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幾的桌面的小樣兒,在王旁手中拼接變幻成若干的花樣,就連沈括都沒想到,自己這兄弟不但對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就連建築和傢俱都沒有他不會的看著李誡目瞪口呆的樣子,沈括一拍他:「傻小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叫先生」
「哦,哦!」李誡答應著,忙起身向王旁行禮
「哈哈哈,這下你可心悅誠服?」王旁笑著問道
李誡行禮之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公子是否就是沈先生說的鎮南王?」他從王旁進來就已經懷疑對方就是了,先前他不願意去投奔王旁,主要是聽說王旁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這樣的年紀就能當王爺,想必是有些背景,恐怕做事會驕橫,也未必能做大事今天見到王旁的時候,心裡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變,在一聽王旁說起建築,又說起這傢俱都是頭頭是道,心裡不由得不佩服如果眼前這個人真如他推斷是鎮南王的話,那王旁的低調平易也與一般的王孫貴胄不同
沈括笑道:「當然,我說了是我兄弟嘛……」
「在下王旁,聽沈兄多次提及明仲,故此有結識之心正好我在揚州要逗留幾日,幫沈兄一點小忙正好便來拜訪一下」王旁微笑著說到
「王爺,我是沒想到,您這麼大學問我不過是個工匠,怎麼配讓您親自來呢~」李誡的臉憋德通紅,語氣侷促的說道
「不妨事,我來認識一下也沒什麼我鎮南王府的大門可是永遠為你敞開的翱!」王旁無比寬宏的說道
李誡心裡是無限感激,王旁見這李誡人倒是挺實誠的,也不多說邀請的話,起身告辭李誡想挽留,可一想這兩個人一位是王爺,一位是揚州的參軍,怎麼會在自己這簡陋宅院多逗留王旁看出他的尷尬,於是說道:「我有心請明仲到王府做事,你也和家眷商量一下,畢竟要同我去邕州,山高水遠的這事也不是太著急,你想好了再做決定」
「是!」李誡低頭口中應著,心裡卻已經想好,這位王爺別看年輕,那可不是一般人自己鑽研苦學這麼多年,卻總無機會施展,若是能跟著王旁也許能實現自己好多的建造上的想法只不過王旁也說的對,畢竟要遠途,怎麼著也得跟家人商量一下
「嘿,我說兄弟,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可是博學多才……只不過為兄有件事不明白,你知道這麼多,幹嘛非要如此重視一個工匠呢?」從李誡家中出來,繞過街角沈括回頭看看已經看不見李誡的身影,他轉頭看著比自己高一頭的王旁問道
「工匠怎麼了?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他鏗鏘有力的唱了兩句,沈括卻受不了了,捂著耳朵:「你這傢伙吟唱都不暗律,我可是正經嚴肅的問你呢」
「哈哈哈……」這個死摳樂律的沈括,宋朝的什麼樂律王旁是懂,再說這東西也不是看文字能看體會明白的笑過之後王旁說道:「沈兄,你有所不知啊邕州要建設可是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我王旁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況且我這都是雜學,單拿出來那樣也都未必精深所以,專業的事還是要留給專業的人去做才對啊」
「得,你都是道理,我看你這雜學怎麼解我那假金案,還有,你說那個什麼遺傳和雞有什麼因果什麼的?」
王旁一愣,這麼半天沈括還沒忘了這事昂「哈哈,那叫遺傳基因,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這就叫遺傳基因!」
沈括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說那外朝人從祖宗上就長壞了」
「哈哈哈~」王旁大笑了起來,這可是聽著正經但卻是的罵人話
兩個人回到府衙,沈括換好官服,又命人準備了兩頂轎子,帶著官差和王旁坐著轎子二次回到十字街這回他們要去的是那搜出假金的宅院,進了院子沈括一揮手,命令差役原地等候
王旁背著手在院子裡看了看,院牆的東面一個水缸,王旁圍著水缸看了看,忽然發現水缸後面角落有幾塊礦石,另外還有一些生石灰他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道,「這些帶到府衙」
「這位王爺怎麼讓咱們帶幾塊石頭?」差役趁著王旁進屋的功夫在院子中小聲嘀咕起來一會又一一個差役抱著一攤子酒,從房裡出來「咱這兩位上司怎麼連酒都帶回去」他抱著酒罈子和院中的差役湊到一起嘀咕到
「這案子連咱沈參軍都弄不明白,這這位小王爺能行嗎?~」幾個差役看著正房的方向小聲的嘀咕著
東西收的都差不多了王旁和沈括起轎回府,這會折克雋和韓德容也回來了,他們報告說:揚州城內還真有一家做銅製品的作坊可以近期弄到大量的銅
沈括派出差役將作坊的掌櫃「請」到了府衙,掌櫃心裡這個怕,畢竟在宋朝買賣銅製品要經過官府王旁叫他來,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問清楚他有沒有將銅賣給別的主顧,尤其是洋人銅的來源以及這作坊主沈括如何處理,王旁並不關心倒是這作坊主說道:「草民那個作坊雖然不大,每天來往的生意人卻很多,這買東西的人什麼樣子,大老爺您得讓我認一認」
這話說的到也在理,更何況王旁也想看看,沈括口中的那個祖宗長歪了的洋人是什麼樣子
功夫不大,那個做假金子的洋人就被差役帶了上來,這洋人果然是像沈括說的那樣,金髮碧眼年齡看上去似乎得有四五十歲了沈括指著這個金髮碧眼的洋人問作坊主,買銅的可是這個人?作坊主連連點頭:「大老爺,別人可能記不賺這涅的我怎麼會記不住呢?」
那洋人看到賣給他銅的人也是一愣,但很快朝大堂上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
沈括看了看王旁,似乎在問現在怎麼辦?王旁聽了幾句,大致意思是說:「我沒犯法,關我幹什麼?」
「shutup!」這句王旁是最熟,美劇裡面經常有的口語那洋人果然閉嘴,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這個黃皮膚黑頭髮的人
「什麼意思?」沈括嚇了一跳,他轉過頭看著王旁問道
「閉嘴!」王旁解釋著
沈括一捂嘴,心想這王旁怎麼了,我就問一句,他竟讓我閉嘴好小子,你是王爺現在又是你幫我審案,我先忍耐一下,回頭喝酒的時候在跟你算賬
王旁一看沈括戛然而止用手捂著嘴,笑著說道:「我讓他閉嘴!」
「哦!」沈括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兩邊站班衙役有的低頭偷笑了起來
王旁用英語向那洋人問道:「你哪來的?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這洋人聽到王旁用自己能聽懂的語言問話,立刻臉上浮現出驚喜,他嘰裡咕嚕的說的一堆王旁一邊皺眉一邊不時打斷讓他慢點說這人說了半個時辰,王旁總算聽明白一些端倪,這個人叫做圖勒,自格陵蘭州,這個地方靠近在當時是在北美邊緣的極地但因為最近一二百年,天氣越來越熱,格陵蘭州的人的打獵和航海的習慣被改變了他們穿過北冰洋的南端,由西向東遷移最後一部分人到達了美洲,形成了城市文化在他們那裡,最盛行金和銅的工藝品
總之,這個叫圖勒的人為了獲得更多的銅漂洋過海,最後來到宋朝
他和王旁說什麼,沈括是一句都聽不懂,左看右看一會看看王旁,一會看看圖勒王旁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承認你做假的黃金?」
圖勒一臉茫然的說道:「我也沒說我做的是真黃金艾他們只是問我做金子,我做的可不是金子!」
這文化差異簡直他大了,王旁長吁一口氣,圖勒忽然笑道:「我們那裡把銅做成仿金的工藝品,但不賣金子的價格,是很好的工藝品怎麼你們會覺得我做假的金子呢?」
問到這王旁不問了,這人說的也沒錯,可畢竟銅是限制物品,他扳起臉說道:「你們那裡是你們那裡,在我們宋朝是不允許買賣銅的」
「oh~no」圖勒即遺憾又惋惜的感歎沈括看了一眼圖勒,對王旁無奈的說道:「你看,你看,他又開始鬧了」
王旁笑笑對圖勒說道:「如果我向官府求情,放了你,你願意跟我做事嗎?」
圖勒一臉的茫然回答到:「我也不知道,我坐的船沒了,現在也回不去家鄉了你們宋又不讓買賣銅,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他說完一歎氣,垂下來頭
「他認罪了?他認罪了是嗎?」沈括可是第一次看到圖勒這副神情,他興奮的對王旁問道
「沈兄,我告訴你吧,這人不知道不可以買賣銅做成仿造金子的東西賣我看,不如這樣,不知者不怪,更何況他也沒真的賣假金子不如你把他送給我吧」王旁看著沈括,等著沈括點頭
「那你得告訴我他假金子怎麼做的!」沈括想了想說道
王旁見沈括同意了,一轉頭對圖勒說道:「你!你犯了我們大宋的法律了,按照我們的法律要將你驅逐扔到海裡,讓你自生自滅!」
圖勒聽罷臉色惶恐擺著手說:「鬧,鬧!」
「不過,我已經把你從官府這擔保出來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隸以後你要聽我的!你只要點頭,我就可以帶你走!」王旁一臉嚴肅的說道
王旁說完看著圖勒,圖勒想了想,自己要是這麼被扔到海裡,肯定也回不去,即使回去了身無分文搞不好還是得做努力,既然這樣就答應了吧,畢竟這個宋人擔彼自己想到這,他雞哆米似的狂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