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酒杯為鼎笑荒唐
上坡上人頭攢動,大伙都沉浸在剛剛『精鐵鼎』的討論中,一個『形級上上』已經是罕見的成績。
畢竟這種山裡哪曾出現『形級』以外的鼎,要是說那位於鼎榜中,頂尖的『鳳鑾九天』更是連聽都沒聽過,想都不敢想。
邢逸乾滿頭大汗,慌慌張張的才跑過來,藥師聯盟的老者,隨口問道:「小娃娃,怎麼來的這麼晚,都要結束了。」
「我在山上砍樹了,爸媽曾經告訴過我,做事情要堅持,我就完成任務才跑來的還好趕上啦!」邢逸乾如實相告。
老者聽完一愣,不知什麼感覺,一方面吃驚於這小孩,在這麼重要的日子,仍然勤修不停,一方面卻覺得有些不合常情,停了一天又能怎麼樣呢?」
下面小胖,嬉笑道:「天師,他叫鼻涕蟲,腦袋有點問題,分不明白輕重緩急。這一年一度的日子,只有傻子還去砍樹。」說完一陣的哄笑。
在場的眾人也是,大多數看他都覺得是個笑話,整天流著鼻涕的小孩。
藥師老者,整頓紀律的擺了擺手,讓眾人都別起哄,伸手一探,讓逸乾走到晶石旁,做好準備。
邢逸乾把手中小斧頭放在地上,捋胳膊,挽袖子,起碼蹲襠,穩住身形,一掌拍在了兩米高的晶石之上。
彭,一掌擊出,厚重沉穩,乳白色的晶石卻沒有絲毫反應。
邢天夫婦遠遠立在枝頭看著,知道孩子不能鍛煉藥勁,又想隱居山野,所以沒有鍛煉孩子成為藥師,但也好奇孩子的本命鼎究竟是什麼,也想通過這晶石檢測一下。
於是默許了孩子到這檢測,哪知看了半天,敏感的晶石卻一點也沒有反應,這晶石對普通人也會起作用,但此時卻什麼反應也沒有。
旁邊的老者事實提醒道:「起功時,要調息定氣,一志凝神。引功時,要起腳掛指,離地乘空。」
邢逸乾聽音入耳,按照方法擺好了姿勢,只覺腦袋一疼,一股勁力有手掌傳出,汩汩而去,衝進這晶石之上。
就在這一刻,原本乳白色的晶石光芒大盛,綻放出千百道精光,猶如天空中的太陽,所有人都覺得眼睛一燙,晃得睜不開,緊忙閉上眼睛,卻仍感覺一個白點晃眼。
前所未有的光芒!伴隨著卡卡碎裂的聲音,白色晶石出現了細小的碎紋。
但片刻功夫,乳白色的晶石,突然變的暗淡,一圈圈淡淡的光暈,逐漸消失,周圍的邊緣失去了白色,變成了普通鵝卵石的淺白色,沒有之前的靈氣磅礡的感覺。
邢逸乾下了一跳,急忙把手扯了下來,一切驟然停止。如同經過暴雨洗禮後的平靜。
前前後後不到五秒鐘,眾人一愣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靜靜的看著乳白色的晶石,有些暗淡無光。
想知道上面究竟顯示的是什麼?
上面光影幾閃,速度極快,不知道該停留在那一幕上,頻頻的抽換著,像是賭桌上的轉盤,看不真切的幾個圖像一直更替著。
翠綠光一閃,好像是萬魁翠鼎,奇花異草自然氣息
紫金光一閃,好像是鳳鑾九天,飛鳳盤旋遨遊天地。
白金色、暗紅色、銀星色……一幕幕閃過,但是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是什麼影像,夫婦二人離得太遠,目光遠眺,偶爾能看到其中閃過當世名鼎,卻也看的不真切。
「心臟也如同這抽動的畫面,通通極速的跳著,究竟是什麼鼎,難道孩子繼承了我和天哥的天賦。出現絕世好鼎。」
幾個刺眼的字蹦出。
品階:不入流。藥勁:負
晶石最誠實,不會撒謊,但是看到這兒,眾人大惑不解,滿臉黑線,什麼情況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邢逸乾好奇的問道:「天師,我這個是怎麼回事?還亂的沒有名字呢?」
測試老者沒有答話,「噓!」。轉頭仔細看著晶石,卻什麼鼎的圖形也看不到,又是向前貼了貼,凝神細瞧出現了一個瑩白色的酒杯。
沒錯,稱其量是酒杯,晶玉的瑩白色。不足一指高,敞口,深腹,下有三足,美其名曰『酒樽』。卻是裂成兩半,
老者,用手指著晶石中間射映出的圖形,說道:「看,這是你的本命鼎了,沒什麼名字,關鍵是太小了。」
一般的人透影出的鼎,最少有半米高,邢逸乾卻不足一指,在場所有的人,聚精會神的看了過去,不免一陣哈哈大笑。
甚至有的小孩都躺在地上打滾,「這是什麼廢材東西,竟然藥勁是負,比『無』還差,真是頭一次看到。哈哈……」
就連邢天夫婦二人都愣在遠處,夫妻二人都是天資縱橫之輩,彩雲更是擁有百年覺醒的『鳳鑾九天』。
可是這邢逸乾?
孩子真是刷記錄的高人,性子木訥,有點傻,體質偏寒,有點弱,就連這藥勁,前所未有的字眼,打破最低記錄!
藥師聯盟的老者,沉吟半刻,一本正經,搖搖頭道:「沒見過這麼差的!」
此話一出,底下更是笑得哭出眼淚,同齡的小朋友,嘎啊噶,大笑的胃都疼了,看他愣愣在那裡,這個鼻涕蟲存在就是笑話。
太陽高懸,感覺不到溫熱,黑雲遮擋天地,山風勁舞,只有寒冷的抽打著臉。
孤零零的站在晶石前,耳朵中全都是嘲笑的聲音,看著晶石裡映出的殘鼎,男孩緊緊的把住晶石,想真真切切的看清楚究竟是什麼!
以前小朋友嘲笑他鼻涕蟲,他也跟著傻笑遮過去,如今呢?男孩苦澀的咧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覺得鼻頭酸酸的,喉嚨有些堵。
前所未有的廢材?上百人的恥笑?難道自己真的差勁嗎?逸乾眼圈一紅,心中酸楚,瑩瑩淚花,在眼睛裡打著轉。
於波年少心性,被選為天才,心中不免趾高氣揚,有些狂妄,看著緊隨其後的邢逸乾弄了這麼大個笑話,笑道:「鼻涕蟲,你是哭呢,還是流鼻涕呢?哈哈……」
逸乾仰著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喉結一吞,聲音清透,氣勢昂揚道:「丈夫流血不流淚,我成不了藥師,下次樵獵大賽跟你一較高低!」
「鼻涕蟲,吹牛也不怕在吹出鼻涕泡來,樵獵大賽,你用那根攪屎棍砍柴啊!你連門都摸不到。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拍著胸脯,都笑岔了氣,攪屎棍,鼻涕蟲,就是他的標誌。
也許是被同齡小朋友鄙視,壓抑的太久,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亡。他,選擇了前者。
面對著諷刺,逸乾平靜的看著他,狠狠的擤鼻涕。
眾人看到這一幕有些傻眼了,這鼻涕蟲幹什麼呢?
哪知邢逸乾,手猛然一甩,清湯鼻涕,突然出手摔在了於波臉上,鏗鏘有力的喊道:「這是我的戰帖,你接不接受。不應戰,你就擦,把你拉過的屎,坐回去。」
甩大鼻涕,當戰帖,虧這傻小子想出來。
於波心中大怒,跨步向前要揍他,罵道:「你……」
話未出口,只覺腿上有什麼東西,低頭一看,黝金色小獸,從腰上閃過,瞬息間又跳到了邢逸乾肩頭。
速度之快,當場沒有一個人看清。
「嘩……」褲子滑下來,直接把起步奔跑的於波絆倒。
邢逸乾緩緩道:「我就當你應戰了。」
說罷,轉身走進了深山當中……哪知就是一去,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