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huā水月,可以製造幻化的景象,欺騙感官,威力視對象的心智而定……」
這是趙宗陽晉計艮階後,獲得的技能。學會好幾天了,一直沒機會用,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當然要牛刀小試一把了。
平心而論,以趙宗陽目前對這技能的掌握,還處在最初級的階段,構造的場景,也有一些錯漏。若是放在平時,以徐正峰的心智,不可能發現不了問題:但偏偏這個時機選得很好,徐正峰遭到連番打擊,早已心力交瘁,又被那麼一嚇,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完全處在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態中,比普通人好不到哪去。這樣的情況下,趙宗陽想不得手,都不容易。
不第一百零四章
祭刀過趙宗陽本人最滿意的,卻是在徐正峰賭咒發誓時,那惡作劇般的一聲炸雷,十分應景,堪稱神來之筆啊。
徐正峰徹底崩潰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老子今夜是撞到鬼了,一個比一個邪門!
先前在忠順侯府,帶著一百親兵,結果被封閉在一個黑暗空間裡,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許多人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自己跳出那個火坑了,卻不知,又遇到一個什麼「鏡huā水月」
能看,能聽,還能摸但全是假的!
饒是心智再強大的人,在這輪番折磨之下,也難免要崩潰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徐正峰此時已經沒了先前的那股銳氣,萎靡不振地道:「你想知道的,我也已經說了,你先前說過,只要我招了,就不會動手殺我。」
「不會吧,徐叔你不是不怕死的麼?」趙宗陽驚訝道:「你先前還讓我殺了你,一了百了呢。」「能夠活,誰也不想死。」先前的話雖然說得硬氣,但真的死到臨頭了,徐正峰還是露出了人最為本質的一面。
「但是,你似乎沒有第一百零四章
祭刀活下去的理由了啊」趙宗陽很遺憾地聳了聳肩,攤手道:「你既沒有利用價值,而且還是絆腳石。只要你活著,徐凌天就沒法真正的掌權。」
「什麼!」徐正峰一下子瞪大了雙眼,如大夢初醒,喝道:「原來那孽子早就和你有勾結了!難怪啊,會設計出這麼一齣戲,騙我來攻打侯府!」「不要用勾結這麼邪惡的字眼,我個人比較傾向於良禽擇木而息。你的乾兒子比你有眼光啊,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趙宗陽淡淡道:「有了這條毒蛇,我與徐家的對抗,你認為還會是兩敗俱傷麼?」「無恥內賊!」徐正峰氣得渾身發抖,一種很不妙的預感在他心裡升起。
難怪老爺子一直在防著徐凌天,但沒想到這奸賊居然倒戈地這麼快,防不勝防啊。若是老爺子現在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徐家真的就危險了!
「本侯倒是想說句公道話,什麼內賊?不過是各自的選擇不同罷了。」趙宗陽冷笑道:「你們有把徐凌天當徐家的人看麼?別人或許不知道,本侯豈能看不出,你們是把他當做一個工具在使用,讓他幫你們徐家撐過十多年,之後便會殺了他!
你們隨意算計,利用,不叫無恥,他有自己的選擇和抗爭,便是無恥內賊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你怎麼知道」徐正峰無比驚駭地看著趙宗陽。徐凌天這步棋,只有老爺子和自己兩人知曉,連徐家內部的嫡子們都不清楚。趙宗陽這外人,怎麼可能看出來了?
如此一來,豈不昭示著,徐凌天自己也知道了!
那他必定更加死心塌地的要置徐家於死地啊「我怎麼知道的,對你而言沒有意義,你現在唯一有意義的事,就是以一個什麼樣的姿態死去。」趙宗陽的身影,在夜風中顯得頎長而冷峻,充滿了肅殺之氣:「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講,今夜,你都必須死去。
「你說過不會動手殺我的!」徐正峰絕望地嚎叫聲響徹了夜空:「你不能言而無信,說話當放屁!」
「不會的,徐叔你多慮,我一向說話算數的。」趙宗陽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閃爍著火焰般光芒的長刀:「我不會用手殺你,我會用刀的。」烈焰之刃,專屬武器,還從來沒有開過齋,今日,應該用鮮血來祭一祭了。
「無恥!」徐正峰的心徹底沉了下去,知道今日之事,絕無善了的機會了。
一旦徹底絕望,骨子裡的那股子狠勁,反倒猛地冒了出來。
「想殺我,你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徐正峰全身都冒著火焰的光芒,整個人都像是在燃燒,如同一個大火球。
片刻後,這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在黑暗的夜空中翻滾,劃出一道道耀目的光芒。
以命元做燃料以肉身做介質,這是用盡所有的生命,在燃燒,是不顧一切。想玉…
石俱焚!
「婪盡天下!」
大火球呼嘯著,以迅雷般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一道炫目的弧線,向趙宗陽砸了過來。
熱浪席捲,在這寒冷的夜空中,趙宗陽卻感覺仿若置身火爐之中,尤其是隨著火球的接近,那種烈火燃炙肌膚的感覺,就越甚。
徐正峰傾盡全力,以命搏命的一擊,威勢當真不可小視。若是真的砸到趙宗陽身上,雖然以雙方的實力對比,不至於重傷,但絕不會太好受!
就算被蚊子,丁一口,還得流點血,何況徐正峰畢竟是巽階入門級的修為,在這開元國,也算是排的上號的人了。
「嗯,用這樣層次的人來祭刀,剛剛好,不至於辱沒了我的專屬武器。」趙宗陽手握長刀,高舉過頂,刀身的燦爛光華,在夜空中極為耀眼,連那火球的光芒,都為之黯然失色。
「火之刃!」
趙宗陽一刀揮出,一道炫目的火光,從烈焰之刃的刀鋒處,噴薄而出。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次的火之刃,比之上次在演武台上的出擊,在強度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切,除了自己修為提升,烈焰之刃這專屬武器的鋒芒,的確是無人能擋!
長刀在手,天下我有:刀鋒指處,所向披靡。
火光與火球,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頓時火焰卑天,將這責寸之地,照耀地如同白晝。
片刻之後,那犀利的火光,穿透了巨大的火球,猶如將火球攔腰斬斷,斷裂成了兩半。
淒厲的嚎叫聲響徹了夜空,火球被從中折斷後,便停止了前進,凝滯在空中。但似乎更加速了燃燒,發出辟辟啪啪的轟響。
片刻之後,兩半火球都燃燒殆盡,落下了一地的灰燼。
徐正峰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縱橫一生,最後的死法,居然是如此離奇。
真正意義上的挫骨揚灰!
「錚!」烈焰之刃發出了悠悠的一聲鳴響,刀身瞬間變得更為炙熱,光芒大放,將空氣中殘留的火球的餘溫,悉數吸收。
許久之後,空氣中的餘溫消失殆盡,又恢妾了之前的夜涼如水。
烈焰之刃的光芒,也在最後的綻放之後,緩緩平息了下去。
像是飽餐之後的休憩,發出了一聲滿意的輕響。
這就是所謂的以血祭刀?
「你這次是喝飽了吧。」趙宗陽手握長刀,能感覺到刀柄在這一瞬間的顫動,像是在回應他。
難怪在各種傳說中,絕世高手們大多一生只用一把武器,相伴終生。原來這上了一定層次之後的武器,是有靈性的,能滋養能壯大,人與武器朝夕相處,漸漸便不分彼此。人即是劍,劍即是人。
「嘿嘿,首次出鞘,就開了一個巽階高手的鋒,咱這起點很高啊。」趙宗陽嘿嘿一笑,將烈焰之刃收回了命運天盤的空間裡,看了看已經濛濛亮的天色,縱身一躍,便離開了這到處是灰燼的方寸之地。
片刻之後,兩道聲影,一黑一紫,飄然而至,看著這一片灰燼,輕輕搖了搖頭。
「這小白臉太壞了,居然在後面打埋伏!」冉冬夜的紫衣,幾乎隱沒在了黑色的夜空中,這使得她露在面紗之外的,光芒閃爍的雙眸,顯得尤為靈動。
「我們辛辛苦苦殺了那麼多人,還故意放跑了一個,結果卻是給這狗賊撿了一個大便宜!真是氣死本宮了!」冉冬夜憤憤地跺了跺腳,紫色的鹿皮小長靴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這趙宗陽,確實是一個狠人啊,我料到他會有所動作,但沒想到,他居然出手這麼快,這麼狠。」御天寒的臉色有一絲凝重:「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似乎又提升了!」
「提升了又怎麼樣?不就是從巽階入門級升到專家級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照樣不是本宮的對手!」冉冬夜很不服氣地嚷嚷了一句。
但她心裡,卻是恨得牙癢癢:這狗賊升級怎麼這麼快?按照這個速度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趕上本宮了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難道是人品越壞,升級越快?
「還有,最讓我震驚的是,他那招鏡huā水月,是怎麼來的?」御天寒看了冉冬夜一眼,若有所思:「說起來,這功法,與你的離魂陣,有異曲同工之妙啊。我怎麼覺得,你冥冥中,似乎與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