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著痕跡的往邊上一縮，躲開了顧學文的手，她有些尷尬的看著顧天楚：「太，太貴重了。爺爺，你還是收起來吧。」
她不是在客套，而是真的拒絕。
這讓顧天楚臉上的笑意不見了：「閨女是嫌少？」
「不是。」左盼晴有點尷尬：「我是真的覺得太貴重了。」
顧天楚神情凝著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顧學文一眼，顧學文將項鏈放回了盒子裡收好，對著他笑了笑。
「爺爺。盼晴忘性大，要不我幫她收著吧。」
顧天楚板著張臉，並不領顧學文的情。客廳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溫雪鳳跟左正剛面面相覷，顧志強跟陳靜如站著不語，在顧家，顧天楚就是顧家的晴雨表。他高興整個顧家都高興，他不高興，那顧家的小輩也高興不起來。
左盼晴一時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
「爸爸，你也真是的，把人家孩子都嚇到了。」一直站在客廳的一個中年女人此時上前拉著左盼晴的手，上下看著。
「唉呀。我說，天又熱，這一路又是飛機又是車的，這人都累壞了吧？」
左盼晴看著眼前熱情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是誰，下意識的就看了顧學文一眼。
「伯母。」顧學文聲音淡淡的，轉身看向了邊上：「伯父。」
「伯母好，伯父好。」
汪秀娥是顧志強的哥哥，顧志剛的太太，年紀五十上下，丹鳳眼透著銳利，一身寶藍色旗袍穿在身上，襯得她極為貴氣。
「學文啊，你怎麼當人家未婚夫的？看人家累了，還不帶人家休息去？」
「是啊是啊。」顧志剛開口了，幫著打圓場：「這舟車勞頓的。人也累了，學文，你先帶她去休息。這見面禮，晚點再送也一樣。」
「學文啊，盼晴的行李放在客房，你帶她去休息吧。」
「那個，親家也一起去休息好了。反正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可以先睡會。」
不聽幾個大人的客套，顧學文拉過了左盼晴的手，對著顧天楚點頭：「爺爺。你先坐會。我先帶她去休息。」
不看大人們的眼光，拉著左盼晴的手離開了正廳。
出了門，穿過遊廊，左盼晴突然將手從顧學文手裡抽了出來。站在那裡不動了。
「你爺爺生氣了。」
左盼晴手無意識的擰在一起，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不可能嫁給顧學文，自然也不能收人家那樣貴重的禮物。
可是讓一個老人因為這個不高興，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顧學文挑眉，聲音平靜無波：「然後？」
然後？左盼晴抬起頭看著他：「你不生氣嗎？」
顧學文沒作聲，微瞇的眼光流轉，最後偏過頭看著園子裡的景致：「你要是不累，我帶你逛逛。」
「啊？」左盼晴還愣著，顧學文再次的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夏日的上午，陽光熾熱，天空碧藍如洗。越過遊廊，穿過又一個垂花門，裡面吹來清風陣陣，竟是不同於外面的涼爽。
乍眼看過去，一片夾竹桃長得正好。籐蔓青翠，風吹過來，夾著陣陣植物的氣息。
左盼晴看呆了，一時竟然忘記了顧學文還拉著自己的手。
心裡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來之前，溫雪鳳不停的叮囑她。
北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這麼大片的院子，非富即貴，而顧家——
轉身，抬眸，對上顧學文刀刻般的側臉，那句呢喃就那樣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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