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在這個總是銀白色的冰雪世界裡,更是有些銀晃晃的刺眼。
一夜的飄雪,如華蓋般的大松樹,也不能遮擋住,仍有雪的積聚在身上,一眼望去,歇息在樹丫上的眾人,夢星舞身上的雪積累的最厚,其次是邢逸乾。
反而清風宗剩下的三個弟子,身上乾乾淨淨連雪花都沒有。
邢逸乾醒來,抖落了身上的積雪,藥勁一轉,沖干了身子,這雪花雖然落在身上,但是卻一點也沒有寒意。
因為藥勁控制出色,內聚熱量,雖然體表溫度不高,但是全都匯聚在了體內,這樣維持生理機能的正常運轉。
反而是其它三人,實力不濟,熱量外放,才導致如今落在身上的雪融化的乾乾淨淨,所以身上積雪越多,控制的越好。
邢逸乾抖落了身上的積雪,翻身踩著木板,套在了腳上。剛剛一落下,身子一側滑,雙腳踏在了圓木之上。
他腳下一個不留神,整個圓木突然滾動起來,邢逸乾控制力道精巧,小心翼翼的劃著。
「噌……」
圓木劃過雪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雪痕跡,邢逸乾站在上方,滑行一般,控制力道,扭轉著身形,一口氣向著山坡下衝去。
風聲霍霍,速度越來越快,在雪地中衝刺,瞬息間,就劃出去很遠,夢星舞等人一瞧,遠遠的看著邢逸乾,滑行而下。姿勢也頗為帥氣。
邢逸乾靈機一動,翻身抽出背後的棍子,拄著地下,左右控制。杵著地面,慢慢收住了下衝的趨勢,漸漸的掌控了這種滑行的感覺。
雙手撐起,握緊了棍子,左撐右支,反而是倒退回來,雪花滾滾泛起,露出了一個帥氣的側臉。
雪地中滑行。控制圓木為滑雪板,越來越是熟練,在雪地中更如一隻快樂的游魚,身形飄忽躲閃。極為迅捷。
蝶兒嬌聲喊了一句道:「好東西,哥哥帶我一起玩兒,我也要試試看。」
夢星舞豁然明朗道:「這可比咱們踩著雪橇般的圓木快多了,又能抵禦這詭異雪球兒的攻擊,咱們就用這東西如何。」
她話說完。邢逸乾雙說大力的撐著木棍,身形已經逆著山勢沖了回來,歡呼的:「好主意,這樣根本就不需要消耗藥勁。還能大幅提高咱們的速度。」
說罷,攏緊了手中的棍子。又用斧頭劈了幾下,改造了這圓木的形狀。變成了一塊滑板,大小正好合適。
這一下,幾個人也都躍躍欲試,想要在這雪山之巔一逞英姿,清風宗,三個弟子,看著邢逸乾玩的輕鬆簡單。
翻身也跳上了一塊木板,想要學他那瀟灑模樣。
結果剛剛衝出去幾步遠,就剎不住身形,栽栽歪歪倒在了地上,嘴裡啃了一蓬的雪。
這滑雪,看著簡單,真正嘗試起來,也頗為困難,正因為當初,邢逸乾通過五式體術,控制力道精巧。也曾曾經在小時候,無數次的練過重心轉移的方法。
所以,剛剛片刻的功夫,就如魚得水的控制自如,這種東西,也是羨慕不得,很多人屁股都摔裂了,也難以學會。有些人控制的得當,在雪上揮灑身形。
結果邢逸乾載了兩位客人,夢星舞和蝶兒嘗試兩處也沒有成功,全都落在了他的滑雪木板之上,穩穩的把住了他的身子。
清風宗有一個弟子,控制的效果不錯,結果三兄弟齊心,六條腿,綁在了兩個半臂厚的大木板子上。手中都拿著棍子,一杵一動,僵硬的移動著。
這種滑雪木板也並非是誰獨創,就算是孩童,小時候懵懵懂懂,也曾有過類似的舉動。
邢逸乾瀟灑,手中棍子撐起,行動如風,泛起了陣陣的雪浪,兩位佳人,身子隨其後,衣裙飄飛,獵獵作響,也是冰雪麗人。
就在這種『先進的』工具的支撐下,他們一行六人,效率十幾倍的提高,還免了吸食精血的擔憂,身形劃過,只留下一道白滾滾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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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在這兒巫山第二重,他們又是找了一小天的時間,除了邢逸乾之外,其他五人,都因為抵擋寒氣,而不同程度的損耗了藥勁。
清風宗三人,已經耗乾了三分之一的藥勁,因為他的實力可憐,精玄關六重,在這種可怕的環境下,實在算不得什麼。
星空暗淡,天色陰沉,又到了入夜休息的時間,邢逸乾一行人,找了一處樹林休息。
邢逸乾剛剛想走進去,突然元芳提醒道:「小心些,裡面有人在!」
元芳外放感知,達到千米遠,遠超邢逸乾所知,抬頭望向了樹林中,層層重重,儘是筆直的松樹和樹蓋,隆起的積雪,猶如小山丘一般,根本瞧不見是誰。
在這等危險的環境下,最好還是繞道避開,邢逸乾朦朦朧朧,聽到對話中,談及陰陽參。
公鴨嗓子的漢子惱道:「這地方,是生是死,都難以保住,今天與那陰陽參,失之交臂,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句話是氣憤的喊出來的,所以聽的格外真切。
邢逸乾心頭一喜,「這就好,陰陽參果然還在這第二層!」那幾人說話聲音又漸漸的小了,聽的不真切。
「噓!」
邢逸乾手指搭在唇上,偷偷地指了指遠方,告訴眾人不要動彈,躡手躡腳,奔著林子深處走去。
輕飄飄的控制身形,由於驚鴻式身法逐漸成熟,在地上連雪痕都沒有留下,真是應了一句,踏雪無痕。
悄悄的移了過去,漸漸的聽清了幾人的談話,公鴨嗓子男人,一陣的抱怨,這東西若真是看著眼睜睜的逃走,誰都會大吐口水。
「***,老子我拚死拚活的容易嗎?」
「行了,三弟,這事兒先別說了,我看那陰陽參,已經開了靈巧,自己竟然能匿跡潛行,在底下竄動。」
「這我也知道,只是若是想挖出一支效果無損的陰陽參來也太困難了,這東西又不像是瓜果水桃,磕了皮,碰掉肉,什麼事兒也沒有。
這陰陽參鬚子上千,延伸出幾米長,若是少有移動,碰斷了鬚子,靈氣兒都會大損流逝,你說它這般嬌貴,又是這般狡詐,咱們如何是好?」
旁邊老二也跟著應道:「咱們即便是再能夠尋到這陰陽參,若是想不到穩妥的法子,仍是眼巴巴的看著它溜走。」
邢逸乾聽的還真是大漲見識,陰陽參每長指甲蓋兒的長度都是上百年的時間,根須錯亂,足足有數米長,上千根的分支。
即便是擺在了眼前,稍不留神也是毀在了手中,更何況它還會移動。這樣挖出這東西,更是難上加難。
正當這時,邢逸乾已經能看清了三人的模樣,都是身著黑玄衣,中年男子,面色發暗,皮膚有些皺縮,眼睛塌陷,顯得很大,
更明顯的是身旁都立著金冊毒卷,正是幽冥淵,大多數毒藥師的標誌。
老大經驗豐富,悄聲道:「咱們哥幾個從小就是在這大澤潭混跡,什麼情況沒見過,什麼東西不知道,還記不得前些年曾經遇到過一個雪山參客,講過什麼?
這東西對腐蝕質要求嚴格,腐爛物質摻雜的土壤中,含量太高,適應不得,咱們三個,先確定了陰陽參的位置,然後在它周圍幾十米外。
注入腐蝕水這樣陰陽參自己就會先,慢慢的收縮觸鬚,避開這些東西。隨著腐蝕水的含量增加,它就會慢慢的收縮根須。
最後陰陽參就像是一隻綁住了腿的章魚,縮成了一團,這樣咱麼就可以直接挖出這一塊的土壤,然後再慢慢的清理。」
公鴨嗓子的漢子,歎道:「大哥,妙計啊,虧你能想得出來。」
老大得意道:「那是,這麼多年咱麼在大澤潭一次次獵殺靈獸,採集天才地寶,高價賣出去,現如今,終於為咱們哥三自己謀了一回,當然要想盡辦法才行。」
邢逸乾一聽三人對話,所有事情也都猜了個大概,他之前以為陰陽參,神物,能夠在地下竄行如風,好像是個敏捷的老鼠。
實則不然,這陰陽參,只要感覺到周圍環境的異動,就會挪動身形,速度也不是很快,但是根須極多,藥師挖參,若是稍不小心,讓它們流逝了精華,還有何用,所以難以捕獲。
「這三人還真是想了個好辦法。」邢逸乾心頭一喜,不虛此行。
這三人算是無根基的獵手,就是因為對這一片極為熟悉,所謂地頭蛇,門門清。
他們三即便實力不強,也能靠著各種方法來達到目的。終於來到了雪山的第二層。
聽著三人又聊了片刻,邢逸乾聽的更是好奇,因為他們三人,好似視那陰陽參如囊中之物一般,確信自己就能找到。
邢逸乾心中自然不解,拚死拚活找了兩天,絲毫沒見到蹤影,怎麼對他們三個就會如此輕鬆。
他雖然想知道,可是三人卻都已經清楚,根本隻字不提。
邢逸乾一橫心,只好武力逼問出來,三人應該實力平平,還能對付。想到這兒,他抽出了身後的棍子,要主動挑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