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文,盼晴不見了。」顧學梅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急切。她剛剛去了趟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左盼晴不見了,她出去找護士,可是沒有人說看到左盼晴。
左盼晴的手機還在病房裡,她身體還差著,也不可能走遠。顧學梅急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顧學文。
「什麼?」
顧學文愣了一下,掛了電話就要離開,腳步一頓,對上了湯亞男的那張冷臉。
「告訴軒轅曜,讓他離左盼晴遠點。」
也不管這個警告有沒有用。他轉身離開。手機卻在此時嘀嘀兩聲,是強子。他快速的接起,電話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
左盼晴跟顧學梅聊了會天就睡著了,雖然身體並沒有大礙,不過失血太多,讓她十分容易覺得累。
睡得正沉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放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不等她反應過來,鼻子裡突然聞到一陣極刺鼻的味道。
她想睜開眼睛看一下是怎麼回事,卻敵不過那陣睡意,沉沉的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盼晴迷迷糊糊的想要睜開眼睛,眼前的強光卻讓她一下子睜不開,只能再瞇上,想抬手擋一下光線,卻感覺自己的四肢好像不能動彈。
四肢被困的感覺讓她眨了眨眼睛,眼前一張放大的臉讓她嚇了一跳,身體本能的向著後面縮了縮。卻因為捆綁著的四肢,讓她退無可退。
一個中年男人,長得十分的瘦,顴骨突出來,讓他的人顯得十分陰沉。只一眼,這個人就讓人覺得看著不舒服。
左盼晴看著眼前人,又看了眼現在的環境,這不是在醫院,隨意掃了一眼,頭頂的強光讓她一時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拚命地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個廢棄的廠房。看樣子似乎是的。
低下頭,看看自己被綁在一起的四肢,不用多說她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好人。
「你,你是誰?」聲音有些發不出,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不光是眼前的男人,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個男人,看起來都十分的猥瑣,盯著左盼晴的臉,看著十分不懷好意。
「我是誰?」周七城笑了。那個笑沒有到眼底,將頭頂的白熾燈對著左盼晴又照過去,那個目光陰冷至極,只是被他這樣看著,左盼晴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顫抖。
「認真說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繼父才是。」
繼父?那個稱謂,左盼晴一下子就明白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身體的顫抖一下子停了,目光充滿了震驚:「你,你是周七城?」
「不錯啊,還不笨。」周七城似讚賞般的開口,抬手拍了拍左盼晴的臉頰,那個力道很大,左盼晴的臉很痛。
「你還認識我,那就應該知道了你那個賤人媽做了什麼好事了?」
不等左盼晴反應,她的頭髮被周七城用力的抓住,瞪著她,他臉上的恨意明顯:「你更應該知道。你親愛的老公做了什麼事了?對吧?」
「你不會有好結果的。」左盼晴無所畏懼的開口,瞪著周七城的臉,知道了他是誰之後,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對於周七城,她自然是不打算屈服的:「你還是趕緊去自首吧。也許可以爭取一個從輕處理。」
「從輕處理?」周七城手上一個用力,左盼晴的頭皮被他抓得痛到發麻,她的小臉擠在一起,神情滿是痛苦。
周七城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開心的笑了:「從輕?你知道我是什麼罪?從輕?怎麼從輕?不判死刑關上一輩子?你以為我願意坐牢?」
他的力氣很大,瞪著左盼晴:「拜你那個親親好老公所賜,我這麼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你說我要怎麼感謝他才好呢?」
左盼晴痛得不輕,身體本來就還不舒服,再被他這樣一抓,只覺得全身都痛。
周七城笑了:「更狠的是你那個賤人媽。這麼多年,吃我的,用我的,花著我的錢,竟然在背後捅我一刀。拿走賬冊去告發我?你看看她是有多對得起我啊?」
也不看左盼晴的反應,他的手用力一推,將左盼晴推倒在地上,站直了身體,瞪著地上縮在一起的左盼晴,笑得十分得意。
「你說,我讓這幾個兄弟好好的照顧照顧你。再把你扔到大街上怎麼樣?」
看著左盼晴在瞬間變得蒼白的臉,他笑得更得意了:「再找幾個人來把這一切拍下來。給你老公還有他的那些同事都送一份?這個主意怎麼樣?」
左盼晴瞪著他,突然很想笑。不愧是溫雪嬌選中的人。連壞主意都是一樣的。
她這樣想,也真的笑了。她一笑,周七城就覺得臉上過不去了,抬起手對著她一記耳光掃過去。
「笑什麼笑?賤人。」
「啪」的一下,左盼晴被打得偏了過去,臉一下子腫了,她抬起頭,倔強的對上周七城的眼:「你不會得逞的。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盡。周七城。顧學文一定會來救我的。你死定了。」
「這個時候還嘴硬?」
周七城拍了拍手,身後的幾個男人站了出來,慢慢向著左盼晴靠近。嘴角都帶著獰笑,因為逃亡,這些人日子可不好過,都多少天沒碰女人了。
現在有這樣一個,還是一直咬著他們不放的顧學文的老婆,怎麼不讓這些人興奮?
左盼晴害怕了。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要被這些人碰。
身體不停的顫抖著,看著那些人越靠越近,看著那些人向著自己圍過來,她連掙扎跟尖叫都忘記了。
當其中一個男人的手碰上她的身體時,她突然反應過來了。放聲尖叫了起來。
「啊——」
「救命啊。救命啊。」
她拚命的叫著,哪怕明知道這裡可能地處偏僻,沒有人會來,也拚命的叫。身體很痛,因為被綁著。她又動不了,但是依然不停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掙開這一切。
周七城此時站在邊上,獰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左盼晴身上穿著的病號服,被其中一個男人扯開,露出了裡面雪白的肌膚。
左盼晴掙扎得更厲害了。無奈手腳被綁,她的動作十分不便。
身體不管怎麼閃,都阻止不住那些男人的動作。感覺著那些人的手就要碰上她的胸口,其中一個男人更是壓在她身上,嘴巴對著她的唇就要吻下,她轉過頭眼睛一閉,張開嘴巴就要咬舌自盡。
身上的重力此時卻突然消失了。
然後是「呯」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愣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前面。發現紀雲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他拉開了那個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記又一記重拳捶上了那個人的臉。
一給見去。左盼晴完全沒想到會事情會這樣發展,她呆住了。
紀雲展將那個男人解決掉之後,又開始動手解決下一個男人,他的動作很快,很狠。
可是對方人多,他一時討不到便宜。只是打得難分難捨。
周七城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還跟著他。短暫的詫異之後快速的開口:「你們都上,打死他,往死裡打。」
不要,不要。
左盼晴想叫,卻叫不出來,看著紀雲展,她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為什麼?好像每一次,當她有危險的時候,都是紀雲展出現救她。紀雲展,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真的那麼愛她,五年前又為什麼要拋棄自己?
她思緒紛亂間,那邊一來一往,紀雲展跟前面的人糾纏在一起,一時沒有防備後面。一個人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刀,對著紀雲展就刺了過去。
「紀雲展。小心後面。」左盼晴回過神來,衝著紀雲展大叫,他在此時轉過身看她,而那個人的刀就這樣刺入了紀雲展的腰間。
「唔。」沒防備到後面會有人暗處跟蹤偷襲的紀雲展腰上挨了一刀。鮮血瞬間噴了出來。
「雲展——」左盼晴再也忍不住了叫了出來,看著紀雲展腰間流出來的血,在頭頂的燈光照耀下,看起來十分駭人。
「雲展——」左盼晴哭得更厲害了。淚水流個不停。模糊了她的雙眼:「雲展。你快跑啊。別管我了。」
她不想欠他啊,一點也不想。顧學文,你在哪裡?你快點來啊。
「雲展。你快走啊。你走啊——」左盼晴叫了出來,紀雲展的身體被另一個重重的一拳打得飛了出去,正好摔倒在左盼晴身邊。
「雲展?」
左盼晴擔心的看著他,紀雲展撐起身體,爬到了左盼晴面前,看著她眼裡的淚水,手伸出想要給她擦乾淨淚水,可是卻覺得身體的力氣開始流失。
「不要哭。盼晴。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不會。」
「雲展——」左盼晴哭得不可抑制。看著他不停的搖頭:「你不能有事,你聽到沒有?你不能有事。」vz5l。
「我會沒事的。」後背又被人踹了一腳,紀雲展的身體吃痛,往地上一軟,身體綣了起來,看著那些人要過來,就要對左盼晴下手,他拚命的站直了身擋在她面前,瞪著那些人。雙眼滿是凶光。
那個氣勢,竟然把那幾個人震住了,幾個人面面相覷,一起看向了一直站在後面沒有開口的周七城。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眼裡的意味不明,突然扯開了嘴角,拍了拍手:「好。好。看不出來了。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癡情的男人。你想跟這個女人死在一起,我成全你。」
拍了拍手,他讓手下把紀雲展給綁起來。紀雲展中了刀傷,敵不過幾個男人的力氣,被他們綁了起來,腰上的刀傷因為這一番掙扎,血流得更加厲害了。那幾個人看他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只把他的手綁上了,他掙扎挪到了左盼晴的面前。
「盼晴,你沒事吧?」
左盼晴感覺聲音都啞掉了,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不停的搖頭,看著他腹部流出來的血。
她沒事,可是他有事啊。
「雲展。雲展——」不停的叫著紀雲展的名字,重複那一句話:「你不要動,你不要動。我求你不要動了。」
不要再靠過來了,不然血會流得更快的。
「雲展。」吸了吸鼻子,她讓自己冷靜,看著紀雲展:「雲展。你沒事吧?雲展?」
紀雲展的血流得很快,他抬起頭,對著左盼晴關心的臉,搖了搖頭:「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血流得那麼多。左盼晴一臉的痛意,都是因為她:「對不起,對不起。」
都是因為自己,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紀雲展搖頭,臉上的血色盡失,看著左盼晴:「不關你的事。盼晴。我真的沒事。」
他還是擔心她。她剛剛流產,他怕她身體不舒服,又怕她會跟顧學文置氣,又怕她會難過,想陪陪她,一早想去醫院看她。
在門口晃了半天,想進去,想去找她,可是不等他進門,就看到了有幾個人,扶著一個女人出來。表面上看,是家屬帶著病人離開。可是等那些人扶著那女人上車,一陣風此時吹過,他突然看清楚了那個女人臉,不是左盼晴又是誰?
有人要對左盼晴不利,這個念頭讓他想也不想的驅車跟上,一路上他跟得辛苦,跟得小心。一直跟到郊區。遠遠的看到那輛車子拐了一個彎之後消失不見,他急壞了,快速追上去,卻怎麼也沒找到那輛車的蹤跡。
心急的他只好下車找。因為下雨,路面都是濕的,在一大片廠房裡,他完全看不到那輛車子在哪裡。
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廢棄工廠的外面找到了車輪胎碾的痕跡。
他不敢靠近,並不確定對方有多少人。在找左盼晴的過程中,發了條信息報警。然後去找盼晴,一開始只躲在外面的暗處,想等警察來。卻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讓人欺負左盼晴。
他也顧不得自己跟對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了。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怎麼也要阻止對方傷害左盼晴。
卻沒有想到,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但沒有救成左盼晴,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城哥?」幾個手下將紀雲展綁好,看了眼周七城:「這兩個人要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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