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你輕點兒!」
「嘶……再輕點兒!」
「……」
臥室裡,男人飽含著埋怨與慍怒的低吼,緊緊咬著牙,女人手裡拿著藥油正往他額頭上擦……男人這張原本近乎完美的臉,如今額頭上多出了一個紅包……
「對……對不起啊小乾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突然回來,我以為是小偷……」蓓蓓皺著臉,十二萬分的歉意。
乾廷沒好氣地瞥著蓓蓓:「我真是傻了才會冒雨趕回來,早知道迎接我的是一根棒球棍,我就……」
「你還說,誰讓你出去找女人的!哼,你活該!」蓓蓓這會兒想起那件事了,頓時臉上沒了歉意,只剩下怒氣。
「哎喲……你想痛死我啊!」
「是啊是啊,最好痛死!」蓓蓓手上一用力按住乾廷額頭上的包,這貨頓時叫得跟殺豬一樣。
「什麼我找女人,你在說什麼!」乾廷
蓓蓓心裡酸痛得要命,眼睛紅紅的瞪著乾廷:「怎麼你不想承認啊?就在你回來之前我打過電話給你,我聽見那邊有女人的聲音,我……」
「你以為我跟女人在外邊鬼混嗎?你有沒有腦子啊?如果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旁邊睡著女人,我現在還會出現在你面前嗎!」乾廷也是氣得不輕,額頭的包還在痛,聽見蓓蓓誤會他,心裡更是不爽。
蓓蓓聞言,立刻呆住了,手也停了下來,模糊的淚眼怔怔地望著乾廷,腦子混亂……對啊,她打電話不過是十分鐘之前的事,乾廷就算坐火箭回來也沒這麼快吧。蓓蓓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我今晚出去跟幾個朋友聚一聚,其中有個人的手機跟我是一模一樣的,走的時候我們拿錯了電話,那小子帶著洋妞去酒店了,所以你打我的電話才會聽見那種聲音。」乾廷一臉陰沉地從身上摸出手機扔到床上:「你自己看我是不是拿錯了手機!」
蓓蓓一張臉變得滾燙,緋紅緋紅的,先前那顆痛得死去活來的心奇跡般的癒合了,激動地抱住乾廷的脖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小乾子沒跟女人上床,太好了!哈哈……」
這妞是太高興了,一時間忘記了掩飾,徹底洩露了自己的心。
瞧她歡快得像只小鳥一樣,乾廷也不由得被感染,剛才那股不愉快的氣氛隨之消散,額頭的包好像也沒那麼痛了。
「咳咳……咳咳……女人真是善變,一會兒對我那麼凶,一會兒又抱著我,唉……這樣我很難適應的。」乾廷嘴裡嘮叨著,手卻順勢摟上蓓蓓的腰,眼底浮現出罕見的溫柔。
蓓蓓窘了,想起自己剛才確實是凶巴巴的,冤枉了他,並且他這一棍挨得太不值了,額頭上這紅包估計要好幾天才能好。
「嗯……蓓蓓,你吃什麼了,怎麼一屋子的酸味兒……」乾廷邊說邊蹙著眉頭捏捏鼻子,似笑非笑的神情凝視著懷裡這小女人。
蓓蓓窘了,臉紅得快滴出血來,尷尬地縮著脖子,整個人都好想矮了一截,羞得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剛才她真的好像一個逮到丈夫出軌的妻子,在得知那只是一個誤會時,她的心樂得飛了起來!
乾廷結實的胸膛在震動,忍不住笑出了聲,蓓蓓苦著臉,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樣,真是的,這回丟人丟大了,以後可別再想佔上風了,她似乎能預見這男人今後會有多麼的……囂張。
蓓蓓從乾廷懷裡退出來,默默地收拾著藥箱,就在這時,轟隆隆一陣雷聲響起,蓓蓓下意識地渾身一顫……身後一個溫熱的軀體貼了上來,不輕不重地擁著她,耳邊傳來他低聲的呢喃:「別怕,有我在。」
這句話就像有著神奇的魔力,蓓蓓的身子果然不再顫抖了,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耳窩裡噴薄著他灼熱的呼吸,隔著衣服都能覺出他手掌灼人的溫度,他就是這麼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兩人就這麼依偎著,窗外依舊電閃雷鳴,但這屋子裡卻蔓延著溫馨,心是熱的,所以她不會再害怕,依靠在他溫暖寬厚的胸膛,好舒服,好安全,有了他在身邊,打雷閃電根本不算什麼了,想起在他回來之前那一陣,她嚇得只能縮在被子裡,再看看現在,她有了一個健壯的肩膀可以依靠……這極大的反差讓蓓蓓心情複雜,腦子裡那些紛紛擾擾的堅持也隨之逐漸淡了去。
其實不論男人或是女人,即使表面上偽裝得再怎麼堅強瀟灑,始終會有脆弱的時候,孤單,不是說說而已,那種浸透入靈魂深處的寂寥,這世上只有唯一的一個人才能填滿。有的人一輩子都不一定遇到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你幸運地遇到了,何必再去計較誰愛得多誰愛得少,何必再計較誰在這場愛裡佔據多少的主導地位,沒有所謂的誰向誰低頭,每一次的心軟都只是向對方更靠近一點。你只需要緊緊地抓牢這一刻,抓在手裡不放手……
乾廷抱著這香香軟軟的身子難免會產生某些悸動,流連在她光滑的頸脖,他發覺自己挺喜歡聞她身上清新的味道,沒有香水味,只有沐浴液的清香和女人的體香混合出的氣味,蠱惑著他的神經。窗外風雨交加打雷閃電,這似乎都這屋子裡的世界沒關係了,他只想好好感受這難得的溫馨安寧。
「小乾子……」蓓蓓緩緩轉過身,略帶幾分羞澀地瞄了乾廷一眼,在他那飽含深意的目光中,她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唔……」乾廷乾澀的喉嚨頓時感到很口渴,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有什麼東西一觸即發……
「我有沒有說過,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乾廷含糊地低語,大手扣住蓓蓓的後腦勺兒,呼吸越發急促了。
蓓蓓緊緊抱著他的腰,生怕他會跑了似的,今天雖然是個誤會,卻讓蓓蓓深刻地體會到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她清晰地聽見身體裡有個聲音在說:不能失去他!
女人吶,心裡那扇門又再一次地悄悄敞開了……
雨夜裡,時不時傳來她嬌噥的細語:「小乾子,你老實交代,你出去跟朋友一起玩兒,有沒有女人陪你們喝酒啊?」
某男很忙碌,埋頭不語……
「小乾子……那個……先前我不讓你進來睡,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某男咬咬牙,繼續忙碌……
「小乾子……如果我現在叫你出去,你會怎麼樣啊?」
「……」
某男終於忍無可忍了,以實際行動向蓓蓓表示了他會怎樣……
「啊……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麼……」
「……」。
乾廷得意地壞笑,嘴角漾起邪魅的笑容:「女人,消停點兒,這種時候不要那麼多問題,只需要愛我就行了。」
「……」多再飽臥。
戶外打雷下雨,室內一片溫情,談不上是誰解了誰的寂寞,同是對愛有著執著渴望的人,同是一對孤寂的靈魂,在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時間裡觸碰,擦出耀眼的火花,照亮了暗夜中的前路。乾廷雖然被蓓蓓打了一棍,但好在沒什麼大礙,更重要的是今晚的事情讓他又一次看到了蓓蓓的心,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忘不了他,明明還愛著他,卻偏偏要嘴硬逞強,不過沒關係,他就喜歡這調調,他已經習慣了跟她打打鬧鬧的,平淡卻不無聊的生活,其實也很甜……
第二天。
乾廷醒來的時候,枕邊不見了蓓蓓的蹤影,臥室裡空空的,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要不是伸手摸著額頭上腫起的紅包,他還真的會以為自己沒睡醒呢。
這麼早,蓓蓓去哪兒了?
乾廷去浴室梳洗了出來,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聞到一股米飯的香味,先前沒覺得餓,但是這味道陡然就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是白果粥?
沒錯,這貨的鼻子很靈,就是白果粥。
乾廷這人很挑食,喜歡吃的東西少,除了蛋炒飯,他就喜歡喝粥了,並且喜歡清淡的粥。
乾廷穿著睡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不經意露出他蜜色的胸膛和他引以為傲的胸毛,說不出的性感迷人,再配上他精緻妖媚的面容,當真是魅惑無邊啊。此刻他正慵懶地倚靠在廚房門口,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背影……乾廷有點發懵,此情此景,似乎早就存在於他腦子裡了,熟悉的畫面勾起了他的回憶……以前跟文菁母子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無數次地看過文菁做飯,他很喜歡站在她身後默默看著,就算不說話也能感受到濃濃的溫馨和家的氣息,他總是看不夠,他曾期盼過這輩子能每天都那麼看著,直到文菁和小元寶回到翁家去了,他還時常都會夢見文菁在的時候……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失,乾廷已經慢慢地接受了文菁與他今生無緣做夫妻的事實,愛,比起當初那種強烈的悸動,變得淡了,如清水蘊藏在他心底,不似烈酒般濃,卻也無法做到完完全全的不愛了,他深知文菁會是這輩子他都不能忘卻的存在,可是無可否認,他心裡也是有蓓蓓的,並且很喜歡跟蓓蓓生活在一起,讓他有家的感覺。
或許我們一生中總有某個人是用來懷念、銘記的,而往往這個人不會是與你同度一生的人。懷念縱是因為曾愛過,但更多的是因為有種遺憾的美,才會在時光的洪流中保持著一份最初的美好,不褪色,不腐朽……
乾廷就這麼呆呆望著蓓蓓的背影,她穿著碎花圍裙,頭髮隨意挽在腦後,嘴裡哼著他平時最愛哼哼的那首英文歌,即使不看見她的臉,他也能從她身上感受到那份愉悅和自在,他甚至可以想像,此刻這小女人臉上一定掛著淡淡的笑容,輕揚起嘴角,心裡滿是甜蜜地在做飯。
家的味道,原來不止是文菁一個人才能給他。乾廷忽然間意識到這一點,心頭撥開了一層迷霧,但也禁不住微微犯疼……真的要決定關上心中屬於文菁的那一扇愛的大門嗎?這就好比是割捨掉他心上一塊肉,可如果他不關上那扇門,對蓓蓓就太不公平了……
「小乾子,你醒啦……嘿嘿,剛好,粥可以吃了!」蓓蓓呼喚著乾廷,手捧著一大碗粥走了過來。
乾廷趕緊回神,俊臉上露出攝人的笑意:「我來吧。」說著,接過蓓蓓手裡的碗,穩穩地端著,轉身往外走。
蓓蓓心裡一暖,雖然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但她就是這麼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她會因為他一點小小的體貼就暖烘烘的。
清香可口的白果粥配上蓓蓓自己醃製的泡菜,如此簡單的早餐,卻讓人胃口大開,連續吃了兩碗才肯放下筷子。有著屬於故土的味道,畢竟還是吃習慣了白米飯的中國人,不管去到哪裡,吃遍各國美食,心裡最愛的還是這尋常大米啊。
「嗯,不錯……還有剩嗎,晚上還有得喝吧?」乾廷這才剛吃完早餐就惦記著晚上了。
蓓蓓美目一轉,吞下嘴裡的泡菜,頗有幾分得意地挑挑眉:「我煮了一大鍋,晚上看球賽餓了還能飽餐一頓。」
「是麼,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們不如先來賭一賭哪個球隊會贏吧?賭輸了的就自願給對方當三天的傭人,怎麼樣?」乾廷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本來就夠妖媚的了,這麼故意放電更是讓人招架不住,蓓蓓差一點就點頭了。
看著蓓蓓一臉癡迷,乾廷暗暗得意,誰知道蓓蓓這回學聰明了,衝著他嘿嘿一笑,搖搖頭:「no,我不想打賭……嗯,不過如果你一定要打賭呢,我們就換個賭注,上次你都已經給我當了三天傭人,這次你要是再輸的話,那可就……呵呵……呵呵……」
乾廷臉一黑,佯裝不悅地說:「你是怕這次你會輸吧,你怕給我當傭人我會變著法兒折騰你,是吧?」
既然被他說破,那她也不怕承認了,乾脆大方地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不想給你折磨我的機會,哈哈哈……你想報仇是很難咯!」
「你……」乾廷深眸一暗,順勢將這得意的女人攬在懷裡,湊近她耳邊低聲說:「總會被我逮到機會的,你等著瞧。」
「哎呀……我好怕呀,小乾子你不要恐嚇我,不然晚上我一心情不好就不想給你開門了……」蓓蓓輕拍著胸口佯裝嚇到的樣子。
乾廷眼一瞪:「晚上?你的意思是說晚上你打算讓我進去睡?那好吧,看在你這麼渴求的份上我就滿足你這麼要求。」
蓓蓓呆了呆,隨即一記粉拳打在他胸前,嬌嗔道:「你胡說,什麼我渴求,我只是不想你感冒而已……你感冒了誰送我去培訓班上課呢!」
「哦……這麼說,你是不想我進房睡了?還是說……你對我某方面的表現很有意見,很不滿意?」乾廷在笑,可眼神卻幽暗不明,蓓蓓只覺得頭皮發麻。
蓓蓓的頭搖得像撥浪鼓,連忙擺手:「沒……我沒有不滿意,我滿意得很……我……」蓓蓓暗暗記苦,這男人身體那麼強壯,她到現在還身子發酸呢。
「……」
看她眼中露出的一點慌亂,乾廷不由得心情一陣大好,身邊有個人逗一逗,其實也挺不錯的,有了蓓蓓的存在,這家裡就不再冷清了,真的像個家了,而與她之間有時鬥嘴更像是情侶間打情罵俏,兩人的感情就在這樣輕鬆得氛圍中不知不覺地加深……
誠然,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以前乾廷雖然對蓓蓓有點感覺,但只是停留在悸動的階段,還沒能深入到骨子裡去,可是經過這段時間在倫敦,兩人同吃同住,同進同出,朝夕相處之下,即使偶爾有點小摩擦也不過是為雙方的感情火花做鋪墊而已,一天一天的,習慣了起床看見對方,習慣了一起吃飯,習慣了在睡覺之前互道晚安,習慣了生活裡多了這麼一個人,跟自己的生活習慣很合拍,有著共同語言,有著難得的默契……如此一來,蓓蓓在乾廷心裡的位置無疑又加重了幾分,而蓓蓓對乾廷的愛也不受控制的滋長……
飯後半小時。
蓓蓓照常坐在陽台的鞦韆椅上悠閒地喝著一杯清茶,輕輕搖晃著,呼吸著早晨新鮮的空氣,整個人都感覺舒爽。
「什麼?她的腿好了?」
「天啊,原來她藏得這麼深,文菁,還好有於姐你在身邊幫忙看著點,不然我這心裡可真難受啊,我遠在倫敦,著急死了都幫不上!」
「她近期不會跟你老公見面……哈哈,太好了,大快人心啊!」
「……」
蓓蓓在跟文菁視頻,聽她說了關於賈靜茹的事,蓓蓓總算是放心了,這段時間沒少為文菁擔心過。
乾廷從旁探出腦袋,對著電腦屏幕揮揮手:「文菁,恭喜你,雨過天晴了,以後再也不用背著思想包袱,啊對了,順便告訴我堂弟一聲,叫他好好慰勞慰勞你,帶你到處走走玩一玩兒,散散心!」
文菁一聽這事,立刻垮下臉來,裝作很凶的樣子對著鏡頭呲呲牙齒:「你們兩個……哼哼,故意眼饞我是吧,你們在倫敦多瀟灑啊,不用上班不用忙活,我可就是公司家裡兩處忙……乾廷,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還是我公司的經理呢,你一走就是兩個月,太不稱職了,我決定扣除你這兩個月的工資!」
文菁氣呼呼的樣子很是可愛,誰讓她生就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樣呢,就算想裝出凶狠的樣子還是學不像。
乾廷老臉一紅:「咳咳……咳咳……那個……蓓蓓,看到沒有,大總裁在行使官威了。」
蓓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很是認真地說:「文菁,你說得對,就得扣他工資!」
乾廷聞言,猛地一拍腦門兒:「女人心,海底針!天下最毒婦人心啊,你們居然……居然合起來擠兌我!」
「哈哈……小乾子,你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啊!」
「蓓蓓……蓓蓓……」文菁朝著鏡頭招招手,一臉好奇地望著蓓蓓,笑嘻嘻地問:「蓓蓓,乾廷額頭上的包是怎麼回事啊?該不會是你打的吧?」
「呃……這個……這個說來話長,其實是這樣的……」蓓蓓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乾廷,最後還是無視他的警告,將那晚誤把乾廷當成小偷打的事告訴了文菁。
陽台上是不是傳來陣陣歡笑聲,某個男人就算臉皮再厚也受不了,乾脆腳底抹油,開溜,跑進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去了,只是他的目光會不經意地掃過太陽……一抹恬淡的笑意爬上臉頰,最該興慶的是,他,文菁,蓓蓓,三人之間沒有產生矛盾,能像現在這麼相處得融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只不過,誰都不知道當三個月之期滿了之後,回到國內,回到以前生活的環境中,是否還能像現在這麼暢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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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州市。教堂。
寧靜安詳的氣氛可以讓人的心也變得不再那麼浮躁,當你迷茫的時候,彷徨的時候,無人傾訴,或許,「告解」會是一種讓心靈輕鬆的方式。
告解亭外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他的美,可以讓世間許多人和事物都黯然失色,他身上有種純淨溫良的氣息,看見他,你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兩個字謫仙。
仙也有會煩惱嗎?他只是像,而不是真的仙人,他生活在這紅塵俗世中,內心幾多掙扎,沒人知道。他總是會為自己在乎的人做點什麼,可他沒有要求對方也那麼對自己,他甚至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不開心的一面,因為他不想她擔心。
神父說:「孩子,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這會讓你感到辛苦,可偏偏又不能對人講,其實,不管你做的事是好是壞,主,都在看著你。」
華櫻眼裡流露出迷茫,喃喃道:「神父,主真的存在嗎?」
神父慈愛地笑笑:「孩子,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你的心,願意相信主的存在嗎?你來這裡的初衷是想做一個好人,一個品行善良有道德的人,那麼你對現在的自己還滿意嗎,這些日子,你是否過得比以前開心了?」
「是的。」華櫻毫不猶豫地回答。
羅神父欣慰地點點頭:「華櫻,你要記住,一時為善,很容易,但要一世為善,卻很難很難,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去曾經歷什麼事,但我相信,主,與我們同在,主,會知道我們做過什麼,從前的種種無論怎樣,只要你願意棄惡從善,主都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仁慈的主,勸人悔改,轉離惡行,就如人們嚮往真善美是一樣的道理。」
華櫻靜默了,他還在慢慢消化著羅神父的敦敦教誨,他有時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一個人從不懂事到成熟穩重,中間需要經歷相當的時間和磨礪,而華櫻來這裡的時間並不長,他的新人生從這裡開始,要想將一些人們窮其一生都在探尋的真理消化於自身的思維,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他是個善於提問的孩子,他不斷地從別人身上吸取東西,這是好事,但也是有一定危險成份的。羅神父不愧是神父,堪透世事,他最擔心的不是華櫻能否堅持向善,而是怕華櫻被世俗裡的某些人和事影響了之後會重新樹立起「惡」的念頭,所以羅神父時常都會很耐心地教導華櫻,就如文菁當初在太陽國一樣。
華櫻從教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了,秋風蕭瑟,他只是穿了件襯衣,卻不會覺得冷。曾經在7311里鍛煉鑄就的身體異於常人,耐寒的能力也是非同一般。
每次來過教堂之後,華櫻的心情會稍微緩解一些,但一回到冷清的住所就會開始感到落寞,不安。他說不清楚有什麼不滿足的,可就是每次在想起姐姐的時候他會更加覺得心裡空空的,為什麼會這樣呢,華櫻不明白……
剛走出教堂沒多遠,華櫻身後悄悄出現了幾個黑衣人,華櫻不動聲色,只是勾唇冷笑……不知是什麼人又在蠢蠢欲動了,難道又是覬覦他的長相嗎?
黑衣人快速將華櫻包/圍,四個人同時朝華櫻出手,動作奇快,出乎華櫻的意料。華櫻以一敵四,竟然會顯得有些吃力了,不由得心頭暗驚,這些人是什麼來路?就在華櫻奮力抵抗的時候,冷不丁從旁射來一記冷槍,只聽一聲悶哼,華櫻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明顯這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而是有預謀地綁架!(一萬五千字更新已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