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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亂起關中 第218章 高密遺計,毛騰復起(下) 文 / 混元大羅金熊

    安定,臨涇城內。

    雖然尋常政務麴允郭文等人都能正常協助,可是在軍務上,宋配馬敦等人卻時時抗命。不肯討伐反叛的彭天護和侯脫等人,閻瓚頭疼不已。閻瓚多次向長安求救,可是張方雖數度請戰,可是河間王均不准許。閻瓚在郡府中歎了口氣,暗道:「許久沒有毛騰被捉拿的消息,這廝倘若竄入彭天護侯脫等人叛軍中,豈不遺留大患?不過他妻兒都在城中,雖能以此要挾,可是宋配馬敦卻時時保護,就連麴允郭文也似乎有袒護之意。這個毛騰不過一介兵子,緣何有這麼大能耐。竟然能讓這些能人為他效力?」

    閻瓚正在考慮,這時跑來一個散吏說道:「閻府君,大喜事。雍州散吏賈疋在北地捉了毛騰,正往臨涇押送前來,要獻於府君。」

    閻瓚登時大喜過望,立刻起身道:「速速派差役前去迎接,暫時不要告知麴允皇甫澹等人,免得出了什麼差錯。」

    「遵命。」散吏道。

    早有散吏趕路去長安通報了河間王毛騰被賈疋捉住的消息,雖然賈疋也並沒有透露捉住的人就是毛騰,可畢竟人多眼雜,還是給河間王等人知道了。

    散吏一走,只剩下了河間王和李含張方三人,河間王大喜道:「毛騰此番受擒,閻瓚穩居安定,我等是後顧無憂,只等成都王現行起兵了。」

    張方說道:「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如今安西軍已被在下訓導齊整。不遜洛陽宿衛,誰也不懼。」

    河間王笑著點頭,李含卻道:「殿下,賈疋並非安定的佐吏,而是雍州的散吏。按理說他捉了毛騰應當押送到長安,給雍州刺史或者殿下才是。可是卻解送去安定,只怕是還有別的圖謀啊。」

    河間王笑道:「李先生多慮了。賈疋乃是武威望族出身,他怎可能不顧身家性命和族人安危,去和一個反賊有什麼圖謀?」

    李含皺著眉頭。說道:「此事只怕沒這麼簡單,據閻瓚來報。安定麴允皇甫澹宋配等人並不心服,侯脫劉進彭天護甚至作亂。毛騰去了安定縱然不可能一舉復起,可是收攏彭天護侯脫等人流竄倒極有可能,殿下,我們不可不防啊。」

    河間王哼了一聲,輕蔑地道:「那又能如何?如今局勢已定,諸王謀廢賈後,高密王告訴我成都王會起兵叫我一同起事。前些天成都王不是也派密使來了,說他會提前舉兵。事成之後,朝廷許我都督關西,成都王都督河北。目前來看。賈後誅太子,已是人心大失,其統治也搖搖欲墜了。至於安定那些流賊,比之齊萬年又能如何,齊萬年還不是被張方一戰而破?」

    李含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太子帶兵入宮是真。殿下如今已經都督雍州,為都督關西而冒此大險也不划算。其實我們完全可以靜觀其變,等成都王起事後再看情勢,倘若諸王謀不了賈後我們就不起兵,倘若諸王謀了賈後我們就立刻舉兵。」

    「這是自然。」河間王說道。

    賈疋帶著親信差役與毛騰一進安定地界。便派人秘密聯絡了附近的侯脫和劉進,侯脫劉進聽到毛騰到來頓時大喜,當下便派人去安定西部聯繫了彭天護。三路撫夷軍便緊隨其後往臨涇趕去,賈疋還懷疑會不會驚動了閻瓚,侯脫笑道:「賈先生,閻瓚待在安定,那就是個瞎子。麴主簿和郭功曹自然是心向著府君,皇甫都尉自然也不在話下。就算我們打著旗幟浩浩蕩蕩而去,閻瓚恐怕都得不到消息,更何況我們還是秘密行軍。」

    劉進亦道:「就算府君真的謀逆我們也跟定了府君,更何況府君有太子信物寶劍和討妖後檄文,名正言順,新平、安定百姓都心向府君,不服閻瓚。我等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賈疋仍有顧慮,怕安定眾佐吏不會臨機通變,說道:「以防萬一,不如派人先進城探個底細。」

    「打草驚蛇,不用了。」毛騰卻輕鬆地說道。

    夜間,毛騰夙夜不眠,暗想自己雖然有太子寶劍和高密王委託賈疋撰寫的討賈後檄文,可畢竟洛陽諸王還都在蟄伏,自己如今還是「戴罪之身」。宋配和馬敦縱然顧及情分,恐怕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清麗協助自己。而皇甫澹此人乃是安定豪族,則更無法信任。

    「府君。」

    賈疋在帳外忽然叫了一聲,毛騰連忙翻身而起。

    「先生還沒有休息?」毛騰鎮定地一笑,問道。

    賈疋低著頭,忽然又搖頭道:「府君真有把握?」

    毛騰笑道:「宋配乃我親信,麴允郭文馬敦俱是我在新平的舊部,皇甫澹與我也向來交好,自然無妨。」

    賈疋說道:「可目前來看,府君就是叛賊。眾人都不知道宗室諸王的密謀,又怎麼會相信府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安定眾佐吏中不乏族人眾多的關西豪族,他們倘若都是光棍一條自然也值得相信,可是……唉!」

    毛騰看到賈疋確實憂慮,呵呵笑道:「賈先生,令祖文和公何等膽大,此事不過一介小事,何須掛懷?倘若看到眾佐吏都反水於我,賈先生儘管獻了我便是。毛某不會說漏密謀的,呵呵。」

    「府君!」賈疋忽然朗聲一笑,接著說道,「府君如此坦蕩,到讓賈疋難為了。難道府君是想好了萬全之策?」

    毛騰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有萬全之策,仕宦為政,與賭徒何異?此事便是豪賭一般,只是下的注便是毛某的身家性命,所以毛某也只好捨命一賭了。」

    賈疋笑道:「自古成大事者,似乎都如賭徒一般,可是善賭的賭徒可都沒一個安心於規則的,他們都是出千使詐的高手。想要逢賭必贏,不使詐,可就是一輸到底啊。」

    毛騰笑道:「可這件事上,可不那麼容易使詐出千啊。」

    「難道府君,是想賴賭,來強的不成?」賈疋看到毛騰滿是信心的模樣,豁然開朗。

    「對,這次閻瓚便是莊家。我既然無從使詐,就只好強行賴賭了!」毛騰猛地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來,狠狠地摔在了案几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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