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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8章:彼此的身世揭秘(三) 文 / 楚清

    漆黑的夜,兩盞油燈,將屋子照的通亮。

    皇帝昏迷不醒,床前,圍了三四人,靜望著唐奕淳診脈,只有顧陵堯一人仰靠在椅子上,微閉著眼睛,面容沉靜,看似毫不關心,腦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夫,怎樣?」見唐奕淳收回手指,皇后著急的連忙問道。

    「情況不怎麼好。」唐奕淳搖搖頭,俯身欲去解皇帝的衣衫,意識到蘇絳婷也在,便抿唇道:「絳婷,你先迴避一下。」

    「哦。」

    蘇絳婷瞭解,轉身走去顧陵堯身邊坐下,不去看床那邊。

    「怎麼不好?」皇后緊張的又問。

    唐奕淳沒有立即回答,解了皇帝衣衫,仔細檢查了肩上的傷口,還有頸上被劍劃破的地方,俊眉不禁深蹙,「外傷感染了,有發炎的跡像,而且身有微熱,煩燥,六脈沉細,是傷寒厥逆的症狀,這病原本就有吧?」

    「對,皇上一直有這病,總是好了又犯,犯了再治,太醫多方囑咐,讓皇上保持心情舒暢,可皇上他……」皇后立馬點頭,說著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眼眶禁不住就紅了。

    唐奕淳打開醫箱,一邊取藥,一邊說道:「此病需要人參半兩,水煮,調牛膽南星末二錢,熱服,可現在我手頭並沒有這些藥材,只能先處理外傷,希望不要因為感染而引起高燒,不然就真麻煩了!」

    「這可怎麼辦?千萬別有事才好,唐大夫,麻煩你盡力治,謝謝你了!」皇后滿目擔憂,急切的拜託道。

    「老夫人不必言謝,我治或不治,都取決於顧王爺,你要謝就謝他好了。」唐奕淳淡淡一笑,垂下眼瞼繼續忙活手裡的。

    聽此,皇后起身,頓了頓,緩步走過來,蘇絳婷拍拍顧陵堯的肩,在他耳邊噙著笑低語,「別裝睡了,你娘有話跟你說,醒醒。」

    「誰裝了?」顧陵堯睜眼,惱恨的瞪她一記,這女人,處處戳他痛處,究竟想幹嘛?明知了他的身份,還想撮合他和父母相認和好嗎?

    「行了,我還不知你啊?」蘇絳婷衝他狡黠的眨眼,聳聳肩笑道:「你先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告訴你,我的想法。」

    皇后侷促的在顧陵堯另一邊站下,有些不安的看著蘇絳婷,之前顧陵堯不准他們透漏身份,說是不准讓他夫人知道,想必是有些原因的,而如今全漏了,她感覺,這個兒媳婦似乎要算帳了,而兒子對這夫人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在乎……

    顧陵堯蹙眉,緘默的看著蘇絳婷。

    「躺床上的那老伯,是你親生父親,這位老夫人是你親生母親,對嗎?」蘇絳婷口氣嚴肅的詢問。

    皇后一震,緊張的看向顧陵堯,那期許的眼神,令他垂在膝蓋上的十指緩緩彎曲,考慮了很久,都一直沉默,沒有給出一個或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皇后黯然失色,低垂下了頭,神情一派蕭索頹喪。

    「顧陵堯!」

    蘇絳婷真心火了,一聲低吼,令屋內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她瞪著那一動不動的男人,咬牙道:「你可以繼續欺騙我,我對你爹娘也沒興趣,既然在你眼裡,我是一個外人,那我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語落,她奪門而出。umvg。

    「絳婷!」

    顧陵堯大驚,一聲呼出,身子匆忙而起,箭步追上,一把將蘇絳婷扯入了懷中,黑沉著俊臉,「你幹什麼?不許走!」要父說大。

    「我就要走,你不當我是最親密的人,我也不要你了!」蘇絳婷大怒,用力掙扎著,簡直氣到吐血,這廝非但不哄她,還敢凶她,真是家法欠缺了!

    顧陵堯圈緊了懷中的女人,實在沒法子了,只能認命的歎氣,「行了,我說,我不騙你這姑奶奶了還不行嗎?」

    「嗯?真的?」蘇絳婷一聽,立馬停止了騷動,懷疑的挑眉。

    顧陵堯兇惡的瞪著她,「對,怕了你,算你厲害,好不好?」

    蘇絳婷得意的揚眸,「嘿嘿,我是你老婆嘛,當然要厲害了……」

    「喂,你們倆個不要在光棍面前秀恩愛了,行不行?再秀我就走人了!」那邊,唐奕淳不悅的哼哼唧唧起來。

    而皇后看著小倆口這麼恩愛,尤其是她兒子把夫人當寶貝似的供著,又是羨慕又是驚奇,記得小時候的兒子,是很討厭跟女孩子玩兒的,宮裡的小皇妹粘他,他煩燥的連看都不看一眼,直跟她說,丫頭片子為什麼這麼討厭啊,當時她還跟皇帝笑說,萬一兒子長大後還不喜歡姑娘,那可怎麼辦?沒想到,一晃二十多年過去,她竟看到了如此癡情的兒子……

    被唐奕淳這一攪和,連顧陵堯都得意起來了,頃刻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神采煥發道:「你羨慕啊,那你也找一個,瞧上哪家姑娘了,若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本王爺就出手幫你強搶,夠仗義吧?」

    唐奕淳頓時黑線,第無數次後悔跟著跑到烏蘭淌這趟渾水……

    「噗——」

    蘇絳婷噴笑了,輕捶一記自家男人,嗔怪不已,「你怎麼能這麼看不起唐大哥?人家唐大哥風流倜儻,溫文爾雅,早有姑娘在心中惦記了!」

    「嗯?這姑娘是誰啊?」顧陵堯一凜,臉上的笑容有些僵,若有所思的盯著蘇絳婷看,直看的她意識到了什麼,惱羞成怒,「你想到哪裡去了?」

    「嗯哼,我想到哪兒了?我都沒說,你就知道?」顧陵堯氣定神閒的反問,礙著人多,只能用眼神暗示她,等回房睡下,看他怎麼「嚴刑逼供」!

    蘇絳婷反唇相譏,「你別的腸子我不知道,但你這根善妒的腸子,我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

    「你不善妒嗎?你大方的話,我的小老婆怎麼都不見了?還有洛瑤,還有……」

    「那是你自己休掉的,又不是我拿刀逼你的,你後悔的話,就再去找回來啊!」

    「蘇絳婷,你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

    「顧陵堯,你才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死丫頭,你討打是不是?再哼一聲,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

    「停——」

    唐奕淳再也受不了,一聲大吼,喝住了那兩人,臉色黑如墨炭,「你倆再吵一句,這老頭兒我就不管了!」

    再看張溫年和皇后,前者一邊臉抽搐的眼睛都擠在一起了,後者嘴巴不知張了多久,一直就沒有合上過……

    這招管用,那兩人皆撇了撇嘴,選擇性的閉了嘴。

    重回桌前坐下,蘇絳婷這才想起她的問題來,一扳俏臉,「顧陵堯,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好,我回答,如你說言,他們是我親生父母。」顧陵堯凝重了神色,終於袒露真言。

    蘇絳婷秀眉微攏,「那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原名叫什麼?」

    「老頭子沒瘋,就是他說的,我原名叫鄒漠堯,他是烏蘭皇帝,我娘是烏蘭皇后,我是皇長子,出身烏蘭皇室,五歲時被老頭子聽信妖人之言,說我八字帶煞氣,是禍國災星,不是正常的人,於是老頭子就下令處死我,以絕後患,後來我逃出了皇宮,顛沛流離了數天後,被師父收養,我就跟師母姓了顧,改名叫顧陵堯,隨師父在百花谷住了十年,十五歲時離開烏蘭,前往盛世從軍,想徹底的擺脫烏蘭。」

    顧陵堯輕描淡寫的解釋,卻聽的唐奕淳震顫不已,收拾藥具的動作跟著一滯,天下竟還有如此愚昧的父親嗎?虎再毒還尚且不食子呢!

    而蘇絳婷感覺有股鑽心的疼痛,一下子就侵襲到了五臟六腑,她一瞬不瞬的凝視著面前沉靜如鐘的男人,想起當日,他因無意中跟她提及了他不堪的身世,便自卑狼狽的躲著不見她的情景,這些根深蒂固在他心裡的痛,她忽而就感同身受了,輕顫著雙手,包裹住他的一隻大掌,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也才發現,他的手好冰好冰,傷疤再一次被揭開,他又承受了一次噬骨的痛,而且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之前對他的種種埋怨,完全消失了,她能理解,什麼都能理解,他之所以瞞著她,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的身份吧。

    將她的溫暖傳遞給他,她羞愧的紅了眼眶,開口嗓音已哽咽,「相公,對不起,我不該逼你,我沒想到……」

    「絳婷,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還沒準備好告訴你這一切,我原想,要把這些秘密帶進棺材的,可世事難料……」顧陵堯緩緩低下頭去,埋首在了絳婷的手臂上,寬厚的雙肩,有微微的聳動。

    皇后撲抱過來,趴伏在顧陵堯背上,眼淚一顆顆掉落,「堯兒,母后當年真的是逼不得已,如果能代替,母后情願用自己換你一命啊!」

    「……母后!」抖顫著唇,從喉嚨裡生硬的擠出兩個字來,顧陵堯突而抬頭轉身,將皇后深深的擁抱住,皇后激動和感動的不知所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睜著水霧的眼睛,語帶急切,「你喚我什麼?你再喚一聲,堯兒你再喚一聲可好?」

    「母后……」顧陵堯薄唇蠕動了下,又輕淺的喚出,隔了二十多年,他早已忘記了呼喚這兩個字的心情,此時重喚,心潮澎湃的無以復加。

    皇后亦是,一面哭,一面喃喃而語,「堯兒,我的好堯兒,我以為這輩子,我再也沒有機會聽到你喊我母后了,你多喊幾聲,好不好?」

    「母后。」

    「母后。」

    「……」

    饒是再堅硬的漢子,心中都有最脆弱的一面,對於給了他生命的父母,他在他們面前,莫說快近中年,哪怕白髮蒼蒼時,還依然是個孩子。

    張溫年、唐奕淳和蘇絳婷,三人皆眼圈紅紅,隨著他們母子的相認,心情跟著大悲和大喜,尤其是絳婷,難受的直想嚎啕大哭一場,為顧陵堯的坎坷身世,也為她的可憐遭遇,他和父母團圓了,而她呢?她的親生父母還在現代,一別不知多少時日,爸媽失去她過得怎樣,隔著時空不能相見,她有家不能回……

    「咳咳……」

    有虛弱的咳嗽聲,夾雜在這溫馨又震憾的呼喚聲裡,唐奕淳離的最近,倏地扭頭去看,語氣中帶了絲驚,「醒了?」

    張溫年也看過去,喚道:「陵堯,皇上醒了!」

    顧陵堯鬆開皇后,起身走過去,未干的眼睫上,還有潤濕的光澤,父子二人對視,卻誰也不主動開口,皇帝瞧著他許久,蒼白的臉上,竟緩緩露出一抹無力的笑,「你那夫人說的對,我們這對父子的脾氣,果真一模一樣,跟茅坑裡的石頭,又冷又硬,說句上樑不正下樑歪,也是沒錯的……」

    「誰跟你是父子?你兒子早死了!」顧陵堯冷言出聲,墨眸中閃爍著狂亂的光芒,胸腔起伏不定。

    皇帝苦笑,「堯兒,你可以嘴上不認朕這個父皇,不過方纔,你跟你夫人說的話,朕都聽到了,你再不想承認,朕終究還是你的父親,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朕也不奢望你能放下對朕的仇恨,畢竟當年,是朕太過於狠心,朕在國與子之間,選擇了國,放棄了你,這怨不得你,但只要你肯認你母后,就按你提議的,盛世與烏蘭合作,朕就心安了,至少你再恨朕,也不會幫著盛世日後反咬烏蘭吧?」

    「你竟然醒了還在裝睡?」顧陵堯氣怒,再想想皇帝後面的一番話,額上冒青筋,「你在帝宮時不答應合作,就是認出了我,生怕我會借盛世之手,滅你烏蘭趕你下台吧?所以你便命人拿我,甚至在鄒雲春下了殺令時,用沉默表示同意,想第二次弒子,是不是?」

    皇帝又笑,淡然而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朕確實是懷疑你,因為我們父子的容貌實在是太像了,而你的名字裡也有一個堯字,甚至說話時的神態表情,都有你小時候的幾分影子,朕是越看越像,遂又悲又喜,激動於你有可能還活著,又悲朕的皇子,竟然做了別國的大將,幾年前你率軍大敗烏蘭,便肯定是恨朕,借盛世來找朕報仇的,所以朕焉能不擔心烏蘭會成為第二個東魏,最後被盛世一舉吞滅,天下全數落在盛世王朝手中呢?當年國師的預言,朕很怕會成真,畢竟朕默許你母后瞞著天下人放走了你,而命人拿你,則是想試探你,看你對朕的反應會如何,再到雲春要殺你,朕也沒阻止,無非是想更深的刺激你,看你會不會做出弒父的舉動,好讓朕由此判斷,看你這顆充滿仇恨的心裡,還有沒有一絲的舊情,對朕還有沒有一分的父子之情,結果,事到如今,朕賭贏了!」

    此番長篇敘述下來,眾人都聽懵了,顧陵堯神色變化莫測,最後全部化為無法宣洩的莫名之火,「你贏了嗎?你肯定贏了嗎?我沒殺你,不過是拿你當人質,為了讓我平安回去盛世而已!」

    「呵呵,盛世王朝,你確定還要回去嗎?你別忘了,你骨子裡是姓鄒的,不過你還真得回盛世,否則東魏和盛世兩國對你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可就合作了,到時第三國就是烏蘭了!所以……朕覺得在攻佔東魏後,你再回到烏蘭伴在你母后身邊為好吧!」皇帝無視顧陵堯的怒火,依然淡定的說著自己的決定和建議。

    聞言,皇后激動,蘇絳婷發懵,顧陵堯卻猶如聽到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涔冷大笑,「回烏蘭?姓鄒?哈哈……真是可笑!我既已姓顧,這輩子就不會再姓鄒,我和烏蘭沒半分關係,我母后若想我了,可以喬裝一番,讓我師父師母帶著來盛世京城看望於我,我完全不需要長留在烏蘭,頂著災星的帽子,被人指指點點的辱罵!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我這個災星不一定會滅了你的國,但你的好太子上位後,恐怕離滅國就不遠了!」

    「堯兒!」

    皇后怯怯的拉了拉顧陵堯,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關於太子,無論如何是他們現在說不得的,而且,她也想讓兒子在她餘下的人生裡,能陪伴在她身邊。

    「你可以不聽朕的建議,那朕可以提醒你,一旦你烏蘭皇長子的身份被傳到盛世,被盛世皇帝知曉,你認為,你還能安隅嗎?」皇帝微有些怒,但沒有發火,強迫自己冷靜的給他分析道。

    「我的身份,就目前在百花谷的人知道個一二,誰會背叛我?」顧陵堯冷笑,倏而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向蘇絳婷,凝重著神色問她,「絳婷,你會為我保密嗎?」

    蘇絳婷聽之,立刻瞪他一眼,不高興的回他兩個字,「廢話!」

    顧陵堯心中溫暖,俊容染上明媚的笑容,感激的向她投遞個眼神,然後再看向皇帝,「既然達成了合作,那明天就送你們回宮吧,恐怕這一天一夜的功夫,京裡早翻了天了!」

    「可以,你姓鄒還是姓顧的事,以後再說吧,先解決了東魏要緊。」論及國政大事,皇帝也嚴肅了神情。

    「皇上,說起陵堯這個災星的預言,在下這裡有樣東西,想給皇上瞧瞧。」氣氛沉靜下來,張溫年適時的開口,並從懷中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一看就是很古老的了,只聽他指著鏡子說道:「這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東西,四年前,在下從百花谷的萬丈懸涯下,機緣巧合得到了這塊古鏡,上面正反兩面刻著小字,寫著『奇人異相,妖魔仙逆,琅鏡一照,異常必顯』四行字,在下從不相信國師所預言的,所以毫不害怕的收養了陵堯,後來得到這古鏡後,便想在陵堯身上試一試,親眼見證他到底有沒有禍國災星的異照,如今皇上也在這裡,正好一試!」

    「什麼?竟有如此靈物?」皇帝大驚,忙撐著坐起來,從張溫年手中接過古鏡,仔仔細細的看著,發現上面真有這麼四行字,而鏡面和鏡框,都呈妖異的紅色,看著很詭異,其他人也都好奇的湊過來,皆止不住的唏噓。

    皇帝沉吟半響,便將古鏡遞回給張溫年,「你試試,朕瞧一下。」

    「好。」張溫年頷首,將手中的古鏡舉起,對準顧陵堯便照了下去,顧陵堯直楞的站在地上,旁的人緊張的盯著鏡子,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皇帝猶為激動難安,可等了足足有十來分鐘,也不見鏡子有任何古怪之處,顧陵堯也是一派正常之色。

    「沒有異相?」皇帝喃喃的自問,簡直不敢相信的瞪著顧陵堯,皇后大大的鬆了氣,難掩狂喜之色的道:「當然沒有,現在看清了吧,那國師是妖言惑眾,故意想要謀害堯兒的!」

    張溫年也插話進來,「對的,陵堯完全沒有異常,當年那事,興許和後宮陰謀有關。」

    聞言,皇帝陷入了凝思當中,久久的沒有說話,顧陵堯內心的波動,亦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狂亂,他重重的喘息幾下,一聲未吭,牽起蘇絳婷,扭身便走。

    門剛打開,卻有侍衛正好過來,「稟主子,另一個人質餓昏了,送給那廝的飯菜,那廝嫌不好,一筷子未動。」

    「弄醒他,告訴他不想吃就等著被閹成太監!」顧陵堯眉峰一挑,擱下一句話,越過侍衛就出了門。

    唐奕淳收拾了藥箱,和張溫年一起踏出,身後門被關上的一瞬,想到了什麼,朝侍衛囑咐道:「飯菜都涼了,端去灶房再給熱一下,看好了火爐,時不時的進去給加炭,別讓火熄滅了。」

    「是!」侍衛拱手應聲。

    蘇絳婷被牽著走,可心神完全不在此,腦子亂哄哄的一直想著那塊古鏡,思索著是張溫年故意拿來匡皇帝的,就猶如皇帝的新裝那種意思,還是真的有這種上古靈性的東西?如果真的是,那麼她的異相……

    「相公,你跟師父把那塊古鏡要過來,讓我瞧瞧好嗎?」驀地,蘇絳婷定住步子,朝顧陵堯懇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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