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做得太長，太久。
夢裡，那些糾纏的過往。讓她覺得疲憊萬分。她至今記得，那天顧學武醒過來，一臉氣憤的抓著她的手。
「我碰了你？」
「是啊。」喬心婉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邁出這一步，就是已經做了了選擇：「顧學武，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顧學武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你確定我碰了你？」
「當然了。」喬心婉大著膽子指著床上那一灘紅漬：「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喬心婉……」顧學武想笑了，這真的很可笑，太可笑了。他自律一向強，自己做過什麼事情。會不清楚嗎？
他昨天才喝多少？真碰了喬心婉會沒有感覺嗎？看著喬心婉臉上的篤定，他怒極反笑：「好。好你一個喬心婉，你不就是想嫁給我嗎？我成全你。我娶你。」
「學武？」這次輪到喬心婉意外了，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順利：「你，你要娶我？」
「沒錯。」顧學武用力的點頭：「喬心婉，你做好了準備，我會娶你，可是我這輩子都不會碰你。要是你能接受。那我們就結婚。」
……
「顧學武？」喬心婉震驚了，看著顧學武的臉。他什麼意思？
而後來，喬心婉終於明白了顧學武是什麼意思。他用婚姻作為懲罰，要自己守一輩子的活寡。
她恨，她怒，卻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再狠狠不過顧學武。
三年婚姻，耗掉了她全部的熱情。不管她穿了多漂亮，打扮得多美。顧學武眼裡都看不到她。
她原來在家裡的公司實習，因為一開始顧學武在a省，她跟著去了，卻實在是受不了那種生活。
那個小縣城，沒有大商場，沒有玩樂的地方。不要說一線品牌，三線品牌都沒有。賣的衣服是北都不知道上市幾年的。
縣政、府大樓又破又舊，住的地方連空調都沒有。喬心婉是真的受不了，呆了一個月不到就回來了，此後跟顧學武聚少離多。
他在結婚之後，仕途坦蕩，在地方也頗有建樹。一路高昇。從縣長到地區區長，再到副市長，到後來調去c市當市長。
好多次，他都有機會留在北都，可是他都不要。三年時間，她堅守著這段婚姻，熱情一點點磨去，幻想一點點消失。
她終於看清楚，不管她付出多少，不管她用盡多少辦法。顧學武不愛自己，一點也不愛。
坐在窗戶前，從這時向外看，這個時候，園子裡的薔薇開得十分漂亮。她住的房間，是別墅的二樓，采光跟視野都是最好的。
作為喬家的長女，從小受盡了父母的寵愛。家境優渥，長相出眾。
喬心婉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因為她得到了太多。比一般的人得太多，所以上天不會讓她太得意。她始終無法擁有自己的愛情？
眉心蹙起，看著肚子裡的孩子。腦子裡想到今天出現的那個人。
周瑩，當初她不是走了，為什麼現在又回來了？
她回來了，就是要跟顧學武在一起的。
那是不是表示，她真的沒有希望了？是不是表示，她的人生從此跟顧學武，真的就成了兩條平行線。再無交集？
罷了，算了。就這樣。她都已經決定放手，又何必再去管顧學武是跟誰在一起？又何必去管顧學武會選擇哪個？
一切就這樣。
…………………………
李藍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不發一言的顧學武，唇角上揚，帶著幾分玩味。
雙腿優雅的揚起，眼裡的興趣不減：「顧學武。你是不是覺得陪我很無聊？」
「沒有。」顧學武在心裡算時間。汪秀娥跟李太太走了段時間了，估計沒那麼快回來，而他已經面對這個叫李藍的超過了十五分鐘……
「李小姐，我……」
「你還有事，想先走是嗎？」李藍此時微微偏過頭，看著顧學武臉上的冷意：「我不介意，你先走。」
顧學武並沒有起身，目光再一次從李藍的臉上掃過，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女人，不簡單。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神情卻不動分毫，站起身，他轉身離開，並沒有去看李藍在他走了之後，露出的那抹深思。
………………
「真的？太好了。」陳靜如的聲音響在客廳，看著左盼晴的肚子：「真沒想到，我說盼晴怎麼肚子這麼大，原來是懷了雙胎，這太讓人高興了。」
左盼晴的神情有些窘，不過更多的也是高興，看著顧天楚臉上笑得都合不籠嘴的樣子，有些尷尬：「是啊。學文一直說照b超太多對孩子不好，我也沒去做進一步的檢查，每次就量量血壓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兩個。」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陳靜如拍著手，看著顧志強：「要是跟我當年一樣，生個龍鳳胎，那不知道有多好。」
龍鳳胎？那個左盼晴可不敢想。一胎能生兩個，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她都會很高興的。
「媽。你要求也太高了。」顧學文忍不住搭腔：「這能生雙胞胎的機會本來就少，龍鳳胎就更少了，你說這話是要為難盼晴嗎？」
「喲喲喲。」陳靜如拿兒子打趣：「看看我這個兒子，嘖嘖，我不過說一句，就變成為難盼晴了？」
「學文。」左盼晴臉都紅了，沒好氣的瞪了顧學文一眼：「沒關係，我也希望是。」
不過到底是什麼，她也不敢肯定了。
「盼晴。我可是隨口說說，你不要有壓力。我今天太高興了。」陳靜如看了眼客廳：「大嫂還沒回來麼？不然大家今天都在，好好慶祝一下。」
「是要慶祝。」顧天楚也樂壞了：「盼晴一胎就是兩個，這可是個大喜事啊。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不用了-？」左盼晴有些怵，看了顧學文一眼，他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爺爺高興。」
顧學武的身影剛剛在此時出現在客廳，被顧志剛叫住。
「學武，你回來了。你不是陪你媽逛街去了？」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她碰到了李太太，跟她逛街去了。」顧學武看著一家人臉上的高興神情，聲音淡淡的：「我看她沒那麼快，先回來了，不過，我有讓司機呆會去接她。」
顧志剛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顧天楚發話了：「學武，今天你也別出去了。盼晴懷孕了，還是雙胞胎。今天晚上都在家裡吃飯，呆會把學梅也叫出來。我們家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雙胞胎？」顧學武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看了左盼晴一眼，目光回到顧學文身上：「恭喜。」
「不客氣。」顧學文看著顧學武，唇角上揚，當著長輩的面倒也敢拿他打趣：「我就要當爸爸了，你是不是也要加快腳步了？」
顧學武的臉色倏地冷了幾分，想說什麼卻因為長輩在場而沒有說。
轉身要離開，卻被顧志剛叫住，剛剛聽顧學文的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學武。你在c市也快一年了，有沒有想過調回北都來？」
顧學武愣了一下，本能的想搖頭，卻看到顧學文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挑眉：「有機會？」
「有。」顧志剛點了點頭：「商務部那邊缺人。老陳已經向上面推薦你了。昨天問我的意思，如果你願意，這次會開完了。差不多通知也就能下來了。」
「商務部？」顧學武愣了一下。
「對。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缺一個主任。你有這個資歷，這幾年政績又過硬，完全沒有問題。」
不要看只是一個主任，那進了京，就不一樣了。只要政績突出，到時候前途不可限量。
「好。」顧學武淡淡的點頭，神情依然冷靜。轉身想回自己的房間。顧學文拍了拍左盼晴的肩膀，跟在了顧學武的身後。
「有事。」顧學武聽到他跟著自己來了，腳步不停。rbjo。
「有事。」剛才長輩在，顧學文不方便說。不過聽了左盼晴的話，顧學文卻覺得十分有可能。
顧學武也不開口，兩個人一起進了他院子裡的書房。
好文可心。顧學文進了門，也不繞圈子：「你回來之後，見過喬心婉沒有？」
聽到顧學文提她的名字，顧學武的眼裡有一絲嫌惡，擰起眉心：「見過，有事？」
「她懷孕了。」
「我知道。」顧學武還當什麼事呢：「我今天遇到她了。」
他臉上的平靜讓顧學文在不解之外還鬆了口氣：「這樣說，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不可能。」顧學武搖頭，對自己十分自信：「她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
「這樣啊？」顧學文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那就好，我還以為她還沒跟你離婚就懷孕了。」
「我們去年就離婚了。」顧學武神情平靜：「她現在怎麼樣，不關我的事。」
「哦。」顧學武看著顧學武臉上的篤定，目光微微瞇起，裡面有一絲深意：「盼晴是因為懷了雙胞胎，所以一個肚子這麼大。正常的女人，懷孕八個月，也才這麼大的肚子。」
顧學武愣了一下，想到今天碰到了喬心婉，她的肚子，跟左盼晴差不多。左盼晴懷了兩個，喬心婉不可能也那麼巧是兩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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