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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一章 羊入虎口 文 / 一劍舞風雲

    開元城南郊三十里開外,群山環抱,人跡罕至,地形複雜無比。,就算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人,也難得上一次山,到了這裡,也得暈頭轉向。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這種複雜的地形,卻正是跑路逃命,藏匿身形的最佳選擇。

    武烈拖著一身的傷痕,在深山密林中不斷地攀爬。一身破爛襤褸的囚衣,完全被紅色的血跡浸染,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這幾日來的鞭痕,刀傷,金印,加上在攀山過程中不斷被密林劃傷可謂是觸目驚心,若是膽小的人,看一眼,只怕就會忍不住嘔吐。

    照理說,這麼重的傷,應該停下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請醫師來診治,好好調養第一百零一章

    羊入虎口一番:但這獨眼的硬漢,卻愣是拖著傷痕纍纍的身軀,不斷往密林最深處行進。待到精疲力竭,也不放棄,幾乎是匍匐著,在崎嶇坎坷的山路上爬行……

    「一定要把後面的人甩開,絕不能被盯上!」武烈心中有一個信念,一直在支撐著他,讓他在已經接近崩潰的身體狀況下,還能堅持下來。

    若是徐府的人聽見這話,肯定會讚歎:求生的意識果然強大,這廝都已經這樣了,為了逃命,為了躲過趙宗陽的追蹤,居然還能堅持到這一步!

    但他們永遠也不會想到,武烈確實是在逃避追蹤,不過不是躲趙宗陽,而是為了甩開徐府跟著他盯梢的人。

    「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看到我與侯爺會面的場景,給侯爺留下任何一絲隱患!」武烈憑藉著心中的一線執念,硬是攀上了頂峰,將徐府跟梢的人,甩得無影無蹤!

    「你受苦了。」一個身影,不知從何方傳來,片刻之間,武烈只覺眼前一閃,趙宗陽的身影,便似憑空出現在眼前。

    侯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深莫別了!跟著侯爺第一百零一章

    羊入虎口,就是有奔頭!

    「這點苦算得了什麼?、,武烈的心情很激動,只感覺到熱血沸騰。

    同樣是一句「你受苦了」先前徐凌天說出來,他沒什麼感覺,只當客套的寒暄:但現在由侯爺親口說出,讓他感動莫名!

    這是侯爺對自己的肯定和關心啊!

    「這些苦,並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吃得下來的。苦肉計,不是誰都能使的。」趙宗陽淡淡一笑,說道:「你老實告訴我,在受刑的時候,你心裡有沒有懼怕過?、,武烈像是被趙宗陽平和卻內藏鋒芒的目光,一下子透徹了內心。

    「稟侯爺,要說不怕,那絕對是在放屁」武烈心有餘悸地說道:「恐懼,無助,彷徨無時不刻地在折磨著我,啃噬著我的內心,蠶食著我的信念,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想到了死,我怕他們真會殺了我!」「侯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差點就堅持不住了!要不是有徐凌天盯著,我差點就就因為死亡的恐懼,鬆口了!」武烈噗通一下跪倒地上,猛的磕了三個響頭:「我不是一個勇者,我是懦夫!我對不起侯爺,請侯爺責罰!」

    「站起來!我的規矩你不懂麼!」趙宗陽怒喝道:「我的確很生氣,但我氣的不是你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你不敢坦然面對內心最真實的聲音!怕死算什麼?世上誰人不怕死?我再次告訴你,我不是把你們當牛當馬,不要你們隨便給我送死!

    你可以怕死,但你更要承認,不要為此而強撐,更不要心理扭曲地以為怕死就是懦夫。」趙宗陽目光如電,冷冷地盯著武烈:「我最後說一次:怕死不丟人!如果你還不能領悟,那以後也不用跟著我了。」「小人明白了。」武烈掙扎著,站起身來。七尺的大漢,如山嶽一般,但那獨眼之內,卻隱隱有淚光閃爍。

    「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去處,你先去休養幾天,不要露面,讓徐家的人都以為你被我殺了。等到這件事了,我會派人通知你,到時候,我另有一番安排。」趙宗陽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這是上好的療傷藥,你受的皮肉之傷很重,萬幸沒有傷及內臟,好好調養一下,不會落下病根。

    說完,趙宗陽便令武烈坐下,然後親自將瓶內的藥膏倒出,迎著那股讓人欲嘔的血腥氣,敷在了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侯爺,我……」武烈心中巨震,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波瀾壯闊的心緒,言語間,不禁哽咽:「我身上髒,莫污了侯爺的手。」「婆婆媽媽幹什麼?你看本侯身上乾淨麼?」趙宗陽身上的白衣,早就因為先前與御天寒做那一場戲,被染得烏黑了,在形象方面,也不怎麼光彩照人。

    「要不是本侯身上已經髒成這樣了,你以為我會幫你擦藥麼?…

    趙宗陽的一句婁言,讓武烈心中更是感動莫名:侯爺跟自己開玩笑了!那說明他真的是把自己當人看!

    跟著這樣的侯爺,這輩子,都值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本侯安排來接應你的人,很快就會到。」

    趙宗陽擦好藥後,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日薄西山的夕陽晚景,慨然一笑:「等不了多久,徐家的人就要動手了吧,本侯得趕回去,看看大戲。」

    話音剛落,趙宗陽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在武烈眼中,只能微微地察覺到,一個黑影,在空氣中流動,瞬間便消弭在遠方。

    侯爺這身法,真是出神入化啊!

    夜幕降下,萬籟俱靜。月色黯然,冷風呼嘯。

    一群大周軍士裝扮的人,在這夜色的掩映下,埋伏在忠順侯府外。

    為首的,是一個軍侯穿戴的大漢,還按照大周的習俗,粘了一個大鬍子。不過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人就是徐家的嫡長子,下任家主,徐正峰。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徐正峰在這蕭瑟的寒風中,卻感覺到一股快意。

    看著眼前那像是被狂風捲過的忠順侯府,看著那些群龍無首,土雞瓦狗一般的侯府侍衛,徐正峰的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看來,上天是注定要讓我們來這一場殺戮啊!」

    他此番帶來的,都是徐家最核心的親兵,比昨日徐凌天安排去刺殺大周軍士的精兵還更為精銳。連凶悍的大周軍士都不在話下,可想而知,眼前這孱弱的侯府侍衛,在鐵蹄之下,將有多麼地不堪一擊!

    「一切但憑老爺吩咐,我等敢不效死力?」這些親兵們也都很知趣,這種壓根不費力,還能討好下任家主的任務,可謂是天上掉下的餡餅。是以連稱呼都改得不那麼正式了,直接就稱「老爺」嚴格說來,是有些越矩了。

    不過,此時的徐正峰,哪裡會計較這點旁枝末節?況且,越多人向他靠攏,他越是求之不得!

    「放鬆點,不用如此如臨大敵,對手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徐正峰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殺進去,就如虎入羊群。」

    親兵們盡皆點頭稱是,遠遠看著侯府的那些缺胳膊斷腿的侍衛們,心裡都在冷笑,有一種殺雞用牛刀的感慨,更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虎入羊群,那是一種多麼美妙的快感!

    「兒郎們,拿起手中的武器!長刀所向,寸草不生!」徐正峰極富煽動力地舉起長刀,作勢一揮,喝道:「破陣克敵,重重有賞!」

    若是有旁人在場,聽這話,不免會有些惡寒:不就是打家劫舍的群毆嘛,居然把戰場的那套給拿出來了……

    但熱血沸騰的親兵們,顯然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此時已經被即將到來的重賞,激活了全身的血液。

    「用我們的長刀,讓敵人顫抖!」徐正峰高大的身軀,屹立在凜冽的寒風之中,高喊三聲:「殺!殺!殺!」

    「殺!」親兵們揮舞著長刀,一擁而上!

    一群人,帶著無窮的殺氣,一路橫衝直撞,直接殺向了侯府的大門!

    「大周的士兵殺來了!」侯府的侍衛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壓根剖氐抗都沒有。親兵們所到之處,見到的侯府侍衛,全是丟盔棄甲,抱頭鼠竄,一瞬間的工夫,全都縮回了侯府的內部。

    「哈哈哈,一群烏合之眾!」徐正峰長刀立馬,仰天長笑:「果然是虎入羊群啊!」

    「兒鼻們,衝進侯府去!」

    「殺!」

    徐正峰一馬當先,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親兵,喊聲震天地朝著侯府殺將了進去。

    虎入羊群啊!

    「鼠輩們,出來與爺爺決一死戰!」

    「一群縮頭烏龜,再不出來,爺爺就把房子給拆了!」

    親兵們囂張地呼喝著……

    但徐正峰猛然間狠狠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兒郎們扯開嗓子的呼喊,我怎麼聽不見了?耳朵出問題了?

    片刻之後,幾乎所有的親兵,都發覺,自己的耳朵聽不見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震驚和恐懼,猶如一盆兜頭涼水,將這些片刻前還趾高氣昂的親兵,嚇得手腳冰涼!

    「天啦,我的眼睛也看不見了!」

    「摸不著東西了!」

    一股絕望,開始悄無聲息地瀰漫。

    徐正峰心裡,咯登一聲:虎入羊群!這***分明是羊入虎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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