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藍想也沒想,直接把電話掛掉。
不到兩秒,電話又響了,還是那人,再掛。
顧天藍不厭其煩的掛,那人就不厭其煩的打,她很想直接摳電池,可是,她不敢。
從父親診斷出腎衰竭那日開始,她的電話就永遠保持暢通,從來不會因為沒電而關機,更不會因欠費停機。
她一直記得,那年暑假結束的時候,她要回學校,母親拉著她的手,沒有多餘的囑咐,只簡單一句話:「無論什麼時候,電話都得開著。」
便也是從那年開始,她跨入勤工儉學的隊伍,父母說得很清楚,千難萬難也不許輟學。
電話繼續響著,周圍幾個設計師都露出了厭煩表情,甚至有人停下手中的活兒,轉過身來看著她。
顧天藍無奈,只得按下接聽鍵,抓起手機往外面走去。
「你昨天晚上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接電話?」方紹華劈頭就問。
「方紹華,我們倆已經沒關係了!」顧天藍站在走廊,壓低聲音。
「怎麼會沒關係?你是我女朋友!我再問你一次,昨天晚上你到哪裡去了?」方紹華壓抑著火氣。
顧天藍只覺得一陣無語,顯然,對比他自己做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顧天藍有沒有做什麼。
「我也再說一次,我去哪裡了,與你無關!」
「你有沒有做對不起我事情?」這一次,方紹華問得簡單明瞭。
「哼。」顧天藍冷笑,「這句話,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自己?」
「我那是逢場作戲!」
「那她是你的客戶還是領導啊?需要你用身體去伺候?」顧天藍譏嘲。
「顧天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方紹華那語氣,與其說是痛心疾首不如說是氣急敗壞。
「刻薄?你覺得我應該如何?」顧天藍氣急反笑,「或者,在你方先生心目中,女人看見自家男人背叛、劈腿,應該站在旁邊拍手叫好,順便喊喊加油。」
「好,就算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你又在哪裡?」是的,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如昨天晚上這般害怕過,就彷彿自己守候多年的東西,忽然之間要消失了一般。這種害怕,就連從前顧天藍到夜總會上班時也不曾有過。
對於方紹華的無敵追問,顧天藍聽來卻覺得無比諷刺:「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有意見嗎?」一句話出口,她頓時有種報復的快感。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對於方紹華來說,有震怒,也有不可置信。
這個世界,很多時候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一夜,他最怕的就是顧天藍被其他男人怎麼怎麼,然而,多年來對顧天藍的瞭解,又覺得她不會怎麼。自己和她七年,明示暗示無數次,她都不肯給自己,又怎麼可能因為和自己鬥氣給其他男人?!
面對方紹華的反應,顧天藍心裡也是虛的,雖說那個人背叛她了,可昨天晚上,她一樣,也背叛了他。
良久,她聽見他的吸氣聲,然後是他的問話:「你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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