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顧學武都住在喬家,喬家父母每天都等他回來了才吃飯。
心婉?
顧學武怔了一下,拿著手機的手握得緊緊的:「你們先吃,我有事,今天不回來了。」
「啊?」喬心婉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可是顧學武已經掛了電話了。內心閃過一絲十分不好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想再打回去給顧學武。
喬母在此時叫了她一句:「怎麼了?學武不回來嗎?」
「他說有事。」喬心婉放下了手機,對著母親笑笑:「媽。我們吃飯。不等他了。」
「嗯。」喬父理解的點頭:「學武前段時間受傷,上班估計堆積了不少的事情,要加班也是正常的。我們先吃,不等他了。」
喬心婉壓下內心那一絲不安,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她跟自己說,沒有關係。她跟學武都要結婚了,他應該是在忙吧?
……………………
顧學武在墓園裡坐了半天,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竟然坐了這麼久?
藉著月光,他看著墓碑上周瑩的笑臉。微微低下頭。
「周瑩。你好好休息吧。過一個星期,我再來看你。」
他記得清楚,過一個星期是周瑩的忌日。而他一定會問清楚李藍,周瑩是怎麼死的。
下了山,上車。顧學武踩下油門,本來應該去喬家的。卻在轉彎的時候將方向盤一轉。回顧家去了。
而喬心婉在家裡等到半夜,也沒有等到顧學武。
到了十二點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顧學武。他的手機卻關機了。
看著手機,她呆呆的怔在那裡。心裡的不安,開始擴大。顧學武,他怎麼了?
…………………………
事情有點不對勁。喬心婉看著坐在房間裡,拿著玩具逗女兒的顧學武。
「學武?」她叫了他一句,可是顧學武沒有一點反應。她又叫了一聲:「學武?」
「嗯?」顧學武這一句聽到了,這才發現,女兒一直坐在小車子上,不停地伸出手就要去抓他手上那個玩具。
「貝兒,給。」把玩具給貝兒。顧學武轉過臉看著喬心婉。站了起身,她快速的擋在他的面前,眼裡閃過疑惑。
「學武,你怎麼了?」
從上次顧學武帶了那一束玫瑰回來開始,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第二天手機關機,第三天到半夜才來了。一來就是壓著她那個。
今天是第六天了,而她完全不知道顧學武心裡在想什麼,他人是坐在這裡沒錯,可是心卻好像有些不在狀態。
說不在狀態,也不對。因為他對她還是一樣的溫柔,體貼。非常的好。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更是非常熱情。
只是她內心有些隱隱的不安,那種感覺很奇怪。
「我沒事。」顧學武搖頭,看著喬心婉眼裡的事關心,臉部的線條柔和了許多:「最近事情特別多。忙完了就好了。」
「嗯。」喬心婉點頭,暫時相信了顧學武的話,只是:「媽挑了幾家喜餅店。單子都拿來了,我放在隔壁。你看看哪家好。」
「這種小事,你決定就好。」顧學武的聲音輕輕的。他對這些,也不在行。
喬心婉像是滿腔熱血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站在那裡,身體一動不動。
感覺到了她的失落,顧學武自覺失言,拉起了她的手:「走吧,我陪你去看。」
「你要是真的累,就算了。」喬心婉說這個話,雖然不算言不由衷,可是也是真的這樣想:「也是我任性,畢竟是第二次結婚了,哪裡需要那麼隆重?」
「又亂說。」顧學武不高興聽這個話了:「對我們來說,這應該是第一次。前一次不算。」
「真的?」在喬心婉心裡,也希望這是第二次。第一次不算。
「走吧。」顧學武拉著她的手,向隔壁房間裡去,茶几上擺滿了紅色的單子。厚厚的紙張,他拿了起來,很認真的看著。
「這個吧。」他指著其中一個,看了喬心婉一眼:「玫瑰花餅,把餅做成玫瑰花的樣子,喜慶,又好看。」
「我也喜歡這個。」喬心婉笑了,滿面光:「我們眼光還是一致的嘛。」
「你喜歡就好。」顧學武看著喬心婉,想到自己這幾天的陰鬱,喬心婉一定覺得他很怪,就算她沒有說。可是他卻明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他拉起她的手:「今天是週末。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一下?」
「不要了。」喬心婉想到貝兒:「貝兒還在家裡呢。再說了,現在天冷了,也沒有地方去了。」
「怎麼會沒有?」顧學武想了想:「要不,我們開車去天津聽相聲。然後今天晚上就住在天津了。」
「這個……」喬心婉心裡有些期待,看著顧學武:「可以嗎?把貝兒扔下?」
「周阿姨會照顧她,反正也斷奶了,還有你媽在家裡呢。」
顧學武對於喬心婉最意外的,就是她對女兒的愛。讓他真的見識到了,女人成為母親之後不一樣的一面。
「那,我們走吧。」喬心婉心裡是想去的。只是想到顧學武這幾天的不對勁:「你真的沒事?」
「沒啊。」顧學武搖頭:「我能有什麼事?」
「那就好。」喬心婉鬆了口氣,拉著顧學武的手站了起來:「走,去天津,我們去天津聽相聲,然後晚上住在天津,明天再回來。」
「好。」
顧學武點頭,兩個人一起去了天津,聽相聲,逛小,胡同,兩個人手牽手。像是在熱戀中的情侶。手牽著手,這裡晃一下,那裡看一下。四處走走看看。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晚上,在住的酒店,顧學武纏著喬心婉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顧學武,你,你輕一點。」
「啊……」她盤在他的身上,因為他的撞、擊而尖叫:「夠了,夠了。」
「不夠。」扣著她的腰,他要將全部都給她。看著她一頭長髮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雙眸帶水,身上的肌、膚泛起陣陣粉紅色。
他的眸光更深,也動作得更大。
「啊……」最後,喬心婉無力,在他的身下一聲呢喃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顧學武的手摟在她的腰上,兩個人貼得緊緊的,抬了下手,感覺手酸得不行。
喬心婉咬牙,這個顧學武,瘋狂起來的時候,絕對不是人。
轉過臉,顧學武睡得十分的沉,她玩心大起,手在他的臉上畫著圈圈。一圈又一圈。畫到第三圈的時候,手被人抓住。
「喝。」喬心婉嚇了一跳,顧學武此時睜開眼睛,瞪著她眼裡的頑皮。
「你不累?」
「纍纍。」喬心婉閉著眼睛就要繼續睡,顧學武卻將她的身體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既然不累,就再來一次吧。」
「顧學武。」喬心婉低呼:「我,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你行的。」顧學武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跳動的兩隻小兔子:「還記得在醫院那次嗎?再來一次好不好?」
「顧學武。」他他他還能再壞一點麼?喬心婉臉紅得不行,身體被他拎了起來,往下一壓,瞬間撞在了他早就準備好的**上。
「……」她倒抽一口氣。身體僵在那裡不能動。顧學武也不管,扣著她的腰,再一次動作了起來。
到了後面,喬心婉實在沒有力氣了。顧學武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劇烈的動作了起來。
兩個人的糾纏結束了。喬心婉也累得趴下了。沉沉睡去,直到下午醒來,顧學武已經準備好了。看著她。
「走了,回去了。」
「嗯。」喬心婉點頭,跟著顧學武一起離開了。
回到北都已經是晚上了,喬心婉洗過澡就睡了。
第二天就是週一,顧學武要上班。喬心婉前一天玩累了。醒來的時候,顧學武已經上班去了。
想到昨天顧學武的熱情,喬心婉吐了吐舌頭,她真是愛多想。想一個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顧學武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哪有時間去外面惹事情?
她也相信顧學武不是那樣的人。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多心了。
這樣一想,她也不糾結了。起身換衣服,今天天氣不錯,她帶著貝兒去曬曬太陽,昨天都沒有陪女兒,今天可要補回來。
…………………………
鄭七妹將店裡的衣服擺好,轉身,面前多了一個身影。以為是湯亞男又來了,她頭也不抬。拿起地上掉落的包裝紙站了起來,眼前的人卻不是湯亞男。
「是你?」
「七、七。」來人是鄭七妹第一個男朋友,那個劈、腿的渣男,關力。
「你怎麼來了?」看到是他,鄭七妹的表情比看到湯亞男時還更難看一點,神情冷冷的,身體退後兩步,帶著幾分防備。
「七、七,我錯了。」關力看著鄭七妹,一年多不見,她身上是越來越有韻味了:「我發現我最愛的人還是你。我求你原諒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鄭七妹擰起眉心,神情像吃了一個蒼蠅一般:「關力,你是不是腦子又抽筋了?不正常了吧?」。
「是真的。」關力捂著心口,一臉真誠:「七、七,你相信我,我最愛的人是你。以前是我鬼迷心竅,腦子不清醒,我現在知道錯了,我後悔了。你原諒我吧?」
鄭七妹捏著手上的包裝紙,正想著直接扔到關力的臉上。店門外那個正在靠近的身影讓她的動作停下。她看著關力。
「你說,你愛我?要我原諒你?」
「是的。我愛你,你原諒我吧。」關力長得也是不錯的。不過有點白,身材有些瘦弱。此時看著鄭七妹,一臉深情的樣子。是住每在。
「那,我結婚了,你也愛我嗎?」
「結,結婚了?你結婚了。」關力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用力的點了點頭:「不是吧?你結婚了?」
「是啊,我不光結婚了,我還有孩子了。」鄭七妹指了指在店裡面一張小床上,此時還在睡覺的小念:「那個是我兒子。」
「兒。兒子?」關力傻眼了:「你。你孩子都有了?」
「是。我不光結婚了,孩子都有了。」鄭七妹冷哼一聲,加了一句:「不過,我又離婚了。」
「離,離婚了?」關力今天像是口吃一樣,不停的學鄭七妹說話,她笑了:「是啊。我離婚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有一個孩子的話。你還是有機會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店門剛好被湯亞男推開,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湯亞男的耳朵裡。
「孩子?」關力看著鄭七妹:「我,我還有機會?」
「嗯。」鄭七妹點頭,目光根本沒有看在關力的身上,只是看著他身後的湯亞男:「你不是說愛我?那麼,我給你這個機會。」
「……」沉默,關力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真的嗎?七、七?你還愛我是嗎?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是啊。」鄭七妹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有衝動想剁掉,對上湯亞男的冰臉時卻輕輕開口:「我願意跟你在一起,只要你愛我。」
「太好了。」關力笑了,握著鄭七妹的手:「好,我願意跟你在一起,我不介意你離過婚,我也不介意你有孩子。七、七,我們,我們復合吧。」
不等鄭七妹點頭說好,關力的身體被人拎了起來。他嚇了一跳,轉過身,比他高大半個頭的湯亞男,拎起了他的衣服,將他往店外拖,再重重一推。
關力的身體被推倒在地上。他不甘心的站了起來,正要跟湯亞男算賬時,湯亞男一記眼神過來,關力嚇到了,伸出手指著湯亞男。
「你,你給我等著。」
扔下這句話,他逃一樣的離開了。湯亞男冷哼一聲,轉身,回到店裡,看著鄭七妹的臉。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你離婚了?」
他怎麼不知道?他們之間還能用離婚這個形容詞?
「跟你有關係嗎?湯先生。」鄭七妹的手被他捏痛了。不過,他一點也不怕。
「該死的你。」湯亞男怎麼會看不出來,剛才鄭七妹是故意的,長臂一伸,用力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盯著她的臉。
「你要給那個小白臉機會?」
「是又如何?」
「……」湯亞男說了一句什麼,鄭七妹沒有聽清楚,只是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她完全怔住了,那霸道的氣息,將她的呼吸盡數掠奪。
她完全無法反應,直到她請的店員進門,一聲低呼,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吻。
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一點反抗也沒有的任湯亞男去?
她她她,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意志力了?
用力推開了湯亞男,也不管他是什麼反應,她逃一樣的離開了店裡。瘋狂的跑了起來。卻在跑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了小念。
腳步一轉,就要回去。湯亞男卻跟在了她的後面。看著她的眼睛,心情十分鬱悶。冷冷的開口。
「鄭七妹。你想逃到哪裡去?」
逃?他說的是什麼話?她憑什麼要逃?那是她的店。是她的地盤?
心裡一恨,她恨恨的開口:「夠了,湯亞男,你夠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湯亞男看著她微微噘起的紅唇,腦子裡閃過剛才那個吻。那句話,想也不想的就出口了。
「我要你……」
什麼?鄭七妹站在那裡不動。一進愣住。
這個時間的c市。天氣開始轉涼,風吹過來,帶著陣陣的涼意,鄭七妹卻覺得臉燒得慌、看著湯亞男半天不說一句話。
想了想,一個跺腳,快速的越過了他,逃一樣的跑回店裡去了。
留下湯亞男看著她跑走的背影。唇角莫名就上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鄭七妹,我一定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
青山墓園。
顧學武帶了一束百合。站在墓碑前,神情嚴肅。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李藍還沒有出現。上次他說,一個星期之後,她就會來的。
而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她人呢?
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是李藍,她背著一個很大的,黑色的包包。一隻手拎著一個袋子,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束桔花。看到顧學武在這裡,她並不意外。
上前,將花放在墓碑前,站定,放下手中那個袋子,她蹲了下來,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瓶果汁,兩個杯子。
十分恭敬的將杯子放在了墓碑前。拆開了果汁,倒滿兩個杯子。
「姐,你不喜歡喝酒,我知道,我給你帶了蕃石榴汁。看這個顏色,多像葡萄酒啊。」
倒滿了。她將果汁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姐。我又來看你了。」
「姐。三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知道如果你還在,那麼我的舉動,我的作為,你都不會贊成的。可是,我忍不住。對不起。姐。」
三年,顧學武看著墓碑上的日期站在那裡不動。李藍蹲在那裡,突然低低的哭了起來。顧學武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只是任她哭。
太陽越升越高,墓園終於有了些許溫度。李藍停了下來。終於不哭了。抬起頭,看著顧學武。
「坐下吧。故事太長,一下兩下,我說不完。」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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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