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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亂起關中 第186章 兩套標準的王衍(下) 文 / 混元大羅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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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騰和趙王孫秀衛璪一齊撫掌大讚,毛騰趕緊說道:「王尚書所言真是振聾發聵,讓人豁然開朗。原先毛某也覺得自己冒失,現在一聽,方才恍然大悟。」

    王衍笑道:「其實要是老太保尚在,也一定會贊同公舉之舉動。老太保並非拘泥禮法的古板之人,只是現在多數人都追求旁枝末節,反倒害殺了性善本意。就如魯公的父母,亦是自發欽慕,而魯公又不拘禮法,如今不也傳為美談。就如王某,當初太子許親長女景風,可是景風她並不歡喜,而小女惠風卻敦厚老實,願為婚嫁。所以王某也就傚法上古賢明的純真之舉,將小女許了太子,而此舉不但皇后認同,天子亦是滿意。如若尊奉俗禮,弄得兒女埋怨事小,太子妃當國家重任,也會害了社稷啊。」

    毛騰連連拍手,就等著王景風突然出現,趁著王衍吹噓他「不拘禮法」的言論時突然發難,可是眼看都過去了一刻鐘,可是王景風還沒出現,毛騰不禁焦急起來。

    「王尚書,真是慚愧。毛某內急,更衣片刻,這就回來。」毛騰實在沒了辦法,只好裝作內急,起身便道。

    王衍這就吩咐了身旁的侍女,叫領著毛騰去更衣。侍女帶著毛騰去了內園,毛騰看到四下無人,趕緊問道:「你家大小姐,是在何處?」

    侍女吃了一驚,她可從沒見過有客人一來就問小姐閨房的,訥訥了半晌卻又不知該怎麼拒絕。毛騰連忙說道:「事關緊要,你告訴我方位就行,我是要領她出來見過趙王.」

    侍女終於有些膽怯地指著園後的小閣樓,顫聲道:「君侯莫說……莫說是我說出的。」

    毛騰還怕她馬上回去就告訴王衍,點了點頭道:「這個你儘管放心。」侍女始終沒敢過去,只是緊張地候在那裡。毛騰穿過一片小花園,這就走到了那個小閣樓下。可是樓底的門窗全都被反鎖上了,不禁皺起眉頭,可又不好喊叫。索性心一橫,朝著窗欞一踩,便攀爬了上去。二樓的窗戶果然開著。還透出一股股熏香的味道來,毛騰一把拉開,忽然聽到房內一聲驚呼。

    「誰……」正是王景風的聲音。

    「是我毛騰!」毛騰悄悄說了一聲「趕緊出來,你爹上套了!」

    毛騰剛剛扳開窗戶,雙手用力正要翻上去,忽然聽到王景風微微驚呼一聲,緊接著聽到一個中年婦人冷笑一聲,冷不丁就說了一句:「我當是哪裡來的樑上君子,原來是的安定太守關內侯。居然也做這種爬牆逾戶,雞鳴狗盜之事?」

    毛騰剛剛將半身翻到窗戶上,頓時大吃一驚差點就掉了下去,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景風的母親郭氏。也就是賈後的表姊妹,冠軍侯郭彰的侄女,更是向王景風求親的魯公賈謐的表姑。

    「完了……」毛騰頓時恨不得一頭鑽進牆縫裡。

    毛騰領來的兩個隨從在尚書檯交完文書,閒來無事便在洛陽大街上轉悠起來。轉悠著轉悠著,就不由得走到一家賭坊前面。兩個隨從各自會心一笑,高個隨從對矮個隨從說道:「我倆進去看看。就不玩了,好歹也見識下洛陽人博戲是怎麼個花錢法。」

    賭坊本來狹小,擁擠著形形色色的幾十個人,尤其是一個面相兇惡的年輕胡人。跟兩人在關中見到的胡人不同,這個胡人棕色頭髮,額頭左右各腫起兩條肉角,上唇的髭鬚異乎尋常地捲曲,鼻子就像鉤攘一樣難看,腰裡挎著一個半鼓的口袋,操著并州的口音。兩人覺得稀奇,就湊到了這個年輕胡人背後,觀看了起來。

    「喂,胡兒,你也想玩?」莊家扣著一個陶碗,底下肯定有幾個骰子。高個隨從竊竊私語:「原來和咱們關中人玩的是一個道道,不稀奇。」矮個隨從說道:「噓,看他們押多少本錢啊。」

    那額頭長著肉角的年輕胡人憨憨地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弔錢道:「四出五銖,五百錢。」登時一桌子的賭徒都瞪大了眼睛,這本是洛陽下層人賭博的場所,用的錢幣也都參差不齊,有用不值錢的董卓小錢的,也有用普通的魏制五銖的,竟然也有用和董卓小錢一樣差勁的蜀錢和吳錢的。由於經歷三國混戰,幣制混亂,三國鑄造的鐵錢都遠遠不如漢朝的錢幣值錢,而晉朝一直沒有統一幣制,仍然在使用曹魏的魏制五銖。所以一旦有人用漢錢,譬如標準的漢靈帝年間鑄造的「四出五銖」的就已經很讓人驚訝了。況且這些人多數衣衫襤褸都不是什麼有錢人,一次掏五百錢,更是嚇人了。

    莊家看到這個年輕胡人出手闊綽,頓時就暗暗壞笑,給身旁幾個托兒使了眼色。接著就將骰子猛搖,匡一聲,就大聲問道:「押大押小?」

    那年輕胡人指著碗道:「押大!」旁邊幾個賭客看到這個穿著破羊氈,渾身的污垢暗想這傢伙可能有一手,於是有好幾人都跟著押大了。莊家和幾個托兒都押了小,等揭開碗一看,果然是大。莊家裝出一副死了爹媽一般的表情哭道:「哎呀呀,竟然教你個胡兒贏了,真他娘的晦氣。」

    那胡人憨憨地一笑,說道:「我有火神爺爺護佑嘛。」這就和那幾個贏了的賭客攬起錢來,接著就裝進口袋裡要走。莊家連忙說道:「胡人小兄弟,再玩一把嘛,你下本那麼狠,才贏了這麼點是不是有些虧啊。」

    那胡人又搔搔腦袋殼子,憨憨地一笑道:「也對,火神爺爺也會覺得虧的。我再來一把,繼續押五百錢。」

    緊接著那胡人是連押連贏,輸了的只有幾把,跟著他下注的人也越來越多。矮個隨從頓時渾身都覺得癢癢,掏出十個蜀錢就朝桌子上湊了去,說道:「我也跟著這個胡人小兄弟押一把。」

    高個隨從踢了那矮個隨從一腳,叫他不要參與。可是還沒到一頓飯的功夫,那矮個隨從的十個破爛蜀錢竟然贏回來兩百多錢,而那個年輕胡人的口袋也越來越鼓。高個隨從頓時也兩眼通紅,掏出兜裡的三十個雜七雜八的錢道:「我也跟著這個胡人小兄弟押一把。」

    莊家一看兩個操著關中口音的小土鱉軍漢也加入了,暗想這兩人雖是軍漢,不過不是本地人,宰他又有何妨?於是繼續給托兒使眼色,又是幾把有輸有贏,可是贏的卻多。那胡人的口袋越來越鼓,兩個隨從也衣帶鼓囊囊地了。

    門口一個胡人老漢乾咳了一聲,那年輕胡人搔搔頭道:「我阿爸喚我了,你們玩吧,我就不玩了。」

    一桌的賭徒連忙拉著他不放,莊家和托兒都說胡人兄弟你手氣好再來一把,給兄弟幾個降降運氣,兄弟幾個今天載了明兒就能發財,小兄弟你留下吧。還有幾個跟著莊家下注的窮漢扯著那胡人也不讓走,紛紛說胡人蠻子,別想贏了再走,再玩幾把,不然不讓你走。而跟著他下注的幾個賭徒也捨不得,就連高個矮個兩個隨從都扯著他髒兮兮的破羊氈不放,連聲說道:「胡人小兄弟,你今天手氣好,再來幾把,讓兄弟們蹭蹭運氣啊。」

    那胡人忽然就將身子一抖,一把就推開了三五人。高個矮個兩個隨從都是軍漢出身,身材魁梧經都被他一把推開數步。這個胡人雖然面相怪異些,可看起來營養不良比較瘦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勁兒?眾人都吃了一驚,莊家更是眼睛斜得跟野貓一樣,終於陰測測地道:「胡人小兄弟,要不,玩最後一把?要不然我們這裡可都是晉人,我們會欺負人的。」

    高個隨從搗了矮個隨從一把,也說道:「我們也不玩了,回去吧。」

    莊家忽然就「啪啪」一拍手,門口閒蹲著的十幾條大漢就凶神惡煞地走了進來,將大門堵得死死的。那年輕胡人的阿爸嚇得連連哆嗦,趕緊給那胡人說道:「再來……再來一次吧。」

    那胡人嚷道:「阿爸,算了,他們訛人,我們不玩了。」

    莊家猛地一拍桌子,說道:「大伙說誰訛人,你贏了我們這麼多錢就走了,這可都是我們要養活九十歲老母和一百歲的老祖母的錢。你拿走了我們的九十歲老母和一百歲老祖母餓死了咋辦?這可是元康盛世,天子腳下,怎麼能餓死了人給天子抹黑?」

    老胡人趕緊給那年輕胡人說道:「最後一次,啊,最後一次。」

    年輕胡人這才回到賭桌前,說道:「那最後一次,我當莊家!」

    莊家指頭晃得比槍頭還快,說道:「那得答應了條件!」

    「啥子條件?」年輕胡人問道。

    「押渾身上下所有的錢。你敢嗎?」莊家伸手將碗和骰子一拍,袖口遮掩的瞬間就換了骰子,但是他手法嫻熟速度極快,根本沒有人看見。

    年輕胡人依舊是憨憨地一笑:「有啥不敢的,我押,你把骰子給我。」

    老胡人在門口急著砸牆跺腳道:「匐勒!你瘋了不成嗎?別玩了,把贏的錢退一半給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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