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裡要來新縣令的事,很快就在縣城傳開了,百姓都聽說新縣令是個和王旁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大家都盼著這個新縣令能和王旁一樣,給這個縣城帶來新的生機,第二天一大早,王安石攜王旁元澤兄弟送吳充出城,終於送走了這位絮叨的「唐僧」,王旁長出了一口氣,回來的路上三人邊走邊聊,路兩旁的買賣店舖紛紛開著門,看到王旁,總是有人會和他打招呼——
王旁元澤二人在王安石身邊一左一右,元澤說道:「幸好咱們送走了那吳教授,否則他又該嘮叨兄弟,少年太得志未免僥倖,小伎倆難成大事!」
王安石背著手走在中間,見王旁人氣這麼高,不免也替王旁驕傲,但他嘴上卻說道:「其實那吳沖卿有些話也有道理,旁兒出道以來一直比較順,也許在他看來,曾是三品官職的人,有更多辦法通過正常的途徑來解決朱縣令貪污的事,比如上報朝廷,尤其像這朱縣令此舉,並非咱們一縣這樣,如今做好的地方官員反而都是少數,都像旁兒這樣,萬一控制不好火候,百姓鬧起事來,這事情可就不好處理了!」
王旁心知父親是維護自己的,這番話是好意忙說道:「父親教訓的是,咱們大宋沿襲了五代的弊病,各種制度拆東牆補西牆,就好像這差役法一樣,官府隨意抓壯丁,難免造成人力物力的浪費!」
王安石驚喜的看著王旁:「那依旁兒之見!」
王旁看著兩邊的店舖,心裡想到一件事,在他曾經生活的年代,有一個詞叫納稅人,有一經典的故事,就是一個嫌疑犯指著警察說:「記住了,我是納稅人,是我們這樣的納稅人在養活著你們。」想到這他對王安石說道:「父親,這些百姓都是納稅人,朝廷的官員是靠著這些稅養活,要是再禍害百姓,那就是貪官,百姓交了稅,盡了義務也應該享受朝廷提供的服務,讓百姓安居樂業,差役人員是為朝廷辦事,朝廷應該從稅款裡撥出錢來,地方官用這些錢招募差役,他們就會有所收斂!」
元澤問道:「那若是官員仍舊揮霍,為了揮霍增加賦稅,百姓不還是一樣受苦!」
王安石饒有興趣左右看看,兩個孩子各抒己見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王旁不以為然:「凡事都有兩面性,你說的是稅款的利用,當然還有徵收和監管的問題,徵收的方式要改,監管也要改,這樣統一起來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說的好。」他們身後突然有幾聲啪啪的擊掌聲,父子三人站住腳步回身來看,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衫的年輕人站在他們身後,那人拱手說道:「王先生好,學生李定拜見先生,若無,元澤,你們可好!!」來的人正是王安石的學生,新任臨川縣令李定李資深。
王安石雖說是教的學生多,乍提名字可能記不起來,看見了人自然認得:「資深,昨天我們就知道你要來,到的還是真快,你這是。」王安石見他風塵僕僕,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裹。
李定說道:「我也是剛剛進城,本想先去縣衙報道,再去探望先生,誰知道從後面看像是先生,又怕認錯人,這才跟著走了幾步,聽見三位議論賦稅和差役的事,說的簡直是太精彩了,所以我才忍不住擊掌,這不,驚動了先生和二位公子了,呵呵」李定說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安石見這個學生談吐舉止很得體,又對自己如此尊敬,心裡自然高興,忙對李定說道:「探望我不著急,你先去府衙,等辦好了公事再來鹽步坡!」
「好啊,那我先去縣衙,若無,元澤,你們兩個等我,咱們有日子沒坐坐了。」辭別王安石,李定又和王旁元澤招呼著,見王旁元澤痛快的答應了,他趕忙向縣衙走去。
「還不錯。」王安石點頭自言自語了一句,王旁和元澤都知道,王安石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學生還不錯,「噯,旁兒,你不是說這兩天要動身了嗎!」
這事可是大事,王旁遲遲沒有動身,是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南下已經無法尋到丟失的卷章,要查的卷章裡面大有文章,來到臨川兩個月時間了,王旁已經覺得倒是有什麼事可以跟侯書獻商量,讓他幫著出謀劃策,但這事還沒來得及細談,王旁對父親說道:「快了,這幾天蔡京讓人捎來書信,要從建州回京城了,我要安排他一些事,讓他回到京城去處理,然後我便上路!」
「那兄弟此行不帶著蔡京嗎。」元澤一旁問道。
王旁說道:「哥哥暫時不也不回京城嗎,你什麼時候出發,就帶上柔兒和貫兒,我讓瓦壯帶路,侯先生和陳康跟我同行,我與人約好,還要到蜀地去一趟!」
「去蜀地,你又要幹什麼去。」讓元澤這麼問下去,到了府上他都問不完,而且這也不是一兩句能和元澤解釋清楚的,王旁向父親說道:「父親,您先回府吧,我在街上轉轉,哥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元澤急忙擺手:「不行,不行,功課耽誤的太久,我要回去看書!」
這個書獃子,就知道他不會去,王旁才這麼說的,與父親和兄長分頭,王旁在縣城裡面轉了一大圈,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與王旁打招呼的人也多起來,還有人向王旁打聽新來的縣令到了沒有,王旁是否認識,王旁都是一笑,剛剛看李定簡裝而行,也沒帶什麼隨從,這個人做事還是比較低調的,也許他也想像自己一樣,走到哪裡就先私下瞭解民風,所以王旁就說不知道來沒來呢。
王旁信步在街上走著,心裡權衡著找的到或者找不到卷章的利弊,剛剛走到如意酒樓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招呼:「王公子,您今天可閒在,快進來坐坐,正好我們掌櫃的也在呢!」
說話的正是張三,自從懲治了朱縣令以後,這些人也老實了許多,尤其是每次見到王旁,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如意酒樓的蔣掌櫃這次可沒少幫忙,雖說原先有些霸道,欺行霸市少不了他的,但這人頗為義氣,況且他那麼做也是被官府重稅逼得,為了生存才不擇手段,雖不可取,但不是還有句話叫做回頭是岸嗎,更何況經過這次事以後,街面上的買賣店舖見蔣掌櫃也不像當初見到土匪惡霸般的眼神,這蔣掌櫃自己也就收斂了很多。
對於這樣的人,王旁還是不介意和他交往的,他邁步進了酒樓,張三便向裡面喊道:「蔣掌櫃,王公子來了!」
蔣掌櫃快步從櫃上迎了過來,這會酒樓吃飯的人還不多,他吩咐夥計送來好茶,二人找一處清靜坐了下來:「哎呀兄弟,我才知道你就是京城的王旁王侍郎,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正有事要跟你請教呢!」
王旁看他一副誠懇的樣子,笑著問道:「我有什麼可宣揚的,蔣大哥有什麼事就直說,千萬別說什麼請教!」
蔣掌櫃瞪著眼說道:「怎麼敢不請教,你那京城的錦繡樓還有人不知道嗎,要說這酒樓生意,有誰比的上你王公子,我嘛,嘿嘿,就是想請教一下。」他說著用手指指樓上:「你那酒樓生意這麼好,是如何**這些妞兒的!」
這蔣掌櫃不研究菜品,怎麼在這上動起腦筋:「哈哈,我錦繡樓風光的時候,都是不用這些妞兒的時候。」,蔣掌櫃聽了撓了撓頭:「我是一粗人,這我就搞不懂了!」
王旁說道:「蔣大哥不用擔心,回頭我叫人過來,幫你**下廚師,做點此地沒有的新鮮的菜品就是了!」
「嘿嘿,那好,那好,兄弟你多費心吧,對了,聽說縣裡要新來個縣令,而且還挺年輕的,這兩天我就特別留意咱們縣城的生面孔,別說,昨天還真來了一個年輕人,住在這店裡,嘿,長得還是真不賴,就跟兄弟你似的,而且一身貴氣,還跟了幾個隨從,你說會不會是新縣令,我要不要好好招待一下!」
每次王旁看到蔣掌櫃就想起水滸中的蔣門神,偏偏他也姓蔣,看著他那五大三粗一副粗人的樣子,王旁就覺得好笑,而且他也剛剛見到李定,知道蔣掌櫃的說的是別人:「你這人,怎麼又犯老毛病,與其好好招待他,還不如本本份份的做生意,你看看,這次給你算下來,是不是還是規矩的上稅合適!」
蔣掌櫃搖搖頭:「不盡然,這是有兄弟你把這縣令的事揭穿了,要不然我們還不是竹籃打水!」
王旁想了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就算那是新來的縣令,你招待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說,新縣令若是上任,直接去府衙就是了,怎麼還會在你這裡打尖住店!」
蔣掌櫃一拍腦袋:「對啊,還得說是兄弟你聰明,乾脆咱倆合夥,這酒樓算你一半,以後有事你幫哥哥想著!」
王旁一聽這蔣掌櫃還真不見外:「哈哈,算了,蔣大哥,有什麼事我能幫忙就幫忙,至於酒樓你還是自己慢慢做,再說你這不是做的挺好的!」
蔣掌櫃嘿嘿笑著,兩個人正說笑,他們身後有人個聲音說道:「掌櫃,結賬。」蔣掌櫃站起身來:「兄弟你先坐著,我馬上就回來。」說著他朝櫃上走去,那人一邊結算這住店錢,一邊問道:「掌櫃的,我跟您打聽一個人,這縣上可否有一戶姓王的人家,這戶人家有位叫王旁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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