身上攥錢?」
「這個……」莊暖晨咬了咬唇,想了想,再抬頭,衝著他自信笑了笑,「像這種假扮情人的事情,其實不是說誰是僱主誰就要掏錢的,我認為從嚴格意義上說,名譽上受到詆毀和威脅風險的人才應該接受賠償。」
江漠遠更聽不懂了,微微一瞇眼看著她,「你認為,我僱用你,讓你在名譽上受到詆毀和威脅?」
「只是有這個風險嘛,而你當然就要為這種風險埋單了。」莊暖晨生怕令他產生不悅連忙更加詳細解釋道:「想想看,你雇我假扮情人,你不會受到名譽上詆毀和攻擊,而我就不同了,在宴會上要承受那麼多嫉妒的眼神,萬一有什麼人認出我來,到時候到外面一宣傳,我的臉往哪擱?週五假扮情侶也是一樣,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到時候我肯定會跟家裡人說是你甩了我或者是我甩了你,但無論如何,大家都會認為是我有問題,那麼,我自然要有承擔名譽受損的風險,這種事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從這個角度上看,你說這筆錢是不是應該你出?」
江漠遠被她這一番「強詞奪理」外加「歪理邪說」說的哭笑不得,看著她忍不住說了句,「你嘴岔子夠厲害的了。」
「我是在講道理。」莊暖晨嚴肅地與他對視,「這個社會本來就男女不平等,大齡男青年找不到對象,大家就說他有事業心,大齡女青年找不到對象,大家就會懷疑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男人在外面粘花惹草的就說是風流倜儻,女人在外面多跟異性說句話就被罵做不檢點,這什麼跟什麼嘛?」
見她越說越義憤填膺,江漠遠倒是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也沒跟她辯解什麼,只是淡淡說了句,「只是想在我身上賺些錢而已,不用這麼大罵社會主義,週五晚上幾點?」
莊暖晨聞言後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一時間忘了回答。
江漠遠挺有耐性,見她愣愣地盯著自己,又沉聲重複了一遍,「週五晚上幾點?我來接你。」
「啊?你同意了?」典型的後知後覺。
「就當幫你還昨晚的租金了。」他淡淡說了句。
「真的?太好了,謝天謝地。」莊暖晨沒想到這麼容易將他說服,差點在心裡將各路神仙全都謝了一遍,看著他,「週五的時間我再通知你吧。」
江漠遠唇角扯了扯,點點頭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