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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5章 放了我的人 文 / 金坐佳

    趙頊和王旁之間,彼此都很明白,過去的事不會那麼容易釋懷。

    門外輕輕有人在問:「啟奏皇上,天色不早了,請皇上起駕回館驛。」

    趙頊站起身來剛要說話,王旁卻笑著說道:「這麼多年不見了,皇上這就著急走?」

    「不急,不急!你們聽著,今晚不是寺中留出了客堂了嗎?我今天不走了,陪著王兄多聊會兒。」

    外面的人似乎不太甘心:「皇上,夜宿這裡恐怕不安全啊!」

    「胡說,這裡要是不安全館驛不也不安全嗎?再說我王兄在我還怕什麼?」這話的意思大概是說,最不安全的恐怕就是王旁了,自己已經在王旁面前,還能有什麼不安全的呢?」

    「這,您還是動身吧,童將軍已經在寺外候著呢…」

    「催什麼催!你給我進來!難道我走與不走還要聽你們的嗎?」趙頊有點生氣。

    門外說話的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進來的是個太監,王旁並不認得。

    「皇上恕罪!」進來的人戰兢兢的說道。

    趙頊說道:「你告訴童將軍,今天官家不走了。另外他不是王爺的義子嗎?正好叫他進來見過。」

    王旁知道童貫這次跟著趙頊隨行護駕,一直還想著找機會見見童貫。想到在永樂城的時候,瞞著童貫自己的身份,心裡還真覺得有點彆扭。

    小太監領命去傳旨,過了一會童貫來了。

    一進門童貫就看見了王旁,二話不說跪倒就拜,這下王旁心理更加難過。「快起來,快起來,道夫不怪我在永樂城的時候沒與你相認吧?」

    「怪!我從知道了爹爹你還活著,心裡就一直怪你不早點與我相認。讓我白白的見了你之後勾起了往事。」

    趙頊大笑到:「好事啊,君臣重聚,父子重逢,這次我來江寧府可是沒白來啊!」

    在他眼裡只要這個頭開好了,後面的事就會一番風順。

    童貫說道:「爹,恕孩兒護駕之責在身,不能與你多談。皇上,咱們起駕吧!」

    「怎麼你也催我?」趙頊瞪起了眼睛。

    童貫看了看王旁,王旁感覺到他有話想說,於是問道:「是不是你也覺得皇上住在此地不安全?」

    「不是不是,剛剛我們抓到一個人。」

    「什麼人?」趙頊和王旁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個少年,年紀十六七歲。我看著他進了大殿,但是怕驚擾了皇上和王相公說話,所以等他出來的時候才抓住他。」

    十六七歲少年,說的不就是時遷嗎?王旁心想,如今童貫倒是不惹禍了,不會這時遷開始惹禍了吧。

    「一個少年,問他進殿做什麼呢嗎?」趙頊問道。

    「他說是找吃的,還說要見皇上!」

    「要見我?哈哈,這小子膽子是真大,王爺,你向來知道的多,你知道這人是誰嗎?」趙頊看著王旁,似乎在說不會是你派的吧。

    「沒見當然不知道,不如皇上宣他來見,到時候一問不就明白了嗎?」王旁不慌不忙淡淡的說道。

    時遷被帶到了客堂,這一路上看著虎著臉不說話的童貫,心理直打鼓。一進門見趙頊和王旁都在,時遷撲騰一聲就跪下了:「皇上饒命,王爺救命啊!」

    趙頊一看果然是個少年,沉著臉問道:「你在大殿做什麼?可是受人指使?」

    時遷忙說道:「皇上,我是餓暈了,這寺廟中不吃晚飯,您瞅瞅我這歲數正是吃的多的時候,我餓啊。我走著走著就走到大殿了,本來想偷點貢品,誰知道就看到大殿霞光萬道格外明亮。我這吃也沒吃著,還被侍衛拿網子給撈起來了。皇上饒命啊!」

    王旁暗笑,這小子雖然緊張,但說的一套一套的,不知道死的年紀啊!

    「佛祖的貢品你也敢偷?就沖這一條就該好好的治罪於你!~」

    「王爺不要啊,您幫我說說好話唄!」

    王旁看著趙頊說道:「皇上,這人我認識,是我的小僕時遷。我收留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偷雞摸狗的惡習,看來我是管教不了了,任殺任剮皇上你看著辦吧。」

    這不是給皇上出難題嗎?剛剛還說和王爺共享榮華,現在就要對他的小僕下手,可不治他又沒有皇威。

    時遷一聽有點著急,再看王旁喝著茶,淡淡的笑意。他一轉頭對趙頊說道:「皇上,佛有普渡眾生之心,我餓,若是吃他貢品救我一命,佛祖必然不會怪罪我的。」

    趙頊點點頭:「說的好像有道理,王爺,這人是你的人,你說怎麼辦?」

    王旁問道:「時遷,你剛說侍衛用什麼抓住你的?」

    「用網子,跟打漁似的就把我罩住了!」

    「皇上,您知道不知道放生之說?」

    「這倒是知道,王爺問這做什麼?」

    「您看,您想長命百歲,想返老還童除了有我給你煉製丹藥之外,還要多行善事。您看這時遷還不成年,不如您就當是撈上來個小龜子,您把他放生了,豈不是挺好。」

    「小龜子?哈哈哈,好好!今天難道這麼多喜事,我就放了你!」趙頊指著時遷說道。

    「謝皇上」

    「起來吧,去謝過王爺!」

    時遷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王旁面前:「謝王爺求情,不過您說我是小龜子可不好聽,您還不如說讓皇上當我是個屁放了好聽呢。」

    王旁還沒說話,趙頊又大笑起來:「王爺你身邊可都是奇人啊?當個屁?當個屁放了?怎麼想的?!」

    「別廢話,趕緊回房去!」王旁忍著沒笑打發了時遷。

    趙頊笑夠了,言說王旁父子多年未見,讓他們父子好好聊聊,自己跟著太監還有侍衛離開了王旁所在的客堂。

    父子二人靜靜的坐著,院中格外的安靜,王旁想問的話太多了,他現在最想問的就是童貫為什麼要進宮了太監。

    本來很多話想說,忽然間又不知道從哪開始。半天童貫說道:「當年爹離開的時候,我也像剛剛那個小子這麼大。想不到一晃這麼多年,如今我也過了而立之年了。」

    「是啊!這些年你在宮中還好嗎?」

    「嗯!」童貫嗯了一聲,似乎不想多說。

    做太監本來是很痛苦的事,但是王旁聽蘇小妹說過,童貫這個太監並非真太監,想繼續問又恐怕隔牆有耳。

    倒是童貫站起身來,走到門邊順著門縫朝外面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問道:「爹,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

    「那小石頭果然是您親生子,我是親眼看見他手臂上的胎記,這不會錯。可是他為什麼不跟著爹回朝,難道西夏的王爺這麼好做嗎?」

    「哪裡的王爺都不好做,尤其王石現在已經有想法,利用自己的身份推翻梁氏。所以,不回來也是將好事。聽道夫這麼說,我倒是覺得道夫你對朝廷還是很忠心的。」

    童貫說道:「皇上待王府的人還是不薄,能封官的也封了官。至於我,既然已經選擇這條路已經沒有別的路走了。」

    王旁看著童貫,他神情閃爍似有難言之隱。

    「說說當年你怎麼想淨身的?莫非有人逼你不成?」

    童貫搖搖頭:「哪裡有人逼我,我是自願入宮。當時我一直認為,爹是被逼無奈。為了不讓我進宮,爹你拼了全力。但我想,我又不像蔡京他們飽讀詩書,論武功我也沒機會。所以,想到了這條路,也許能靠皇上近了,就能知道當年爹爹你什麼失蹤。」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很多年不能服侍皇上。也就是最近幾年,中貴人中屢有立功者,皇上開始重用中貴人,偶然一日經人舉薦,皇上才召見於我,並開始派遣些職差。」

    後來,童貫服侍了誰?這可十分重要,他的身份沒戳穿想必和這個人有很大的聯繫。

    可是如果繼續問下去,童貫也不會說。王旁說道:「你也累了,咱們回了京城有的事機會說話,早些休息去吧。」

    童貫心中有些不捨,可又怕王旁多問,轉身剛要走,聽到王旁一聲歎氣。回頭看王旁正看著牆上剛剛趙頊讚過的那副字。

    童貫又停下了腳步問道:「爹,你有事?」

    「沒有,我就是歎氣,剛剛皇上還贊李煜是奇才。可就是這詩詞歌畫的奇才,斷送了江山。將來,恐怕我朝也會出這樣一個天子!」

    「將來?是什麼時候?我記得當年爹爹所言均是未卜先知,這次又要應驗到誰身上?」童貫來了興致,不但沒走反而又坐了下來。

    父子二人找到了話題,打破了剛才的沉默,正好王旁也想和童貫多聊會兒。見他眨眼的樣子頗有當年虎實的勁頭,便笑著說道。

    「這個將來可不太遠,恐怕要和皇上所立的太子有關。」

    童貫一聽這些,眼睛瞪的更大了:「皇上要立太子?」

    「現在還沒有,據說皇上也在為這事發愁,德妃催著皇上立,可趙煦年幼。還有宰相不想皇上現在就立,恐怕這裡的事不是外人能說道的清楚的。」

    童貫臉上一絲詭異的神情,忽然說道:「立誰還不都是一樣?!」

    「怎麼能一樣呢?不過也對,一個先立但也活不長,另外一個接著繼位!」

    童貫突然站起來了,眼睛瞪得大的嚇人:「爹,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

    「沒發生的事,誰知道呢?你不是想聽未卜先知嗎?那我就告訴,明日陳美人就要生產,你看我說的準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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