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頭暈聽有人說道:「皇上龍體欠安,還是早些休息吧。」趙頊擺擺手:「王兄,第二個要求官家知道了,官家定要嚴查紀王,削去高公紀王爺爵位,罰沒的家產一半充公,鎮南王舉報有功一半賞賜鎮南王府作為配置費用。」
王旁淡淡的說了聲謝謝,還算趙頊聰明,否則一半充公他想都別想,可是看他捂著胸口臉色慘白的樣子,自己這第三個要求還是改日再說,趙頊卻說了話「王兄的第三個要求是什麼。」
「這麼多人,我沒地方放。」
「紀王府如何。」
「不喜歡,烏煙瘴氣。」
兩個人一問一答,完全無事殿下高公紀痛苦之情。
「那王兄的意思。」
「皇上,我也想了,本來我也就是個閒散慣了的人,在京城難免會生事,我想離開京城,之前不也說了嘛,若是給皇上配藥,還是選有靈性的地方,我要配置無非是貴重藥物太多,萬一遇到強人不好處理。」
「嗯,那吐蕃之事。」
「我肯定會先去吐蕃,皇上也不用急著給我配置侍衛,我回來自己慢慢配就是了。」
趙頊聽了稍稍安心一些,他最擔心的就是王旁現在要人,那不定揣著什麼異心,既然不是現在用那麼多兵,而且五百士兵也不算什麼趙頊自然也就不當回事了。
王旁看了一眼看在殿中發抖的高公紀:「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哦,對了,殿外還有一個叫高俅的,這個人皇上看怎麼處置。」
大主意你都拿了,剩下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問我幹什麼,趙頊心裡這個堵心的慌:「王兄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刺了字充軍吧越遠越好,這人留在京城要是萬一被重用,天天只知道教皇子玩樂,再弄出個南唐後主李煜那樣的君主來可就禍害人間了。」王旁就跟說一件無足輕重的物件一樣,說的趙頊直覺得發涼,他心裡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皇子真的是李煜投胎。
「好,就這麼辦。」
皇上答應的也太痛快了吧,高公紀徹底懵了,一個蹴鞠教練而已,王旁一句話就被刺字遠遠發配了。
王旁走了,大殿上留下趙頊和還在殿下發抖的高公紀,趙頊仰著頭,閉著眼睛回想剛才王旁一個又一個要求,哪個都不過分,但任何一個後面都覺得有天大的陰謀。
「皇上,您得給我做主啊。」
「滾。」
高公紀一句怯生生的話,換來了趙頊發洩般的咆哮。
這叫什麼事啊,,要不是這該死的高公紀王旁能這麼堂而皇之的來和自己談要求,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雨,越是想壓制王旁卻越是對他無可奈何,趙頊這個氣啊。
比起趙頊來,高公紀的氣也就不算什麼了,人還沒回到紀王府,三司負責查抄紀王府的官員就已經到了,偌大的王府整整一晚,如同被搬家一般,第二天一早人們才發現,原本高高再上的紀王幾乎一夜間一無所有,當然作為王爺他也不至於那麼慘,只不過是坐著馬車,帶著家眷搬離王府暫時離開京城,所謂暫時,不過是因為他還有個太后姑母,有個繪王兄弟何愁沒有翻身的日子呢,但是鬱悶總是難免的,王旁,你等著一旦吳王能掌權,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什麼情況,好好的紀王府怎麼被封了。」
「昨晚的事你不知道,看到沒,這就是得罪了鎮南王的下場。」
「不會吧,一個下人惹的禍,能連累家主都被抄了。」
百姓茫然而有繞行興趣的議論著,很快這些議論就被新年將至的氣氛掩蓋了。
元旦,就是後人所說的除夕,文武百官及諸蕃使節的使者,向宋朝皇上朝賀,拜祝新年的大典,御坐大慶殿,百官、宗室、客使次於朝堂之內外,三茅鐘鳴,趙頊穿戴好帕頭、玉帶、靴袍、先詣福寧殿龍墀及聖堂炷香,祈禱豐收之年;然後到天章閣祖宗神御殿行酌獻禮,給祖先上供;在接著詣東朝奉賀,向太后祝賀;然後回福寧殿受皇后、太子、皇子、公主、至郡夫人、內官、大內以下賀。
這一通走完天色就已經微明瞭,此時百官早已都依次等在宮門外,疏星繞建章,蝦蟆梆鼓並作,執挺人傳呼,宮廷役吏才來開宮門。
元旦大朝會在大慶殿舉行,殿庭可容納數萬人,四名身穿鎧甲雄壯威武的武士站在殿角,稱為鎮殿將軍,兩廊陳列著車駕、鹵簿、儀仗,兵部設黃旗仗5千人,從宮門一直到大殿,金吾軍執大仗黃旗站在大殿內外,殿階列10把清涼傘。
參加元旦朝會的人,有三師、三公、宰執、三省、宣徽院、翰林院、六部、御史台、秘書省、外正副任等官員,還有諸路舉人,以及各國、各藩的朝歲使,文武百官,各國各地賀歲使入賀殿庭排班等候,大樂令等樂官站在殿內外,閣門催班,這時千官聳列,朝儀整肅、氣氛凝重。
接著是皇帝御輦來到,一片清蹕之聲、樂隊奏乾安樂,皇帝轉過玉屏,於御座就坐,宋皇頭戴通天冠、身穿紅袍,十分威嚴,殿中香煙繚繞,一片肅穆景象,宰執、樞密使率領百官向皇帝祝壽,行舞蹈之禮,多次跪拜,禁衛人員高聲嵩呼,聲如振雷,稱為繞殿雷,太尉代表百官祝福皇帝萬壽無疆,皇帝宣制答辭,眾人又跪拜舞蹈,最後奏樂,皇帝下御座,百官、賀使退下。
朝賀儀式結束,皇帝賜宴,親王、品位高的官員,三師、三公,升殿入席,其他就座於廊下,王旁坐的位置離皇上趙頊很近,雖然他也厭煩了這些繁瑣的賀歲儀式,但今天不能不來。
趙頊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他不笑的時候漠然的接受朝拜,笑的時候也笑得十分勉強,這些神情上的變化絲毫逃脫不了王旁的敏銳的觀察,甚至王旁感覺到趙頊的神情不僅僅是乏累。
初一一早,王旁就讓王震南就帶著完顏阿骨打上街了,東京的新年十分熱鬧,開封府放關撲(關撲:賭戲,用錢賭,擲財物)三日,民間士庶皆相交賀,細民男女亦皆鮮衣,往來拜節,街頭巷尾結綵棚,鋪面陳列冠梳、珠翠、頭面、衣著、花朵、領抹、靴鞋各種好玩的東西,這些都是阿骨打在女真部落沒見過的。
鎮南王府也是懸燈結綵,每個人都興高采烈的,這麼多年難得能過個團圓年,就連焦德友都已經派人將家人接到王府,王旁坐在正廳,今天可不是什麼清閒的日子,看著武齡夫婦領著小武松從外面走進了。
「王爺,恭賀新禧。」小武松一身新衣,拱手有模有樣的行禮。
「哈哈哈,賞。」柔兒將封號的紅包遞給武松,小孩子接過來並不著看而是仰頭問道:「王爺,為何我武楠哥哥和我嫂子還沒來呢,。」
王旁問武齡:「戴宗他們走了幾日了。」
「回王爺,他們走了六七日了。」
「嗯,要是戴宗自己去,有六ri能走個來回,不過他們一起回來恐怕還要等上三五天。」王旁估算著說道。
「王爺,林老先生來了。」
「快請。」
不大功夫林浩志領著林沖,後門跟著陳康和陳邕走了進來。
「給王爺見禮。」
「老先生不必客氣,這兩天光忙府上的事,聽陳先生說你出來了,還沒來得及去看你呢。」王旁說完給林浩志讓了座位。
給了兩個小孩子壓歲,讓小妹和柔兒兩位夫人退下休息,房中的人也紛紛退了出去,陳邕拉著林沖和武松出去玩,看著三個年紀相仿習小孩子玩到一處,一瞬間王旁不由得想到當年府上的那些少年,如今這些少年已經成人,大多已經在朝為官,最高的官至三品,想起昨天那些王府的舊部,給皇上賀歲之後便同王旁寒暄,偶爾能感覺到趙頊不時投過來的警覺的目光。
「多蒙王爺照顧,王府尹明斷,才讓我得意洗脫罪名,真不知道怎麼謝謝王爺啊。」林浩志感慨的說道。
「這有什麼可謝,若非林先生這麼多年照顧清風樓的生意,我王旁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這麼快掌握這麼多信息啊,。」
「王爺過謙了,清風樓雖然各地都有分號,但要不是王爺回來重新規整,怕也難恢復的這麼快,再說現在做事的是崔掌櫃,跟我可是沒關係了,哈哈」林浩志雖然這麼說,但見清風樓能幫得上王旁還是很開心的。
「林老先生不用客氣,三叔這件誣陷倒是處理的很快,我這也不光是幫您,這也是在幫我自己。」王旁說的坦誠,當著眼前這幾個人他基本不需要隱藏什麼。
「正是,王府尹將馬生傳到衙門,對馬生說:聽說你寫得一手好字,本府這裡有幾本案卷,因書吏生病,上面催得緊,能否請你幫忙抄一下,馬生受寵若驚便落筆抄案卷,王府尹將抄好的案卷拿到後房一瞧,此字與匿名信上的筆跡竟出自一人之手,即命手下將馬生擒獲,詢問他寫誹謗文書之事,物證皆在,馬生無可抵賴只得招認,也幸好這件事查的順利,不然連我也擔心會有莫須有的罪名牽連到王爺啊。」
「林老先生放心吧,別說這事是我三叔查,就是換任何一人想冤枉本王也是不可能的。」
王旁說的坦然,即便想冤枉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清風樓十多年的根本,手頭的賬多著呢,知道紀王府的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紀王府都拿下朝中誰不擔心自己有什麼把柄會在王旁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