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要大裡有。蘇絳婷心田一股暖流滑過,全部的擔憂害怕,在他一句「我是你的天」裡,皆化作虛無,她緊摟住他的脖頸,濕濡的熱淚,滴落在他的髮絲裡,泣不成聲,「我信你,相公我一直都信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肯定能及時救出我的,我堅信老天不會對我們殘忍的,相公有本事,天榻下來都能為我頂著,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只要我們不再分離,是生是死我都不怕!」
「娘子……」聽之,顧陵堯亦如梗在喉,墨眸中有水光閃動,他深吸了口氣,親了親她的臉頰,捧起她的頭,淚中帶笑,「我們不會有事的,會好好的回去盛世天朝,我的絳婷很勇敢,小石頭他們幾人都跟我誇你呢,義氣、英勇、桀驁,我聽了很高興,與有榮焉!」
「小石頭!」蘇絳婷驚呼一聲,氤氳的雙眸立刻綻亮,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激動道:「相公你知道小石頭,那你是去過太子府的地牢了是不是?他們現在怎樣了?」
顧陵堯眸中滿溢著深情,勾唇一笑,「絳婷別急,他們六個人已被我救出去了,送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呵呵,還兌現你允諾給他們的,讓人教他們讀書習武,我也告訴他們,你其實是女人,是我夫人,他們改口叫你大姐了,嗯,叫我姐夫!」
「天哪,這是真的嗎?不是我在做夢吧,相公你太好了,我愛死你嘍!」
蘇絳婷興奮的簡直不知所已,若不是躺著,她就要跳起來了,反手抱住顧陵堯,用力用力的親他,眉毛、眼睛、鼻子,最後親到嘴唇,顧陵堯喉結滾動下,情不自禁的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兩人又一場激吻,直到**再次膨脹,才難捨難分的結束這吻,顧陵堯刮了刮她的鼻子,粗喘著氣息,沙啞著嗓音道:「你這小妖精,就會勾人,要不是事急不敢再耽誤,非得再收拾你一回不可!」
「嘿嘿……」蘇絳婷緋紅著雙頰,羞赧的傻笑。
顧陵堯唇角上揚起含笑的弧度,那笑容敞亮帶著股邪氣,又該死的迷人,尤其是墨眸漆黑如炯亮的星辰,凝聚著細細碎碎的光芒,似要將她吸附進去一般,使得她的心不斷的沉淪,就那麼癡癡的看著他瞳孔中她傻乎乎的臉,好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就此一生一世……
可惜,總有煞風景的……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隨之便傳來兩道爭吵的聲音!
「師兄,你們好了沒有啊?很久了,晚膳都要涼了,我都給師嫂切好榴蓮了,她到底喜不喜歡吃啊,她……」
「張公子,請你離開,主子有交待,不許任何人靠近的!」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主子的師弟,我小時候經常趴在他背上玩兒呢!」
「主子有命,張公子再不走,休怪我等不敬了!」
「……」
門外拉扯拖拽的聲音,夾雜入耳,顧陵堯眉心擰成了「川」字,蘇絳婷則是臉色青紅交錯,這麼熟悉的聲音,就是化成灰,她也聽得出來!
「相公,你這個破師弟不是人,都是他害了我,我要踹死他,賣他當男妓!」蘇絳婷眼冒凶光,咬牙切齒的說完,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去,顧陵堯趕忙按住她,「絳婷……」
蘇絳婷脫口便質問,「怎麼啦?你要阻止我是不是?你覺得師弟比老婆親,比老婆重要是不是?」
「你呀,我是想說,你別一衝動,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衝出去,先打理好自己,這帳啊,為夫支持你算!」顧陵堯氣笑不得,他可是忘不了新婚次日早上醒來,這女人沒穿衣服就跑的情景,只怕會重演,才提醒道。
「哦,嘿嘿,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蘇絳婷囧的不行,訕訕的笑著,環顧一圈,卻皺眉,「我的衣服呢?怎麼沒有了?」
「你先在床上等著,我穿好後給你去服箱裡取套乾淨的,之前穿的被我扔了。」
「嗯,好。」
顧陵堯笑笑,起身下床,快速穿戴完畢,又從外間服箱取了套月牙白的男裝送到床上,幫著蘇絳婷穿戴整齊,連彼此亂了的頭髮都全部弄好,這才牽著她的手開門出去。
此時,屋外的景像相當的滑稽,張楓揚一手端著榴蓮盤子,一手被兩名侍衛拽著,他怕灑落了榴蓮,又不甘心被拖走,便一腳勾在房角柱子上,大半個身子往屋子方向探,侍衛死死不放手,形成了拉鋸戰,再看主屋四周,無數顆腦袋偷探出來,不敢靠近,又忍不住好奇,就悄悄的看熱鬧,猶以唐菁月最明顯,蹲在自以為無人看到的西廂屋角,雙手托腮,一雙靈珠眨巴著,小嘴時不時的因為沒忍住而發出「咯咯」的笑聲,唐奕淳欲拉她起來,卻被一個臉色紅潤,身材中等,相貌周正,但鬍子長長的老頭兒反過來往外拖……
各種滑稽場面,看的夫妻二人滿臉黑線,幾秒鐘後,雙雙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哈哈哈……」
「師兄,你手下不厚道!」張楓揚一見救星來了,忙一臉哭相的哀嚎,若不是擔心他的寶貝榴蓮,若不是這些侍衛是師兄的人,他早不客氣的動手了,哪能成現在這拔河的樣子,太丟人了!
哪知,這夫妻二人,瞬間止笑,瞬間冷漠,夫唱婦隨,顧陵堯只瞟了他一眼,便牽著蘇絳婷漠然無視的走過他身邊,往廳堂方向去了。
看熱鬧的所有人,皆討了個無趣,摸摸鼻子,從四面八方出來,乖乖跟上。
其他人倒罷了,張楓揚是最抑鬱的一個,師兄不理他,連臭小子都不理他,就跟不認識他似的,正眼不瞧他,連餘光都沒掃他一下,這叫他如何不想自殘?哪怕是罵他一頓也好啊,這麼的把人當空氣,是最傷人的啊!
「把膳端進廳堂,沒有用膳的人,全部一起用,不分主僕!」顧陵堯邊走邊吩咐道。
「是,主子!」墨天趕忙應了一聲,卻沒敢看主子一眼。
進廳堂坐下,顧陵堯方才發覺多了人,眸光落在那個年紀約五十上下的老者臉上,停頓數秒,腦中驀地想到了什麼,「這位是……」
「見過安陵王!」老者步出,躬身行大禮。
唐奕淳輕笑,指著身邊的父親介紹道:「王爺,這位便是家父,排行第七,人稱唐七,帶著小月兒在外遊歷五年多,沒想到我跟你們出來一趟,居然能在此遇到,如今我們犯下大案,不宜分開,所以方纔你在屋裡時,我自作主張和小月兒去接了家父過來,王爺不怪吧?」
聞言,顧陵堯微楞了下,便從主座上起身,近前朝唐奕淳抱拳,微微笑道:「唐兄弟客氣了,我既與唐兄弟交好,以兄弟相稱,那這位老人家我便稱一聲唐伯了!」
語落,便轉身朝唐父抱拳,「顧陵堯久仰唐伯大名,今日得見,是顧某之幸,只是亂世當下,生怕會連累了唐伯……」
「哈哈,安陵王這才叫客氣了,我老頭子走南闖北的,什麼危險沒經歷過啊,王爺禮賢下士,能跟奕淳稱兄道弟,又叫我一聲唐伯,我自當不怕被連累,而且興許還能幫到王爺呢!」唐七豪爽的大笑,眉眼間儘是對這位久聞其名的兵馬大元帥毫不遮掩的讚歎欣賞之意。
唐菁月從見到蘇絳婷開始,眼睛就一直偷偷瞅在蘇絳婷臉上,這會兒聞聽,忍不住插話進來,驕傲自信滿滿的揚眸笑道:「是的呢,我爹爹可厲害了,我和我哥的本事,全是爹爹教的,顧王爺你安心啦!」
「好,那此行顧某便不客氣了!」顧陵堯頷首,隨即便道:「唐伯請入座,唐兄弟請!」
這廂,蘇絳婷本未注意唐菁月,但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她,幾番去尋,卻一時又沒找到,此時聽到另一個女聲,好奇之下,她脫口便道:「誰在說話?」
聞言,廳裡一時靜寂,包括唐七在內,都是左瞧一眼蘇絳婷,右瞧一眼躲在侍衛堆裡的唐菁月,感覺像看變戲法似的,而唐七的眼神猶為不同,從唐奕淳口中聽說了這等奇事後,他便有些心事重重,此時親眼見到那張和小月兒相同的臉,他身軀繃的緊緊的,深眸中有暗芒閃爍,卻抿唇不語。
「是我。」唐菁月如作賊似的,撥開侍衛探頭探腦的出來,訕訕的笑著,主動自報家門,「我叫唐菁月,在太子府裡時,我用暗器打趴了太子府的侍衛,助你脫逃的那個。」
「哦,是你啊,你是……你是唐大哥的妹妹小月兒?你女扮男裝?」蘇絳婷驚愕的看著那張臉,楞了一瞬,腦中猛的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驚呼,並兩步過來,上上下下的仔細端祥著唐菁月,驚歎連連,「真的是太像了,怪不得小青會認錯,原來我們真像是雙胞胎啊!」
「可不是嗎?我當時躲在樹上,無意中看到你的臉,嚇的差點兒從樹上掉下去呢!」唐菁月憨態十足的傻傻的笑著,亦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蘇絳婷,「感覺好奇妙哦,好像親姐妹一樣,我今年十七歲了,你呢?」
「我也是啊,我……」蘇絳婷張口便答,正想說她幾月生的,可卻給卡住了,我的天,當時異世甦醒後,只問了箬染她多大,竟忘了問生辰八字……
唐菁月一聽,一雙靈珠更加綻亮,「我五月一日生日,我們誰大誰小啊?」
「我……我忘啦,我之前頭部受過傷,忘了好多事。」蘇絳婷尷尬的扯唇,極不好意思的道。
聞言,一個聲音插進來,「絳婷也是五月一日出生的。」
兩人回頭去看,說話的是顧陵堯,臉上雖帶著笑意,只是那神情頗為複雜,眸色幽深,不知腦子裡在想什麼。
「哇,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容貌一樣,這麼巧合,簡直是……簡直是奇跡啊!」
唐菁月興奮的手舞足蹈,幾次伸手出來,似是想要擁抱蘇絳婷,可又收了回去,似是顧及蘇絳婷尊貴的身份,蘇絳婷與她也似心有靈犀,立刻便猜到了她的意思,於是主動張開雙臂,兩個女扮男裝的女人,親密的抱在了一起!
「啪啪啪!」
廳堂裡,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掌聲立刻便被響應成了一片,不過很快就停了,動靜不宜鬧的太大。
「唐伯好,我叫絳婷,見到唐伯一家人很高興。」抱了一會兒分開,蘇絳婷懷著雀躍的心情,朝唐七施了一禮。
「八……八公主不可,唐七受不起!」唐七臉色微變,忙從椅上站起,反而屈腿跪下,神色甚是恭敬。
「這,這不必行禮啊,我雖是公主,但你們別拿我當公主啊,就像唐大哥一樣,叫我絳婷就好,像朋友家人一樣,好不好?」蘇絳婷怔楞,趕忙彎腰去扶唐七,挑明自己的態度。
唐奕淳亦道:「爹,絳婷性子率真,和小月兒倒是差不多,不用見外。」
「哦,好好。」唐七站起身,看著蘇絳婷,神色仍有些不自然。
顧陵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唐七,黑漆的眸中湧動起幽深的銳利光芒,垂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掌,緩緩收攏成拳。uwzj。
張楓揚原本想說什麼,但瞥到顧陵堯深沉的眸光後,便將話吞回了肚子,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廳裡臨時擺了飯桌,飯菜端上來,沒用過膳的,也不分尊卑身份的,全部聚在一起,以最快的速度用膳,填飽了肚子後,便開始籌謀該如何將烏蘭的視線引到城外,放鬆對城內的盤查。
蘇絳婷和唐菁月關係要好的坐在一起,安靜的聽著男人們討論。
「太子鄒雲春雖愚,但不傻,估計已懷疑上楊騫了,恐怕,我得和楊騫見一面。」顧陵堯神色凝重道,「但當務之急,官兵恐怕快搜過來了,我們須得先避上一避,此時絕對不宜和烏蘭朝廷槓上,而且後續的商談機密國事,不能被這事影響,讓烏蘭定我朝居心叵測之罪,不足以取信,反而會扣留我們,將我等交予東魏處置!」
「怎麼避?主子有計策嗎?」穆羽立刻問道。
顧陵堯蹙眉,太陽穴突突的跳,正思索時,張楓揚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有辦法!」
眾人眼一亮,紛紛驚喜道:「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
「這辦法肯定不錯,但是……」張楓揚得意的揚眸,卻瞟一眼顧陵堯,故意頓下了話語。
顧陵堯俊臉一沉,「你少拿矯,快說!」
「不行,我有條件的,要是我的辦法可行,師兄你得答應我,不再跟我算弄丟師嫂的帳了,怎樣?」張楓揚被震的明顯瑟縮了一下,但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事,便大著膽子說道。
「行,答應你。」顧陵堯眸子一閃,大方的答應,眼尾的餘光掃向鬱悶的厥嘴的蘇絳婷,滿含深意的輕輕一笑,令人捉摸不透。
張楓揚畢竟單純,再怎麼有點城府,也比不過混跡官場多年的顧陵堯,聽他親口答應,登時高興的道:「咱們現在不好躲避,就是因為人數眾多,百餘侍衛,零碎加上這麼多人,目標太大,而我在京都城外百谷多年,對京都方圓百里極為熟悉,從這裡出去,西北方向半里處,有座琅邪山,山上有座寺廟,那寺廟的後山有個極隱密的石洞,藏匿於五行陣中的山林裡,不懂奇門八卦陣的人,莫說尋不到,就是尋到了也進不去出不來,會被困死在裡面,有一年我去琅邪山拜佛,閒時瞎逛時,無意中發現了那個山洞,因我娘深諳玄門之術,所以我多少也懂一些,這才得已脫身,而那山洞極大,裡面有天然的泉水,我們只要帶些食物,就可以將百餘人都潛藏在那裡,避得一時安隅。」
顧陵堯頷首同意,「好,這辦法不錯,楓揚,那就由你帶著眾侍衛馬上去琅邪山,墨天穆羽、唐兄弟、唐伯及小月兒留下,我們扮成這裡的住戶,唐伯為主人,我們是下人家眷,只要避過一時,明日我自有辦法解決這案子!」
「聽主子令!」墨天穆羽帶頭,一眾侍衛拱手。
「速度準備乾糧,分幾批走,沿著房頂而行,一般官兵武功低微,察覺不到異常的。」
「是!」
「楓揚,你的追蹤粉給我一些,我這邊穩妥了,好去通知你們。」
「好,鴿子也一併給你。」
侍衛們皆是訓練有素,能被挑出跟隨顧陵堯出行這一趟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刻鐘的時間內,便都消失不見了!
唐七被唐奕淳帶進房,換了一套顧陵堯的高檔衣服,打扮成了老爺的模樣,顧陵堯又沾上了他的假鬍子,蘇絳婷和唐菁月仍是男裝打扮,不過用炭筆描繪了一番臉,蹲去了灶房當燒火工,臉和頭髮被熏的烏七麻黑,辯不出來什麼人樣。
墨天貼著大門聽了一會兒,急步入內,「不好,官兵已經搜過來了,聽響動人數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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