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亞男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鄭七妹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坐多久了。
眉心一擰，他快速上前。手探上她的額頭：「你怎麼了？」
鄭七妹抬起頭，看著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關心，搖了搖頭，想站起來，卻因為坐太久了，腿都麻了。
湯亞男瞭解的抱起了她，帶著她到外面的客廳坐下。
「你怎麼還沒走？」
他離開至少有三個小時了，難道這三個小時她都是維持這樣的姿勢坐著？
鄭七妹不動，視線一直定在他臉上，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突然開口：「湯亞男，帶我去美國吧。」
……………………
左盼晴沒想到顧學文竟然是帶自己來香山公園。北都連著下了幾場雪，到處一片白色。大路上的積雪場有人掃乾淨了。只是小路上的沒有。
放眼看去，世界一片純白。怪不得自己出來的時候，顧學文讓她換上羽絨服，又讓她戴著手套，圍巾。幾乎是全副武裝才出的門。
「好漂亮。」在南方長大的孩子就是這樣，看到雪就像是鄉下人一樣的稀奇。顧學文看著她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小臉，笑了笑：「其實最漂亮是十月底到十一月初的時候來，那個時候，滿山的紅葉，看起來更漂亮。」
「真的？」左盼晴一早就聽說了，此時聽顧學文這樣說，心裡更生出幾分嚮往：「明年再來看。」
「好啊。」顧學文點頭：「你喜歡，我們明年再上來。」
「嗯。」左盼晴同意，不過馬上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到時候，說不定你又有事情要忙。出任務啊，搞演習啊。哪還有時間陪我小女人賞花觀景啊？」
顧學文靠近了她，鼻子動了動，在她身上聞了幾聞：「奇怪，早上沒吃醋啊。怎麼這麼大酸味？」
「去你的。」左盼晴不幹了，用力推開他：「你屬狗的啊？這樣聞人家身上，你才酸呢。」
顧學文不置可否，此時可不是跟左盼晴爭論的時候，拉著她的手指了指前面：「再往前走，就是靜宜園。此時賞紅葉是賞不到了，不過可以賞雪。我們走吧。」
「好。」左盼晴沒來過這裡，看什麼都新鮮。跟著顧學文東走西晃。
一天時間，在這樣的玩樂中，一晃就過去了。
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顧學文帶著左盼晴去吃西餐。
馬上要過年了，到處過年的氣氛濃厚。街上的櫥窗早早的貼上了新春宣傳。左盼晴心情很好，手機卻在此時響了。
看了顧學文一眼，她接起了電話。車子此時在一家餐廳門口停下。顧學文下車，她剛好掛了電話。
兩個人進了餐廳點了好餐，顧學文看著她的臉淡淡開口。
「剛才是鄭七妹？」
「嗯。」左盼晴點頭：「她回c市了。還告訴我說，軒轅曜已經回美國了。」
「是嗎？」顧學文有絲意外。軒轅曜就這樣回去了，還真讓他覺得鬆了口氣。
「嗯。」左盼晴點頭：「事實上，前幾天我就有約她出來，她說有事。我一度還擔心她又被軒轅曜控制住了，沒想到軒轅曜回美國了。而她現在也回c市了。我可以鬆口氣了。」
顧學文不置可否。內心並沒有這麼容易相信軒轅睺的放棄。不過今天是帶左盼晴出來的玩的，所以她的開心最重要。
「不要為不相干的人不開心。吃東西。」
「怎麼是不相干的人？」左盼晴白眼他：「七、七是我的好朋友，她有事情的話，我第一個要站出來幫她。才不會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你們的感情是真好。」
「那是。」左盼晴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又一起上大學，念設計。七、七的天份其實很高，可是她不喜歡上班的生活。一開始跟我在一個公司呆了一年。那家老闆超級變態，把業績不好歸於我們的設計沒有賣點。然後每天催著我們畫設計圖。」
「我們受不了，就離職了，後來我再找工作。七、七說她不願意找了。跟父母借錢開了家小店，經營高端女裝。她眼光好，會搭配，回頭客很多。生意好了之後，就將設計完全扔一邊了。你現在讓她畫圖，她也不願意畫了。」
「原來是這樣。」顧學文點頭：「怪不得你們感情好。」
「嗯。」左盼晴點頭：「好啦，她沒事了，我也鬆了口氣了。希望她盡快擺脫過去，找到新戀情。」w。
目光看著顧學文，她突然想到：「你不是有些發小嗎？下次記得介紹兩個給七、七。」
顧學文還沒開腔，她馬上又想到了：「如果是像杜利賓那樣朝三暮四的，那就算了吧。那種男人靠不住。」
「你說完了？」顧學文看著左盼晴義憤填膺的樣子：「可以吃東西了嗎？」
服務生端著托盤來了，左盼晴撇嘴，收掉聲音開始安靜的吃東西。算了，反正七、七沒事了，她應該鬆口氣才是。壓下內心那絲不安。她要自己相信七、七會沒事，一定會。
只是內心有絲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七、七根本不需要去經歷這些。她決定一定要為七、七做點什麼。下次再跟顧學文那幫發小聚會的時候。她就看看，有合適的就介紹給七、七、就這樣決定了。
……………………
顧學文果然只有三天假，陪了她三天之後就又回部隊了。
三天時間，對左盼晴來說真的太少太少。卻明白這是她以後必須要面對的生活，丈夫經常不在家，偶爾回來，呆兩天就走。
她要讓自己習慣。
時間一晃而過，馬上就到了農曆的春節。左盼晴第一次沒有跟父母一起過春節。有些不習慣。而且因為剛來，在顧家呆著有些多少生疏感。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陳靜如怕她無聊，沒事的時候就拉著她出門。到處逛。幾天下來，她對北都也有了個瞭解了。
跟著陳靜如四處看，買年貨什麼的，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除夕前一天，顧學文回來了。這讓左盼晴很意外，她一直以為顧學文過年也沒辦法回來了。而她不知道的是。本來顧學文是沒有假的。
可是想到左盼晴今年是第一年在顧家過年，怕她不習慣，所以提前跟團裡打了報告，調整了假期。
左盼晴很開心，雖然心裡做好了顧學文不在家過年的準備，可是他回來了，讓她一下子感覺不一樣了。
雖然陳靜如對她很好，可是顧學文不在家，她總有一種自己是在顧家做客的感覺。
顧學文回來了就不一樣了，有他的地方，她才感覺這裡是她的家。
這天下午，顧學武跟顧學梅也回來了。
顧天楚心情很好，臉上紅光滿面。好幾年了，一家人沒一起過年，今年還多了一個成員。怎麼不讓他開心。
不過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看著顧學武，發現他的身邊那個空了的位置。腿手前地。
「心婉呢？」下午沒一起出現。還以為先回房間去休息了。怎麼飯也不出來吃？
「是啊。」汪秀娥看著自己的兒子：「心婉沒有回北都嗎？怎麼不回家？你們不會是——」
又吵架了吧？
後面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可是顧家其它的人都聽得出來她的意思。目光一起看向了顧學武，除了顧學文跟左盼晴。
「她不會來的。」顧學武淡淡開口，那個聲音像是說天氣一樣的平常：「我一直想跟你們說的。不過在c市事情多，工作忙，一直忘記說。」
「說什麼？」顧志剛已經有預感兒子要說什麼了。
「我跟喬心婉離婚了。手續都辦好了。」顧學武的聲音像是說天氣一樣的平常。
「呯。」顧天楚手裡拿著的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雙眼毫不客氣的掃向顧學武。
「離婚了？手續都辦好了？」
「是。」顧學武抬起頭看著幾個長輩的目光：「我們已經離婚一個多月了。」
顧天楚騰的站起了身，伸出手指著顧學武：「你能耐啊？膽子大了？要離婚也可以不跟我們做長輩的說了啊？」
「爸，你坐下，別生氣。」汪秀娥站起身想說什麼，卻被顧天楚一記冷眼瞪過去，嚇得收了聲。
「不生氣？我死了就不生氣了。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顧家家規第七條是什麼？不許離婚，嚴格遵行一夫一妻，白頭偕老。他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顧學文看著顧學武，神情也有些不贊同。既然結婚了，就不要離。要離婚也要跟父母說一下。他確實太草率了。
「爺爺。」顧學武跟著站了起來，一臉平靜的看著顧天楚：「我跟喬心婉沒辦法再一起生活下去了。所以我才跟她離婚，這樣對大家都好。」
「大家？」顧天楚冷哼一聲：「哪個大家？是對你好吧？當初你要跟喬心婉結婚的時候，我有沒有勸過你？我說顧家是不允許離婚的。讓你想清楚，你說你想清楚了。你說你會跟喬心婉過一輩子。你自己說過的話，自己總還記得吧？」
「我記得。」顧學武點頭：「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是一天也無法忍耐那個女人，只能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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