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住哦!
在風雨之中,一行人馬,從開元城郊三十里外的小山村,又折向了西山——/——記住哦!
在成落炎看來,此番西山之行,怕是有些小題大做。順候莫非真想讓自己大吃一驚麼?這樣的可能性,很小吧。
「侯爺到底賣的是什麼關子,可否給我透個底?」成落炎隨口問道。
「當然可以,這又不是什麼秘密。」趙宗陽說道:「這次為了接待大周的使者,本侯從北大營中,討要了一小營人馬,整合了一下,稱為臥龍營。」
「從北大營要的人馬?」成落炎聞言,略一沉吟,輕輕搖了搖頭:林戰波的性格,自己很清楚,那是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的主。你要從他手下要人,簡直跟割他的肉沒什麼區別。
想都不用想,這臥龍營絕對是老弱病殘拼湊而成的。
難道,這就是順候要給自己的驚喜?太兒戲了吧!
「前一陣子,本侯把臥龍營的五百軍士,以及我侯府裡的一些侍衛,拉到西山去進行了一番特訓,相信效果會不錯。」趙宗陽自信滿滿地說道:「現在就去檢閱一下特訓的成果,應該會有一個驚喜。」
成落炎無語地搖了搖頭:什麼叫「相信效果會不錯」?老弱病殘拼湊的隊伍,難道憑借區區幾天的特訓,就能脫胎換骨?簡直是聞所未聞!
一路風雨,道路泥濘很不好走,一行人馬磨磨蹭蹭了半日的功夫,才到了西山。
剛到山腳下,隔得遠遠,便猛然間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氣勢沖天。
成落炎心裡一驚:這是一隊老弱病殘所能爆發出的氣勢?
雖然還沒見到人影。但他行軍打仗多年,單聽聲音。就能感覺到一隻隊伍在訓練中所保持的狀態。對於軍隊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股子熱血,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通常情況下,這種由老弱病殘組成的隊伍,士氣都十分低落,因為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情況,看不到希望,自然就不會有太高的心氣;當然,將軍們也沒對這些人抱什麼指望,不聞不問。由此。就形成一個惡性循環。越來越差,很快便被淘汰。
「究竟是什麼樣的精神力量,讓這些人爆發出如此的心氣?」成落炎突然間來了精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難道說。林戰波這次一反常態,沒有給老弱病殘,而是給了一隊精兵?
「侯爺來了!」不知道是誰眼尖,吼了這麼一聲,頓時整個山腳下都爆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聲——記住哦!
只不過,歡呼的同時,訓練還在繼續,沒有任何一個人為此而停下來。
成落炎點了點頭,由衷讚歎:令行禁止。此為強兵之道!這應該是一隊精兵吧。
但是當他走近之後,卻發現,這的確是一些缺胳膊斷腿的士兵,但讓人不解的是,他們的精神卻出人意料的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在自己的印象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老弱病殘!
訓練還在繼續著,成落炎是個中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強度,全是參照最精銳的隊伍來制定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從種種跡象來看,這種強度的訓練,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是精兵,撐這麼久,恐怕也有些吃不消了。
但這些老弱病殘,卻仍然在堅持,一個個不要命似的。很多人身上的傷痕,都是歷歷在目,而且是舊傷加新傷,其痛苦的程度,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成將軍覺得本侯帳下的這些軍士如何?」不知不覺中,趙宗陽對成落炎的稱呼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之前的老頭子,而是成將軍了。
成落炎自然是能體會到其中的份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難以相信,一群已經殘疾了士兵,居然還能煥發如此的勇氣,有如此高昂的鬥志。」成落炎看向趙宗陽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欣賞:「想不到侯爺在帶兵方面,也有如此造詣,未必遜於我了。」
「這話就是捧殺了,我自己的斤兩,自己心中清楚。」趙宗陽笑道:「其實成將軍最想問的是,我是通過什麼樣的方法,激起他們的鬥志的吧?」
成落炎點了點頭。
「其實很簡單,只要讓他們看到希望。」趙宗陽雲淡風輕地說道
「簡單?這也是我最疑惑的一點,像他們這樣的情況,如何能看到希望?」成落炎疑惑地搖了搖頭。
這時,士兵們的訓練,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很多人都累得癱倒在地。如此高負荷的強度,的確是超出了他們的極限。
「稟告侯爺,這七天的特訓,共計有六百零一人參加,其中有一百人在中途因為受傷而難以繼續,另有一百人考核不合格,現在剩餘的還有四百零一人。」負責此次特訓的趙勳,趕緊迎上前來,畢恭畢敬地向趙宗陽匯報道。
趙宗陽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小勳你黑了不少,也壯了不少,這些日子,辛苦了吧。」
「為侯爺辦事,永遠都不辛苦!」趙勳心中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受。侯爺親自噓寒問暖,真是讓人感動莫名……
「那現在就讓本侯看看你們特訓的成果吧。」趙宗陽的面色猛然間嚴肅起來,認真說道:「沒有忘記我當初說的話吧?」
「侯爺的命令,絕對不敢忘。」趙勳拱手領命,然後轉過身,對正七倒八歪在地上休整的眾多士兵大聲喝道:「拿出你們所有的實力來,在侯爺的見證下,進行最後的考核!」
疲憊不堪,傷痕纍纍的眾人,聞言都掙扎著爬了起來。都到了這一步,沒有人想放棄。
「最後的考核,很簡單。也很艱難。接下來,我會把你們分成三個組。進行循環的戰鬥,每個組最終能堅持到最後的一百人,就可以留下來。」趙勳伸手比了一個三的手勢,大聲喝道:「三百人,這是侯爺七日前定下的人數,有人忘記沒?」
「沒忘!」齊吼吼的喊聲震天。
「有人想退出沒?」
沒人回話。
「那好,最終的考核,開始!」
這四百遍體鱗傷,疲憊不堪的將士們,很快就被分成了三個組。在趙宗陽的注視下。拚命搏鬥了起來,就像一批批餓極了的狼,面露著凶光,恨不得將眼前的獵物撕成碎片。
「這四百人,已經戰勝了他們自己心中的自卑和怯懦。都是很優秀的軍人。尤其對於有殘疾的人而言,要達到這種氣勢,難於登天。說句實在話,我真的被震撼了!」成落炎旁觀著這讓人熱血沸騰的一幕,輕聲對趙宗陽說道:「要淘汰掉其中的一百人,是不是太殘忍了?」
「我要糾正一點,這不是淘汰,是暫時不能進入而已,以後都還有機會。」趙宗陽認真地說道:「其實多一百人少一百人。並不會對我造成多大的負擔,但我要帶給所有人一個信念,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不能被動等待,都要靠自己去拼!」
「而且我還會告訴他們,這三百人。並不是最終的三百人,以後定期都有考核,能者上,不能者下,人員永遠都會有流通。我要讓他們有一種危機感,不能因一時得意而安於現狀。」趙宗陽說道:「有競爭才有壓力,有了壓力才有進步,一旦沒有了上下流通的機制,再強的隊伍,也慢慢會變成死水一潭。不僅僅是軍隊,包括國家,一旦失去了上下流通,讓下層的人永遠沒有了晉陞的機會,這個國家就會變成一個大醬缸,慢慢腐化,看似繁花似錦,其實脆弱不堪。隨時一個風吹草動,就可能轟然崩塌!」
成落炎眼中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順侯,你今年貴庚?」
「十八,下個月就要十九了。」趙宗陽說道。
「十八?我簡直懷疑你是八十歲。」成落炎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我等已經老了,不太中用了。」
「將軍謬讚了,我這只是紙上談兵而已,打嘴仗可以,真要帶兵,只怕是要累死三軍。」趙宗陽笑道:「術業有專攻,這等專業的事情,還得仰仗將軍,我就安安心心做一個誇誇其談的門外漢好了。」
「那我冒昧的問一句,侯爺的術業又是什麼?」成落炎問道:「是追求個人修煉的極致,還是追求世俗權力的極致?甚至是……兩者合二為一!」
「都不是。」趙宗陽淡淡道:「我做了這麼多,其實追求的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求死。」
成落炎很是無語,這順侯看起來挺正經的,冷不丁說一句笑話,真能嚇死個人……
「侯爺,到了現在,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讓這些殘疾的看到希望的?」
趙宗陽微笑,指著趙勳,對成落炎問道:「你覺得這個小孩子怎麼樣?」
「身材壯碩,目光如電,很有股子氣勢,是塊好料子!」成落炎讚道:「以他的素質,即便是最精銳的隊伍,應該也能進得去。」
「如果我告訴你,半個月之前,他瘦弱地一陣風都能吹倒,連最差的士兵都打不過,你會怎麼想?」
「怎麼可能?侯爺不要開玩笑。」
「侯爺不是開玩笑!」趙勳開口說道:「全是仗了侯爺的丹藥,我才有今天;弟兄們拚命訓練,只是因為侯爺許諾,前三百人,可以得到丹藥。」
什麼丹藥,居然如此厲害!難怪這些人爆發出如此大的能量。
成落炎突然心中一動:老弱病殘尚且如此效果顯著;自己手下的將士們,原本就是最精銳的部隊,只是這些年來荒廢了,要是能有丹藥的支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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