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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騰指著他額間的「雕題」說道:「那不一樣,我日夜苦練。可你現在都成白馬神了,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哈哈……」
「這」楊茂搜指著額頭中鑲嵌的寶石,無奈地道「這就是個屁!唉怪當初我太過衝動,害了老爹也害了自己」
「子全,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的確不好,可是對朝廷、對老君侯安定西陲的大計卻很是重要。氐人,有沒有懷疑過你?」毛騰連聲問道。
楊茂搜拉他一起坐下,苦笑道:「本來令狐茂搜就一直作為人質待在秦州冀縣,十幾年也沒見過楊飛龍一面。令狐茂搜的父母在跟鄧至羌人和宕昌羌人作戰的時候又雙雙戰死,世上除了我老爹和皇甫使君等寥寥幾人外,誰也分辨不清真正的令狐茂搜了。況且我又這麼厲害,第一次幫楊飛龍作戰就親手殺了四十個宕昌羌人,楊飛龍是大喜過望,說這就是千萬大人(楊千萬)的後代,就是氐人骨血,對我青眼有加。自從洛陽一行,我也懂了很多,如今每做一件事我都會考慮再三,不會像以往那樣衝動。如今楊氏的族人都對我言聽計從,尤其是楊曼他簡直是佩服死了我。我額頭上的這個玩意,就是繼承楊飛龍之位的時候,略陽各部的巫師附體禱告之後,說我就是當世的白馬神,給我鑲在上面的,楊飛龍、齊萬年這些人可都沒有這樣的榮譽啊。不過當初可疼死我了。」
「子全,那你的口音……,………還有這黃須,都沒有人懷疑?」毛騰問道。
楊茂搜摸著自己的鬍鬚,有些自卑地道:「都怪老爹為了西平的安危,娶了武威盧水胡的女人,我娘是盧水胡和丁零人的後代,連頭髮都是黃的長得跟鬼一樣幸好我有老爹的精血,總歸還有個人樣……………」楊茂搜歎了口氣,又接著道:「令狐茂搜的父親是其祖父跟西域女奴生的,也是黃須一臉。所以氐人雖然沒有一個黃須兒可楊飛龍對我是他外甥的身份毫不懷疑。而皇甫使君又騙他說令狐茂搜自幼被送到西平,所以才不是天水的口音。而楊飛龍看我這樣勇猛,又靠我從陰平氐人手中奪回了楊氏氐人最重要的仇池山,還打敗了鄧至羌人和宕昌羌人,當時就收我為義子。楊曼本來是族中宿老選好的新繼承人,可他都對我佩服至極,對我奪了他的儲位毫無怨言所以我現在一點擔心都沒有。反倒是公舉你,我聽說你帶著那麼點兵力奮戰在新平這種四戰之地,倒是讓我擔心死了。」
毛騰一笑,說道:「我沒事的,我現在手下精兵四千又有皇甫使君作為後盾。外人還都風傳我是趙王司馬倫的人,現在其實很是安穩。倒是子全你……唉……」楊茂搜朗聲一笑,說道:「公舉,你錯了。你知道我要是想調兵的話,最多能調動多少人馬嗎?」
毛騰遲疑片刻,說道:「有七八千吧。」楊茂搜搖搖頭,伸出兩根指頭道:「兩萬!而且這還是楊飛龍時期的兵力現在經我的努力,陰平氐、鄧至羌和宕昌羌等小部落都歸附了我,如果赤亭的賊羌姚柯回、略陽的賊氐竇首這些傢伙敢造反。不勞皇甫使君動手,我就能調動武都、陰平二郡所有的氐羌小部落滅了他們,我曾粗粗統計了下,算上老弱婦孺我出兵五萬,沒有問題。」
毛騰登時大吃一驚,玩笑地道:「早知道我也跟你在秦州了,老君侯生前也沒這麼多兵啊。
楊茂搜哈哈大笑道:「所以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我老爹了,我剛,
回西平的時候。若羅拔能從羌中又死灰復燃禿髮務丸老賊也搖擺不定,更可怕的是兼併了鮮卑、丁零多個部落的乞伏結權也出現在了涼州。涼州刺史胡喜又是個庸人,老爹又垂垂老矣當初我覺得涼州快要完了。結果為了躲避朝廷的罪責,老爹安排我偷粱換柱一下子繼承了秦州最大的氐人勢力,只要有我在,秦涼雍粱四州那個胡人敢造反,我就幫朝廷整他!」
毛騰大喜,這才問道:「那真正的楊茂搜,現在……?」
楊茂搜面色有些沉重地道:「令狐家本來也是大姓,令狐茂搜的祖上令狐愚曾是兗州刺史,我老爹曾就是他家的僮僕。令狐愚和他舅舅司空王凌在宣皇帝(司馬懿)殺曹爽後為了保存魏朝,謀廢曹芳以抗宣帝,結果都被夷三族。令狐愚的族人令狐豐帶著令狐茂搜的祖父逃到涼州,趁著樹機能之亂背反朝廷,自立為敦煌太守,結果被涼州刺史彭祈夷族。令狐家從此後也就只有令狐茂搜他爹靠著我老爹和楊飛龍躲過了一劫。可是令狐茂搜自幼就是人質,很少有人認得他。為了我能頂替他,老爹讓皇甫使君將他騙上麥積山,給害在那裡了……」「麥積山?」毛騰忽然想起,這是日後的中國四大佛教石窟之一,不由地說了一句。
楊茂搜點頭道:「這個你可能不清楚,氐人除了白馬神外,還信西域的浮屠神,麥積山上有不少石窟就是楊飛龍和竇首他們出錢開鑿的。那個地方在氐人眼中是個聖地,所以皇甫使君要令狐茂搜去那鬼地方,他毫不生疑。麥積山陡崖上本來就有很多信浮屠神的傢伙跳崖自殺,還說是什麼捨身成佛,所以死個人並不稀奇。皇甫使君親口對我說,令狐茂搜就被他一腳給踢下去了……」毛騰哈哈一笑,說道:「那也好,真的去西天成了佛,假的留在東土做白馬神。你又征服了武都和陰平的楊氏宿敵,我想真的楊茂搜可沒這本事。」
「唉,可畢竟他又沒什麼錯,卻白白被害了性命。我雖然不信那個,可是我每次路過麥積山,都會朝山上磕個頭,感謝於他。」楊茂搜歎了口氣,又道「本來我以為蓄了須你們該不會認得我,可是皇甫使君認得我,你也認得我,唉……」
毛騰笑道:「我們是兄弟,怎麼認不得,朱默老兄都老念叨你呢。」楊茂搜呵呵一笑道:「我也想朱老兄了,他這個人雖然不怎麼厚道,可畢竟都是兄弟。哦,公舉,我發覺朝廷上下似乎有不少不軌之徒啊。從令狐茂搜祖上忠於曹魏背反朝廷就看得出了,當初夏侯駿聽說我是令狐愚的後代,還寫密信給我,說我祖上是曹魏的忠臣,要請我跟他一起參加復辟大業。虧得我只是個冒牌貨,這還了得。」
毛騰頓時一皺眉,緩緩說道:「夏侯駿志大才疏,想不到還有這膽子,可惜他已經死了,不過風傳都是河間王司馬頤所為。他還有個侄子夏侯爽,有人說他逃亡北地,有人說他逃亡始平,可現在夏侯家在關中已經毫無能為了。」
楊茂搜點了點頭。毛騰呼了口氣,又道:「放走齊萬年的命令,是你下的?」楊茂搜歎了口氣,說道:「我跟往日不一樣了,如果還是馬鹹就一定會放走齊萬年。可我現在不是馬鹹了,我不會放走他。可放走齊萬年的命令,希望公舉能夠保密,這是皇甫使君下的讓朝廷知道了,也怪罪不到我這個氐人渠帥頭上……」
「皇甫使君……這……、,毛騰詫異地道。
楊茂搜點頭道:「皇甫使君為說服我,勸了我一整夜。他說河間王主政關中,又重用了那個小人李含,只怕會為難他和公舉你。以我之手放走了齊萬年,就是說禍患還在,有齊萬年活著,大概河間王就不敢妄動皇甫使君和公舉你。」毛騰搖搖頭道:「皇甫使君想的還是多了,齊萬年如今的力量,縱然他再厲害,逃到人生地不熟的涼州。那裡盧水胡、西羌、鮮卑各部林立,個個勢力龐大,又能有什麼作為?如果現在就把他抓了,反倒可以立大功啊。」
「那……難道要繼續追殺?」楊茂搜道。
毛騰歎了口氣道:「安定的地勢我是知道的,現在我們要抓他,可比登天還難了,不過也就是錯失一個大功而已。李含,想不到他又做了河間王的謀士,真是讓人頭疼。他跟皇甫家私怨極深,恐怕我都要被牽連。看來我們得和皇甫使君好好商議一下,我們自己上書給朝廷請功,絕對不能讓李含這小人害的我們白白出力。」
「嗯,公舉。如今天下人都知道,秉政的是賈皇后。只要能走魯公賈謐的路子,只怕河間王也壓服不了公舉。」楊茂搜道。
毛騰歎了口氣,搖搖頭道:「自從朱兄做了越騎校尉,魯公就跟我們疏遠了。我估計是中書令張華提醒皇后讓外戚遠離軍官所致。不過劉慶孫兄弟與我們還是有往來的,子全大可放心。」
楊茂搜點了點頭,提起劉輿似乎又想起了沅兒,歎口氣道:「唉,一別三年,如今我的兒子都一歲半了。如果他生在略陽那種環境,我只怕他會真的成了氐人。公舉,如果你不嫌麻鼻,我將我兒子送到你那裡,讓他做個堂堂正正的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