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火燒遍,霧遮天
火燒彤雲,天邊暗紅一片,已然夕陽黃昏,深山老林中同樣火紅,鳳寒源幾赤焰丹滅掉大半獨角蜥蜴。
空中四道紅光,射出的飛箭,威勢驚人,尖銳的破空聲,灼熱的爆鳴聲混合在一起,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最後的救命稻草。正當眾人詫異邢逸乾為什麼射向空中時,四道紅芒陡然一轉,劃出弧線,直奔地面砸來。
「彭、彭、彭、彭」四響歸一,狠狠的炸在了地上。
這同一根弦,箭矢奔向了四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東、南、西、北,以他為中心,分佈在四周百米內,這個手段真是前所未聞。
眾人都覺得整個大山都跟著一顫,崩開一蓬蓬泥土,捲著獨角蜥蜴的血肉,濺出綠色的液體,覆蓋在這片區域,火光、泥土、血肉,交織成一副慘痛的烈火景象,同時間響起了千百聲野獸的嘶叫。
一切都在烈火中焚燒殆盡。火勢漸大,四個大坑好似噴吐岩漿的火山口,熊熊燃燒起來。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如此可怕的威力,比鳳寒源扔出的幾枚丹藥強上數倍。超過了藥師的威力,消滅了獨角蜥蜴。
爆炎弓在兵器樓的屏風裡僅僅是一張白紙,注定這張弓的傳奇將由邢逸乾譜寫,長弓問天,弓箭直衝雲霄,化成紅色流光,爆發出熊熊的火焰,瞬時間,滅殺了上百隻獨角蜥蜴。火弓、烈焰、紅箭。
此時的這一幕,更會畫在上面,讓後人千古讚歎,就像邢逸乾當初進樓,看到迅雷弓一般,發出由衷的讚歎。
正當眾人發愣之際,逸乾高聲喝道:「兄弟們,趁機會抓緊上山,山裡要變天。」
說話之際,當先跳到了另一棵枝茂葉盛的大樹上,像一個靈活的猿猴,在樹上竄跳著。眾人聽言,也都跟了上去,慶幸能死裡逃生,更慶幸能跟隨這樣一位俊傑。
鳳寒源目光一聚,緊盯著逸乾的背影,心中暗暗尋思,「這小子,不簡單,姓邢?怎麼有點耳熟。」
逸乾能射出如此驚天四箭,從天上轉下射向地面,奔向四個方向,弓箭技術,讓人匪夷所思,本來翎羽處,已經被他彎出了弧度,箭越快,氣流速越快,受改變阻力的影響越明顯,更重要的是,靠著藥勁的控制,才把弓箭扭轉了方向。
自然這都是他自己的苦修成果,別人看個熱鬧,只能有羨慕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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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十里不同天,不久便大雨滂沱,辟辟啪啪的砸在了地面,雨聲清寒,山風呼嘯,枝葉蕭蕭,更因剛剛看著同伴死去,讓眾人心中陣陣的發寒,說不出的清冷。更讓人詫異的是,此時黑霧重重,視線不過十米遠,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火光撲朔,石洞山窟當中,一個瘦弱的藥師,腿軟的坐在了地上,雙手顫抖的拿著咬了一口的乾糧,晃動的乾糧也跟著掉渣,腦海中,一幕幕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再怎麼也吃不下去東西。
旁邊一個拎著酒瓶的槍衛靠了上來,拍著他的肩膀道:「兄弟,還想著剛才的事兒呢?」
瘦弱藥師,臉色淒苦道:「早晨還十八個人,現在就剩下十一個了,這陰山實在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想在呆下去了,我家裡還人等著呢?凶險難料,萬一……哎!」說著手一揚,把乾糧砸在了地上。
鳳寒源是這次領頭的,正在石洞裡的石頭上盤膝調整,一聽他說話,冷喝道:「你不想呆著,可以現在下去,沒人會怪你掉隊,藥師混到你這地步,真是可笑。」
若是換做平常,這瘦弱藥師,顧忌他的身份,也就是敢怒不敢言,曲意奉承,可此時性命都已經捨在了外面,還管什麼地位,不滿道:「我知道你看我們就如同奴隸,你倒是有能耐,早點把那幾個兄弟救下來啊!」
那酒瓶槍衛,聽他出言頂撞,手一翻把瓶嘴頂到他嘴上,道:「鳳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我這兄弟都被嚇傻了。」
「噗……」地悶響,那瘦弱藥師哎呦一聲痛叫。噴出了酒水,手掌捂著胳膊打晃。
「一枚銀針,小小教訓,讓你知道我還有能力領導你。」說話間,又得意的看著他。
槍衛緊忙扶著藥師,走遠幾步向洞口移去,替他道歉。鳳寒源涵養公子的一面分對誰,更何況剛剛邢逸乾最後力挽狂瀾,他想樹立威信,不想讓眾人主心骨轉移。
邢逸乾此時卻渾然不覺,在洞口拿著樹杈,杵著地上的沙粒,手裡搓弄著石塊,卡卡作響,凝眉間,在深入的思考。
二人貼了過來,這才看了一眼,那酒瓶槍衛,為了剛剛的化解尷尬,道:「邢頭,你這麼小的年紀,實力就不說了,還這麼勇敢,真是讓人佩服的緊。」
眾人都感激邢逸乾救命之恩,欽佩他的實力,年紀都比他大,也只好叫了邢頭這個稱號表示尊敬。
邢逸乾看洞中一個個氣氛沉悶,垂頭喪氣,也確實需要鼓勵,畢竟陰峰對於葫蘆城的人來說,就是噩夢,加上同伴死去,大大打擊了士氣。他撓撓頭道:「我爸說,弓箭也都長著眼睛,專挑孬種扎,所以必須勇猛。」
眾人眼睛一亮,嘴角帶著幾分無奈,『這話粗,道理深。』不禁讓人心裡瞧不起自己,怎麼連一個少年都比不上。
「邢頭,你剛剛在幹什麼呢?我看你比劃了半天。」
逸乾分析道:「最初是暴動的野獸,然後就是那變異的吸血蜥蜴,咱們剛剛趁著天黑鑽進了這片迷霧,現在天氣寒冷,最上面應該就是常年冰霜層了。」
「是啊,這有什麼關係?你琢磨什麼?」
「這陰峰,好似疊層一般,竟然劃的層次分明出現了四層,有獨角蜥蜴,一隻凶獸也沒看到,到如今這霧氣濛濛,連獨角蜥蜴也消失了,總感覺有什麼?」
鳳寒源不屑道:「這還想不清明白,獨角蜥蜴畏懼這迷霧氣息,深山沼氣,所以不再這裡出沒,而二層裡,獨角蜥蜴已經把凶獸消滅沒了。」
邢逸乾又道:「這自然大家都能知道,關鍵是黑霧氣出現,外面下大雨也沒消散,應該不是沼氣,剛剛我撥開了沙土,打磨了石塊,裡面也沒有沼氣常年侵蝕現象,也就是說它是最近才形成的。
這樣總結的話,突然形成的黑霧,幾天不散,把原本在這盤踞的獨角蜥蜴趕走,才導致山下凶獸暴動的,一路上沒見到野獸屍體,所以它的效果不是毒性,這也被藥師測試出來。但是能趕走這麼可怕,縮在地裡的獨角蜥蜴,應該還有其它詭異地方。」
一番話說完,推理得當,眾人也都陷入了思考,逸乾推斷出一些線索,鳳寒源所言都是顯而易見,剛剛還要搶白別人,卻有些丟臉。
鳳寒源有些掛不住了,拿出了天藍色的空間鼎,掏出了一枚青色丹藥,掐在手中,凝眉調動藥勁。
只見這青色丹藥瞬間化成粉塵,變成了一道青色綵帶,慢慢擴大成一個罩面,向外推去,逐漸變成了網狀,形成了垂簾封在了洞口上。
他得意道:「三品丹藥,清濁丸,能屏蔽毒氣,大家放心的休息一夜,明天早晨上山。」
邢逸乾也沒再多說什麼,倚在石頭上,手攆著嘴唇,木棍杵弄著燒紅的炭火,辟辟啪啪看著柴火迸射火星,有些失神。從進山起,一幕幕回放在腦中,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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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燒成了灰燼,黑夜變成了黎明,依舊是灰濛濛一片,一行十一人走向了高山,時間檢驗了逸乾說的話,在無邊的黑霧中走了一上午,果真什麼東西都沒有遇到。
氣溫逐漸下降,天氣變得更加寒冷,高海拔讓人呼嘯有些費勁,腳上也由土壤,踏上了寒白雪。
剩下的這十一個人都有幾分手段了,沒有野獸耽擱,也並太不畏懼嚴寒,一路上走的很快,山勢越爬越陡,積雪越來越厚,從前天的一片綠意盎然,再到望不盡的黑霧。
看著眼前白皚皚的雪峰,反而有些不適應了。再看回頭看向腳下,灰濛濛一片,也看不到綠樹森森。
眾人走到一處高坡,休息了片刻。
只見一個槍衛,手上一抖,把長槍插進了積雪中,喘息的問道:「咱們即便是爬上了山頂,又有什麼用呢?關鍵是找到引起凶獸暴動的根源?上去了也是白雪一片,還能幹什麼?」
幾個問句,此言一處,眾人紛紛的認同,都是有些不知所往。
鳳寒源一聲輕笑,道:「都說葫蘆城裡的人都是大力的牤牛,藥修水平最差,看來也真是見識少,剩下的自然交由我處理。只要是帶靈性東西,都逃不出我的掌控,先上去再說。」
瘦弱藥師心頭不忿,道:「也不知鳳公子還有什麼手段?」雖然稱呼尊重,但語氣卻有幾分不屑。
鳳寒源卻沒有計較,銀扇一推,驕傲道:「你們這種藥師,也就是井底之蛙,也不知見沒見過什麼手段?說出來怕你也不知道。」
眾人一聽都以為他故弄玄虛。鳳寒源吐出幾個字道:「我的本命鼎鳳鑾金鼎」
在場的藥師,全都傻了眼,剛剛輕蔑,瞬間消失了,竟然是鳳鑾金鼎?名列鼎榜前列名聲顯赫,誰沒聽過。
不過更吃驚的卻是邢逸乾,心裡暗暗嘀咕道:「難道跟媽媽同一種本命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