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周的貴族公子們看著二皇子的眼神,傷秋就明白過來,他們已經把這個不著調的傢伙當做假想敵了,心裡不禁一陣暗歎:一群可憐的人,要對付一個更可憐的人。
那麼,最後佔便宜的,又會是誰呢?
她用餘光看了看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趙宗陽,仍然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彷彿什麼都滿不在乎。但是以傷秋對趙宗陽的瞭解,這廝的心裡,恐怕不像表面上這麼無所謂。
這些大周貴族,口口聲聲「開元豬」,就衝著這點,趙宗陽就不可能讓他們輕輕鬆鬆的過關,不付出點代價,別想走出這道門。
這傢伙雖然整天都在說開元的弊病,但這正是因為他是真正把開元放在心裡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並想方設法予以改變。這種人,遠遠比那些整天歌功頌德,恨不得肝腦塗地,但真遇到國家危難,卻消失無蹤,甚至出賣國家的達官顯貴們,要可貴的多。
什麼叫國家棟樑?是歌功頌德,還是剛直諫言?一個國家,如果頌揚的人比批評的人更受歡迎,更為主流,那這個國家就已經病了。如果批評的人已經到了無處容身的地步,那這個國家,就病入膏肓了。
現在的開元,明顯就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了。別人不知道,但傷秋卻是很清楚,京城裡的貴族們,都在暗中安排了後路,很多人的財產。都已經轉移了出去;照理說,這也應該是趙宗陽最好的選擇。反正他在開元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以他的身份和財力,要是到了天羅,不知道會過得有多逍遙。
但趙宗陽這傢伙,卻放棄了一種享樂的人生,偏偏選擇了這麼一條崎嶇難行的路。都到了這時候了。他對開元國,居然還沒有完全死心,還想著做最後的努力?為了這最後的一點希望。他把整個的重任,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要賭就賭大點,五千兩加一次注。怎麼樣?」白衣公子得意的開口說道,話音剛落,讓在場的眾人,都略略倒吸了一口氣。
玩得真夠大的啊!
二皇子也難以置信的一愣,不過他的感受,卻是另一番光景:什麼,區區五千兩,也叫賭大點?大周人就是窮啊!哪像我們開元城,公子們都是花錢如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看大周這些貴族公子。連賭博都這麼小氣。要是擱在孤當初的那個聚金樓,這些人也就只能在七層以下窮折騰,想上八層都沒門。
一想到這裡,二皇子就有些得意。
「區區五千兩而已,算個鳥啊。太小打小鬧了,要不咱們漲到一萬。」二皇子的語氣很是囂張,順手就想從口袋裡掏出銀票來,把這些窮光蛋給狠狠打臉,
但當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時,卻突然意識到:錢都給趙宗陽了。自己的狀況,現在很不景氣了。現在自己身上攜帶的銀票,只有可憐的一萬兩。
雖然一萬兩聽起來很嚇人,就算是普通貴族的消費標準,也夠吃八輩子了。但現在這種「小打小鬧」的賭局,卻只能夠支撐兩個回合,真是丟人啊。
大周的公子們,先是聽到二皇子這口氣,心裡很是不爽,同時還有那麼一絲竊喜:冤大頭來了。接著一看二皇子掏出十張一千兩的銀票,都不由得發出了噓聲。
「靠,這開元豬氣勢拉得夠足的,最後就拿出這麼點?」
「開元豬一向都是這樣的,嘴上功夫厲害,一動手就完蛋。不是有人說過嘛,要是靠嘴巴可以獲得勝利,那開元早就一統天下了。」
最絕最狠的還是坐在正中的那個白衣公子:「tmd老子連褲子都準備脫下來當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一陣哄笑聲,震耳欲聾,大周人在肆意地嘲笑著。
二皇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瞅了瞅趙宗陽這個土財主,輕聲說道:「坐下來一起玩,咱們兄弟們,今天要聯手把這些大周人給收拾了。至於銀票嘛,先從你那裡支取點來應付下,其實也就是做個擺設。以我們兄弟二人的水準,怎麼可能輸錢呢?」
說完,還特意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白:兩人要打點小「配合」。當初趙宗陽在聚金樓那場豪賭,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當初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現在隨著自己的修為突飛猛進,哪裡還能不清楚,趙宗陽當初是在用修為作弊呢。
趙宗陽的作弊水準,他心裡有底。而他自己的修為,那當然更自信了。只要兩人聯手,還不得把這些大周的窮鬼給殺得七零八落的?
「哎,五千兩實在是太少了,我簡直提不起興趣。不過遇上你們這些窮光蛋也沒辦法,那就湊合著玩兩把。」趙宗陽有氣無力地伸了個懶腰,直接掏出了一大把銀票,全都是最大面額,一萬兩一張的,放在檯子上,疊的高高的,目測一下,至少在百萬兩以上。
這樣的大手筆,大周的公子們一眼就給看呆了。大周雖然武力強悍,但終歸比較貧瘠,雖然總體上還算是富庶,不過貧富差距也沒拉開,最頂尖的階層,掌握的財富,與開元的頂尖權貴相比,可就拿不出手了。現在一看開元的皇族,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百萬兩,心裡哪能不震撼?
看到大周人的反應,二皇子又開始得意了,大言不慚道:「你們以為我真沒錢,像我這種人,出門哪有自己帶錢的?都放在我的族弟身上呢。」
靠,這譜擺得夠大的啊。大周的公子們個個在心裡痛罵二皇子,尤其是想到這傢伙是來搶冬夜公主的,就更是咬牙切齒。
他們相互之間都使了個眼色:這傢伙居然來這裡擺闊,那就不需要對他客氣了。大家合夥做一個局,把這傻子贏得一個子都別剩下!
賭局就這樣開始了。
趙宗陽和二皇子,一開局就處於無敵狀態,連戰連捷,甚至都沒費什麼力;反觀大周的公子們,一個個看起來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但卻一直都扮演著送財童子的角色,玩了不到半個時辰,全都啞口無言,完全沒了心氣。
「哈哈,你們不是很厲害嘛,說我靠嘴巴就能一統天下?」二皇子是個完全情緒化的人,賭場一得意,整個人就輕飄飄的,氣勢極為猖狂:「看看你們的檯子前,銀票都沒剩幾張了。沒錢還好意思出來玩,丟不丟人啊?」
趙宗陽輕輕搖了搖頭:這個二哥,真是名副其實的草包,他難道沒覺得有蹊蹺?大周人雖然一直在輸,但他們每次都是下的最小的注。為什麼每次都最小?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是在聯合起來做一個局,給你下一個套!
「二哥,別得意忘形,當心這些傢伙有詐啊。」趙宗陽這一句提醒相當巧妙,特別是「得意忘形」,以二皇子的脾氣,不被刺激地當場發怒就算是有涵養,又怎麼可能接受?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小了,幾個大周人,就把你嚇成了這樣?」二皇子口氣很大地說道:「不是我說你,男人要做大事,就要有大氣魄,像你這樣畏畏縮縮,疑神疑鬼的,能成什麼事?」
趙宗陽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可不想真正地讓二皇子清醒。將大周人和二皇子一起給坑了,正是自己此行最大的目標。
「你們到底還有沒有錢啊,要是沒錢就滾蛋了。」二皇子霸氣外露地說道。
「混蛋,不知天高地厚的開元豬!」
「大家把手裡所剩的銀票,全都給我,讓我跟他賭最後一把!」白衣公子像是輸紅了眼,氣急敗壞地說道。
哈哈,真是蠢貨,想要別人把錢白白給他,這不是做夢嗎?不知道賭場無父子這話啊?二皇子心裡一陣竊笑。
但片刻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整個賭場裡的人,居然還真的把自己身上的銀票,都給那白衣公子了。
難以理解啊,這些大周人,難道都是瘋子麼?
「一局定勝負的,贏了的就把台上所有的錢拿走,輸了的,不但要輸錢,還要脫光衣服,沿著街道跑一圈,敢不敢?」白衣公子瞪著二皇子,大聲喝道。
「切,還想裸奔,那我就滿足你。」二皇子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大周人那破水準,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你怎麼說?」白衣公子又看了趙宗陽一眼。
趙宗陽無奈地攤了攤手,淡淡說道:「陪你們隨便玩玩了,誰做莊家啊?」
「我來。」二皇子對著趙宗陽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說:放心吧,我會暗示你的。
白衣公子也點了點頭,似乎對於誰搖骰子,他是無所謂的。
二皇子抓起骰子,扔進骰筒裡,隨意搖了搖,便放在了檯子上。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不需要在搖骰子的時候做手腳,等到別人下了注,在開骰筒的時候,他還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
白衣公子壓住在「大」,而趙宗陽則壓了「小」,按照規矩,如果剛好是三個三點,不大不小,那就是莊家贏。
二皇子得意地笑了:哼哼,大周人就等著裸奔吧,還有趙宗陽也是,這廝的虛名太高了,應該丟丟醜了,是時候顯示出,誰才是開元的一哥了!
正要開骰筒,白衣公子突然極為嚴肅地說了一句:「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誰敢動手腳,就別想走出這道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