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咚」的一聲,門被風掃過關上。
「神經病?」鄒琳琳瞧著已關上的房門,小聲咒罵一句後,這才抬手看了看她被冷央捏紅的手腕。
「天藍,這可是梵高的真跡啊?」鄒琳琳小聲在顧天藍身邊說著,隨即從自己坤包裡拿出個放大鏡,細細看起畫來。
看樣子,她至少頭天晚上就已經知道尋歡送來的將是這麼個東西了?這不,連放大鏡都準備好了。
「你至於嗎?連放大鏡都拿來了??」瞧鄒琳琳恨不得趴在星空上的模樣,顧天藍很是無語。藝術品嘛,欣賞就可以了,有必要搞得像老學究一樣麼?
「難得看到,我這是抓緊時間,好好學習畫法,這些細小處的處理,不用放大鏡怎麼看的清楚??」鄒琳琳那是理由充分。
這也難怪,對於油畫的愛好,兩個人雖說同樣喜歡,但因得一個做設計,一個教畫畫,故關注的側重點亦不同。
「以後,你經常到我家不就可以看了嗎?」顧天藍說著,將鄒琳琳往旁邊推了一點,「往那邊站點,你擋住我視線了?」
鄒琳琳不讓:「哎呀,你別這麼小氣,反正你以後天天可以看,這會兒讓給我?」
顧天藍再推:「東西才送來,我還沒看夠呢?」
……
又過了一會兒。
鄒琳琳依然拿著放大鏡,看得相當仔細:「喂,我說,公子對你真好?你真的就不再考慮一下了?」
顧天藍亦看著那幅畫,時不時將琳琳往旁邊推一把:「如果金晟外的其他男人給你送副向日葵,你會嫁嗎?」
「那要看情況了?」鄒琳琳完全話隨心走,「如果長得也夠帥,發生個一`夜`情什麼的,還是可以。」
顧天藍無語:「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偷吃的毛病?」
「那能叫偷吃嗎?我那是正大光明的吃?如果有天我決定嫁給他了,就叫偷吃了。」繼續觀察《星空》細節,「當然,如果他能滿足我的話,我應該,就不會招惹了……」
如果能滿足的話……
顧天藍忽的就邪惡了,俯下身來,在鄒琳琳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哈哈哈哈……」頓時,休息室只聽見兩個女人大笑的聲音。
……
*
出新娘休息室後,穿粉色紗裙一襲伴娘打扮的冷央在大廳轉了一圈,與冷彥碰了好幾個罩面也沒看到那天晚上那人,非但沒看見,就連剛才送畫的人都不見了。
彷彿,剛才送畫的那幕根本不存在,而那幾個人,亦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站在大廳正中,轉著圈四下找著想看的人。
「你在找什麼?」冷彥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沒,沒什麼?」冷央搖頭,心神很快從周圍收了回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先進去了。」
瞧著冷央魂不守舍的樣子,冷彥亦往四周看去,賓客單上的人他都認識,究竟是誰,竟能讓他家小妹露出那種表情?
「爹地,姑姑思春了……」小奶包驟然開口。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聲音不算小,若是平時,照冷央銳利的聽力,肯定瞬間轉過頭來,要將小奶包欺負回去。
而今日,她竟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走去。
回到新娘休息室,剛進去就看見顧天藍和鄒琳琳還在看那幅畫。特別是鄒琳琳,竟拿著一個放大鏡,瞧那仔細樣,恨不得將眼睛掛上去?
?星空》在,說明剛才送畫的事是真的。為什麼送畫進來那兩個人就不見了呢?
她走到畫前,站在顧天藍旁邊,亦細細的看了起來。
從事盜墓多年,對於藝術品的鑒賞,她有她的獨到方式。
梵高的畫,極難模仿,細節處一眼便知真假。
這幅畫,百分百真跡?
感覺到旁邊站了人,顧天藍餘光看了她一眼,這才開口:「你剛才跑出去找尋歡了?你認識他?」
「不認識。」冷央搖頭,兩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就想看看給你送畫的是誰,是不是和我搶東西的人。」
顧天藍這才想起,前些日子,冷央也去過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只可惜,無功而返。
「如果是,你打算怎麼辦?」顧天藍轉過身體,一雙眼睛注視著冷央,似笑非笑,又透著幾分認真。
冷央想了一會兒:「既然這副畫是送給你的,我自然不可能再搶回來。我就想和他好好比試一下,上次把我害得那麼慘?」腦海裡不自覺轉出上次見到那人模樣,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對了,嫂子,你說的這個尋歡長什麼樣子?」
上次看見那人,那種風華,真會是同一個人嗎?
「你待會兒看見不就知道了嗎?」顧天藍笑,並不打算回答。尋歡的模樣,她可真還形容不出來,那種妖孽?
這時,婚慶公司工作人員看了看時間:「新娘子,時間快到了,我們出去-?」
「好。」顧天藍說著,便準備朝外走去。
「天藍,這幅畫?」鄒琳琳忙上前一步叫住顧天藍。這種東西,若隨隨便便放在酒店休息室,萬一丟了怎麼辦,這裡可比不得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顧天藍笑:「阿彥和尋歡都在這裡,誰敢在這裡偷東西??」對於那兩個男人的實力和勢力,她是百分百信任,敢在今天動這裡的東西,不要命了差不多?
不過,既是尋歡親自弄來的,妥善保管卻是沒錯的。
顧天藍轉頭,對旁邊黃秘,不好意思,麻煩你請尤三哥親自跑一趟,把這幅畫拿回別墅。」。「好,您就放心-?我這就給尤三先生打電話,然後守在這裡等他來拿。」黃秘書笑著,「快出去-,免得冷少和客人久等。」
「謝謝。」顧天藍朝她璀然一笑,遂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出去。
作為伴娘的冷央和琳琳跟在顧天藍身後,顧媽媽也跟著一同走了出去。今日的客人,不光有冷少的朋友和生意夥伴,亦有少數顧家的親朋好友。
*
西式的婚宴。
由於冷,冷餐會定在室內。
擯棄了無數張大圓桌的格調,所有人都站著,可四處走動。
大廳周圍一圈鋪著白色餐布的長條桌,上面擺滿精緻的食物,有隨處可拿的餐盤與香檳。
便是顧天藍出場的那一瞬,大廳的光忽然暗了,房間只剩兩束追光,一束打在顧天藍身上,另一束打在冷彥身上。
一側:白襯衣,黑禮服,手上牽著小大人打扮的小奶包,唇角有微微的笑。那樣柔和。
另一側:白色束腰婚紗襯得人極為高挑,露肩款將她最美的脖子完全展示在外。極亮的追光打在身上,無論是發間,還是脖子,抑或是裙子,上百顆鑽石頓時閃出璀璨的光。
人在光中,光將人襯托得更美。vexp。
瞬間,大廳裡安靜極了,只聽得見呼吸。
這時,有人朝冷彥送上大束鮮花,他便一手持花,一手拉著小奶包,一步步,朝顧天藍走去。
忽的,有琴音響起。
如同一個精靈,劃過時間與空間。
緊接著便是一長串音符的響起,輕快的跳躍,不是眾人聽到過的任何一支裙子,卻輕易,撥動人心。
有人轉頭,暗色中,除了一架白色鋼琴,便只知道旁邊坐著的人,亦穿著白色衣服。
房間中,唯一能看清的地方,依然只有牽著小奶包的冷少和天藍。
彷彿是被眼前巨大的幸福感擊中,顧天藍竟不知道往前,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冷彥朝自己走來。
冷彥的笑,從始至終,只一分比一分濃。
是幸福,亦是滿足。
他和天藍,從前的從前,亦是隔著很遠。
若她站在原地,沒關係,每一步,都由他走好了。
倘是100步的距離,他絕不會只走99步。
看著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顧天藍的笑容一圈圈擴大,到後來,眸中竟似有晶瑩,她忽的起步,竟朝冷彥奔了過去。
冷彥笑得咧開了嘴,張開雙臂,將顧天藍抱了個滿懷。
這樣的幸福,如童話中的故事,在王子的寵愛中,沒有灰姑娘,只有公主。
周圍,掌聲四起,燈光漸亮。
顧天藍從冷彥懷裡出來後,第一個看向的地方,便是那架鋼琴。
她知道,他在那裡。
從第一個音符響起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在哪裡。
沒有理由,只是一種感覺。
果然,那個用筆墨永遠無法表述的男子,那樣瀟灑,那樣俊逸的坐在鋼琴旁,他望著她。
沒有帶眼鏡,琉璃般的雙眸依然流光溢彩,沒有遺憾,只有祝福。
他並不看琴鍵,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如精靈般上下躍動,每一個落下,都是世上最動人的音符。
「儀式要開始了。」冷彥傾身,在她耳邊低聲道。
「嗯。」顧天藍笑,一手挽了冷彥,朝舉行儀式的矮台方向走去。
身後,本該緊緊跟著顧天藍的某伴娘卻落後一步,琳琳忙拉了冷央一把:「喂,大小姐,發什麼呆??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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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明天是大結局最後一個章節了,然後會有番外,除了尋歡的,大家有沒有其他想看的人,或多或少,清水盡量滿足大家。另,大家期盼已久的糖果內衣,清水沒有忘記,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